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步错,步步错
第72章 一步错,步步错 (第2/2页)夜风似乎也变得更加阴冷,裹挟着夜里的寒气,黏在皮肤上,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这不再是争吵,不再是幼稚的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带着疯狂杀意的诅咒和恐吓!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指尖冰凉。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不是因为爱或痛,而是因为一种真实而陌生的恐惧,以前的路正非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去死”?“不会放过你”?
屏幕又亮了一下,新的信息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执着跳出来……
“你别想跑,我明天就来老家找你!你给我等着。”
舒允晏从小在母亲打压下形成的软弱和极度敏感性格,让她对任何冲突和可能招致的责难都充满了病态的恐惧,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只会像无头苍蝇乱撞。
她的神经像绷紧到极限的琴弦,路正非的威胁就是那最后一下重击。
彼时的舒允晏,法律意识如同被浓雾遮蔽的灯塔,微弱得照不进现实的困境。
她根本想不到握紧报警这根法律赋予的绳索来自救,任由自己被情绪的洪流裹挟,在怨怼的漩涡中徒然挣扎,却始终寻不到破局的舟楫。这致命的短视与情感的盲动,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让她在一步错,步步错的泥沼中愈陷愈深,最终无可挽回地坠入命运的深渊。
……
舒允晏睡了几个小时就起来了,她把自己摊在并不柔软的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一小块墙皮,她什么都不想干,客厅里响起了舒光银的声音,看来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舒允晏打开了门:“你回来啦。”
“嗯……”舒光银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短促,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一点叹息。
他抬起眼看向女儿,脸上刻满了长途奔波后的风霜和倦怠,眼白浑浊,布满血丝。
舒允晏打量了一下父亲的穿着和腿,发现他更瘸了,此刻的姿势显得更加别扭,支撑身体时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僵硬和脆弱。
走路时那点不协调的跛态,似乎被无形的重量压得更深了,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一种无声的痛楚,仿佛生锈的铰链在强行运转。
头发倒是用染色膏染成了黑色,那黑色过于板正,缺乏光泽,甚至能看到几缕未被染膏完全浸润的顽固白发在鬓角倔强地探出头。
舒光银与舒允晏见面总是因为亲人的离世才会见上一面,舒允晏给他搬了椅子:“你坐吧。”
“这段时间,腿痛得很,熬不了多久就要做手术了。”
舒允晏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有钱做手术吗?”
舒光银叹了一口气:“没有钱,只能想办法,到时候只能去借,看能不能借到钱做了手术,到时候再还。”
“好吧……”舒允晏没有钱,感到无能为力。
陈香兰上了楼,看见舒光银回来了,眼里满是厌恶,她打心底从未瞧上过这样的男人。
“这次回来,把房顶修一下,漏水,不要下葬了,就给我跑了。”
舒光银点点头:“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