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的绝望与王府的密令
市井的绝望与王府的密令 (第1/2页)成都的清晨没有往日的喧嚣,只有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像沉重的纱幕,压在城池上空。城内最大的米市却早已挤满了人,浑浊的人声、孩子的哭闹声、商贩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米价牌上的数字像疯了一样往上跳,辰时刚标着“蜀锦券五钱一斗”,巳时就改成了“八钱一斗”,不过一个时辰,又被人用朱笔圈掉,改成了“一两二钱一斗”。
“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穿着破洞短褂的汉子猛地捶了一下米摊的木桌,震得几只空米袋簌簌作响,“前几天还能买两斗米,现在一两券连半斗糙米都换不到,官府不管管吗?”米贩缩在摊后,脸上满是无奈,手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却半天算不出一笔像样的账:“管?我这米还是昨天从粮庄进的,今天粮庄就说要涨价,我总不能亏本卖吧?再这样下去,我这摊子也得关了!”
人群中,一个白发老翁颤巍巍地挤到摊前,手里捧着几张皱巴巴的蜀锦券,指腹反复摩挲着券面的纹样——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给生病的孙子买药的钱,想着先买些米救命,却没想到连半升糙米都买不起。“掌柜的,行行好,我这五钱券,能不能换半升米?就半升…”老翁的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米贩看着老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丈,不是我不帮你,现在这价,五钱券连一升糠都买不到啊!”
老翁手里的蜀锦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瘫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老泪纵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我孙子还等着米熬粥呢…”周围的人看着老翁,脸上满是同情,却没人敢上前帮忙——谁手里的粮都不够自己吃,哪还有余粮接济别人?
不远处,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夹杂着士兵的呵斥声。原来是几个饥肠辘辘的流民,趁着混乱抢了一家小粮铺的米袋,被维持秩序的士兵追上。士兵们握着腰间的长刀,神色紧张地将流民围在中间,刀刃在雾气中泛着冷光。流民们抱着米袋,蜷缩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哀求:“我们饿啊…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可秩序终究要维持,士兵们还是将流民押走,只留下地上散落的几粒米,被饥饿的孩子飞快地捡起来塞进嘴里。
米市旁的辨伪所前,更是排起了长龙,队伍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街角。百姓们手里攥着可疑的蜀锦券,脸上交织着期盼与愤怒——有人拿着假券,希望能蒙混过关换些米;有人拿着真券,却怕被辨出是假的,白忙活一场。“我的券是上个月在票号换的,怎么会是假的?”一个中年妇人对着辨伪所的官吏大喊,手里的券被她捏得皱成一团,“你们是不是故意说我的券是假的,想吞了我的钱?”官吏耐心地解释:“大姐,您这券的防伪纹不对,边缘的缠枝莲纹少了一笔,确实是假的。”可妇人哪里肯信,依旧在门口哭闹,引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场面混乱不堪。
城外的荒地上,景象同样令人揪心。大片的土地裸露着,土壤坚硬得像石头,只有零星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大量的流民和贫民在官吏的组织下,挥舞着锄头、铁锹等简陋的工具开垦土地,锄头落下,只能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农,拄着锄头,看着眼前贫瘠的土地,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土太瘦了,又缺水,就算种上庄稼,也未必能有收成啊。”旁边的年轻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语气里带着一丝希望:“官府说会给我们种子和水,说不定能行呢?”老农摇了摇头:“种子是给了,可你看这种子,一半都是瘪的,怎么种?就算种下去,等收成还得几个月,眼前的饥饿怎么熬过去?”
官吏们在田间来回走动,大声鼓励着百姓,可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人的话。分发下来的种子数量有限,且质量参差不齐,有的种子甚至已经发了霉;水源也成了问题,只有一条小河从荒地旁流过,水量却少得可怜,根本不够灌溉大片的土地。百姓们饿着肚子干活,不少人因为体力不支,倒在田埂上,只能靠同伴递过来的一点水勉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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