锻锤肃军
锻锤肃军 (第2/2页)“咔嚓!滋啦!”纸张瞬间被压碎、燃烧,化为几缕黑烟和飞溅的纸灰,随着寒风飘散。林宇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力量——这纸灰,是旧时代贪腐的葬礼,是新时代纪律的奠基。跪在地上的王主事等人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连哭喊都发不出声音,而林宇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对蛀虫的怜悯,就是对士兵的残忍。
“王德贵、刘书办及同党五人,贪赃枉法,克扣军饷,构陷同僚,罪大恶极!”林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惊雷般在辕门前炸响,“判——斩立决!首级悬于辕门三日,以儆效尤!”
“得令!”刀斧手快步上前,将王主事等人拖到校场中央的行刑台上。寒光闪过,五颗首级应声落地,鲜血溅在洁白的雪地上,如同绽放的红梅,刺目而醒目。亲兵将首级悬挂在辕门两侧的旗杆上,寒风一吹,首级晃动。林宇看着台下将士眼中的敬畏,心中暗忖:唯有铁血,才能震慑宵小;唯有公正,才能凝聚人心。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掠过那些因震撼而眼神发亮的士卒,掠过那些脸色复杂的将领,最终落在人群前排一个满脸烟火色、双手布满老茧的汉子身上——那是火器营的匠兵张铁头,上月火药坊意外,是他扑向燃烧的药捻,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火焰,救下了整个工坊。林宇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新军不仅要惩恶,更要扬善;不仅要立规矩,更要让忠勇者看到希望。
“火器营匠兵,张铁头!”林宇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多了几分沉稳的暖意。
“…标下在!”张铁头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名,他连忙从队列中走出,有些茫然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带着一丝拘谨。
林宇看着他,缓缓说道:“上月火药坊意外,药捻失控引燃火药,是你不顾自身安危,以血肉之躯扑向燃烧的药捻,用湿布将其扑灭,救下了整个火药坊的匠兵性命!此等忠勇,可嘉可叹!”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让全场都能听见——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川东新军,无论出身高低,无论是否懂“祖制”,只要有功、有勇,就会得到重用,“今擢升你为火器营试千总,专司新药安全测试及全军火器维护!赐你玄铁腰牌,可随时出入格物院工坊,调遣匠兵三人!”
张铁头彻底愣住了,眼眶瞬间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混合着脸上的烟火色,显得有些狼狈,却又无比真挚。他猛地伏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雪地上,声音带着哽咽的嘶吼:“标下…标下谢大帅提拔!此生此世,万死不负大帅信任!定当护好每一件火器,绝不让弟兄们再因器械问题流血!”
校场上,不少士卒自发地鼓起掌来,掌声在风雪中回荡。林宇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丝欣慰:惩恶扬善,赏罚分明,这才是军队该有的样子。
这时,他注意到将领队列前排的戚少泉——这位戚家军后人,正望着辕门上的首级,又看向张铁头,眼神复杂。林宇心中了然:戚少泉固守祖制,并非恶意,只是被旧观念束缚。他静静等待着,看这位老将军是否能看清时局,放下执念。
果然,戚少泉沉默良久后,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佩剑——剑鞘旁挂着的兵符,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执念的寄托。寒风掠过,戚少泉深吸一口气,解下兵符,双手捧着,一步步走向点将台。当他将兵符轻轻放在林宇案前,深深一躬时,林宇心中涌起一股释然:这枚兵符,不仅是戚少泉个人的转变,更是新军摆脱旧俗、走向新生的关键一步。他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有些转变,无需言语,行动已是最好的证明。
“全军听令!”林宇站起身,声音洪亮,穿透风雪,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即日起,军需仓库由格物院与监察司共同管理,账目每月公示,任何人不得私扣、倒卖军需!凡有功者,无论出身,皆有提拔;凡违法者,无论官职,皆依法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