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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断其根,毁其庙,断其妄念,斩其黑手,敲碎他们的膝盖骨

第314章 :断其根,毁其庙,断其妄念,斩其黑手,敲碎他们的膝盖骨 (第2/2页)

孙传庭却根本不理会他那诡异的笑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股子黄土高原的苍凉与厚重:
  
  “浙江不同于你我所熟知的陕西。彼处民贫地瘠,百姓所求,不过一口饱饭,故而人心思定。此处却是鱼米之乡,文风鼎盛,千百年积淀下来,民富而心骄,士子风流,最重脸面。你这般酷烈手段,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士绅一体推向朝廷的对立面,固然是快刀斩乱麻,有一时之奇效。
  
  可你是否想过,万一他们从此心怀怨望,将这不满的种子如同鬼魅一般深埋进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于政令处,他们处处消极应对,阳奉阴违,暗中掣肘;于乡野之间,他们散播流言,编排出各种香艳不堪的故事,动摇民心;甚至于国朝危难之时,他们振臂一呼,煽动民变……届时,浙江纵使没有遍地烽烟,恐也已成了一片处处没胫的泥沼,你又当如何收场?”
  
  孙传庭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他此番话,并非是空穴来风的揣测,而是有着切身的体会:
  
  “抚民之策,在于恩威并施,岂能唯刀是问?我在应天,便已然感觉到了这股子暗流。那些士绅大户,如同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其中固然有蠹虫,却也不乏心怀故国、愿为朝廷效力的报国之士,更有大批安分守己的良民。若只知一味举起屠刀,只怕杀不胜杀,反倒将那些本可拉拢、本可安抚之人,尽数逼到了对立面去!到那时,这些人,实在太多了!多到你我都杀不完!”
  
  暖阁内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这已非简单的政务汇报,而是两条截然不同的治国路线,如同两条巨蟒,在这小小的暖阁之中,开始血腥的缠斗。
  
  而御座上的天子,便是那最终的猎物,亦是那最终的判官。
  
  面对孙传庭这番饱含忧虑的诘问,洪承畴却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脸上甚至连那一丝浅淡的笑意都未曾褪去。
  
  他朝着孙传庭微微欠了欠身,那姿态优雅标准,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文会上的辩经,但口中吐出的言辞却是分毫不让,如针尖对麦芒,字字见血。
  
  “伯雅此言,恕承畴不敢苟同。”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敢问伯雅兄,何为‘抚民’?对那些奉公守法、勤耕苦读的良善之民,朝廷之策自当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让他们如沐天恩。
  
  但对那些盘踞乡里,以‘乡贤’自居,实则勾连官府、鱼肉乡邻、架空朝廷、视国法如无物的所谓‘士绅’,任何一丝一毫的宽仁都是对那些良善之民的残忍,都是对陛下推行新政的无情纵容!”
  
  “他们,正是伯雅兄口中那‘处处泥沼’的核心所在!是陛下欲扫清寰宇、使大明中兴之路上,最大最顽固最油滑的绊脚石!”
  
  “伯雅兄方才所虑的‘煽动民变’,承畴亦非没有想过。然则,凡民变之起,其根基何在?承畴以为,无非便在‘乡议’与‘宗族’二事。一人振臂,百人应和,他靠的是什么?靠的便是那深入骨髓的宗族之势,仗的便是那看似公允的乡议之名。若要釜底抽薪,便须先断其根,毁其庙!”
  
  他目光灼灼,如两团鬼火直视着孙传庭:“杭州府萧山叶氏,其族中先祖乃是前朝的吏部侍郎,门生故吏遍布江南,关系网深不见底。如今虽已无人在朝,然宗族数百人,良田万亩,在地方上,其族长一言有时竟比知府大老爷的官印还好用。
  
  朝廷推行官价收粮,以济灾民,此乃天经地义之举。他便自以为羽翼丰满,竟敢公然聚众于那雕梁画栋的宗祠之内,非议官价,商讨对策,欲结连左近大户,一同抵制朝廷政令,让官府收不到一粒米!”
  
  “臣闻报,未等他那劳什子的‘乡议’议出个子丑寅卯来,便亲率抚标营,效海宁陈氏故事,将其宗祠查封!将为首的族长、房头共计一十七人,一体拿下,罪名便是‘聚众谋乱,非议国政’!
  
  臣就是要让全浙江的人都睁大他们那双自以为是的眼睛看清楚——在我大明的疆土之上,尤其是在这浙江之地,没有所谓的‘法不责众’,只有天子脚下的‘王法如炉’,谁碰谁死!
  
  更没有什么可让你讨价还价的‘乡议’,只有必须遵从的‘朝廷政令’!
  
  只要将那带头生事的魁首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头示众,剩下那些所谓的乌合之众不过是一盘散沙,甚至不用风吹,自己就散了。”
  
  孙传庭听罢,竟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动怒,那张清癯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沉重的神色,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那股郁结之气吐出,沉声道:“亨九,你这……”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忧虑与疲惫,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未来的血海滔天。
  
  “我知你手段酷烈,其心可嘉,皆为国朝。然陕西是陕西,江南是江南。在陕西,百姓十室九空,所求不过活命,你给他们安宁,便是再生父母;官绅一体,早已烂到了根子里,不动刀子,无以为治。此乃乱世用重典!”
  
  “可这江南不同!”孙传庭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一瞬,随即又压了下去,变得愈发沉重,“此处虽有积弊,却文风鼎盛,民心富庶而骄,士林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今日以雷霆万钧之势,固能收到奇效,令行禁止,账册上的数字也确实漂亮得晃眼。
  
  可长此以往,官与民离心离德,士与林怨气冲天。上下之间,再无半分敬爱,只剩下冰冷的畏惧。这股子看不见摸不着的怨气,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积压得久了,终有一日,会以更可怕的方式反噬其身,到那时,悔之晚矣。”
  
  “为政之道,终究譬如治水。大禹治水,在于疏导而非堵塞。人心亦然。陕西那已是处处决堤,唯有重开河道,不惜代价。而江南这潭水,虽是浑浊,堤坝尚在。你今日将这股暗流强行堵住,他日一旦溃堤,其势之凶,将远胜于北方之患。“
  
  ”教化百姓,使其知礼义,明廉耻,感念皇恩,从心底里认同朝廷,方是这承平之地长治久安之本,而非一味地威吓。你今日以铁腕毁其宗族之威,固然一时痛快,可他日,乡里之间的婚丧嫁娶、邻里纠纷、修桥补路之序,又该由谁来维系?难道事无巨细,皆要官府亲为吗?那需要多少官吏?国朝如今,又如何养得起这百万循吏?”
  
  孙传庭之所以对洪承畴说出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倒不全然是为了在御前争个高下。
  
  一来,他二人早年在陕西共事,虽时有政见之争,却也一同在尸山血海中趟过,彼此知根知底,算得上是有些战火袍泽的旧情;二来,也是更要紧的一点,他孙传庭抚巡应天府,用的恰是与洪承畴截然相反的怀柔安抚之策。
  
  如今,一个在浙江挥舞屠刀,一个在应天施以春风。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段,便如两面镜子,摆在了天子面前。
  
  他孙传庭今日之言,既是在劝诫洪承畴这匹已然脱缰的烈马,更是在为自己的治平之策辩护。
  
  这使得二人的分歧,被赤裸裸地摆上了台面。
  
  不曾想,洪承畴闻言,竟是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在這寂静中如同一根冰针,刺人耳膜。
  
  “乡里之序,自有我大明朝廷的法度与官吏去维系,何须他们这些口蜜腹剑男盗女娼的乡贤代劳?”
  
  他毫不客气地反驳道,言辞之刻薄,已近乎人身攻击,
  
  “伯雅兄所言的‘教化’,或许对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北方流民有些用处。你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便认你做青天大老爷,能为你立生祠。
  
  可对这些满口子曰诗云,肚子里却全是孔方兄生意经的江南士绅,你同他讲教化,他只当你软弱可欺,转过头去便会与师爷小妾在床上想出一百种法子来算计你,侵吞国帑!”
  
  “对这些人,”洪承畴的声音拔高,那双原本隐藏着精光的眸子,此刻竟是精光迸射,亮得吓人,“必先以雷霆手段,断其妄念,斩其黑手,敲碎他们的膝盖骨,让他们知畏、知惧、知这天下之主究竟姓朱,而不姓他们自己!而后,方可与他们论及其他,方可再谈什么虚无缥缈的教化与疏导!否则,一切皆是空谈!是对陛下、对大明最大的不忠!”
  
  一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一个主张“疏导与教化”,以求长治久安,如春雨润田;一个坚持“高压与震慑”,以求立竿见影,如烈火燎原。
  
  两人观点针锋相对,皆是寸步不让。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在他们激烈的言辞交锋中被彻底抽干、凝固,紧绷到了极点,似乎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话音落尽,两人皆是将目光不约而同地,如两只被驯服的猎鹰,投向了那至高无上的御座,等待着他们的主人做出最终的裁决。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御座上的朱由检,那张年轻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神情,仿佛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辩论,不过是两只窗外蟋蟀的鸣叫。
  
  皇帝姿态优雅地端起了御案上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
  
  那冰冷的茶水滑入他的喉中,他似乎也未曾察觉其冷,喉结滚动了一下,仅此而已。
  
  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既没有赞同洪承畴那充满血腥气的果决刚猛,也没有支持孙传庭那充满人情味的稳健持重。
  
  这无言的沉默,比任何判词都更具分量,更让人心頭髮毛。
  
  方才还激烈辩论,气势如虹的孙传庭与洪承畴,心中在同一时刻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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