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姊妹反目
第一卷 第2章 姊妹反目 (第1/2页)沈府。
晨光初透,推开窗棂的刹那,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带着初醒的凌冽与纯粹,异常耀眼。
目之所及,树木、篱笆、屋顶,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白,厚重、绵软、无边无际。
沈月疏醒了,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在竹林里被人追杀,她拼命地跑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直到遇见一个穿着素色锦袍的人将那歹人一剑封喉。
她看不清救命恩人的脸,但她能肯定那人不是程怀瑾。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昨儿个可把我吓个够呛,以后可不能再逃了,那程公子,就当是个梦,忘了吧。”桂嬷嬷昨个儿一夜没合眼,心一直揪着,看沈月疏醒了,不禁喘了长长一口气。总算是老天有眼!
“不会了,嬷嬷。”沈月疏轻轻摇头,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垮了一下,对程怀瑾,自己以后便是不提不恨,不思不忆。
程怀瑾是程国公府的嫡子,排行老二,比沈月疏大一岁,尤擅诗赋,是乐阳城有名的翩翩公子。
沈月疏的父亲沈莫尊年轻时曾救过程国公一命,二人因此结为至交,情谊深厚。
她与程怀瑾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渐生情愫。
双方长辈对这门亲事也乐见其成,早有结亲之意。不料两年前程怀瑾的祖父骤然离世,婚事只得暂且搁置,延宕至今。
清远寺主持卜卦后,乐阳城传言卓鹤卿要娶沈月疏为妻。
沈莫尊曾与程国公商讨他俩的婚事,程国公承诺定会在五日内登门提亲,然而五日既过,程家竟无一言相告,承诺成空,婚事迟迟未续。
沈莫尊再次找到程国公,他却只说瑾儿年幼,现在当以科考为重,绝口不提婚事。
沈莫尊斥责沈月疏肯定是做了什么逾矩之事,害他失了国公府这门好亲事,沈家的主母、姨娘个个都笑话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程怀瑾最终还不是水中花镜中月。
沈月疏不信程怀瑾会负她,从小到大他从未负她,他说过会娶她,会给她买一辈子绿豆糕,所以昨日她的妹妹沈月明告诉她程怀瑾在竹林里的老槐树下等她商量逃婚一事的时候,她信了。
顶着漫天风雪扑过去,却扑了自己一身骚。
沈月疏起身,在槛窗边的圈椅上坐下,若有所思。
“姐姐昨日不是去找程哥哥了吗?商量出个结果没有?”沈月明从窗外经过,说话间,已进了沈月疏的闺房。
“昨个儿你诓了我。”沈月疏缓缓抬起头,唇间吐出的话语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与程怀瑾的每一次私会,向来都由长兄沈栖柏暗中传话。
偏偏这几日沈栖柏不在家中,昨日沈月明又在她面前说得情真意切、信誓旦旦——她竟一时恍惚,鬼使神差地信了沈月明的话。
程怀瑾即便不准备与她成婚,也断不会戏耍她,找人欺辱她,昨天的事只能是沈月明所为。
只是沈月疏想不明白,自己和沈月明是同父异母的姊妹,两个人素无恩怨,关系也算融洽,平时家里的稀罕物件也都是紧着沈月明先挑,自己总是最后一个才轮到,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沈月明楞了一下,嘴角露出一股子狠劲,“姐姐说是我便是我了,我倒也不必辛苦瞒着了。凭什么你事事比我好,凭什么人人夸赞沈府二姑娘气质如兰,凭什么程哥哥日日时时围在你身边却不肯多望我一眼,我才是沈府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
“我昨日差点被那歹人害的失了性命,你晓得吗?”沈月疏将几案上的白瓷茶盏狠狠摔到地上。
“咔嚓——”
茶盏碎了,这茶盏是沈月明十岁时送她的,那时她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因为母亲的逝去,父亲待她向来疏离冷淡。也因着父亲的态度,家中其他几位姐妹大多对她避而远之,甚至偶有欺凌。
唯有沈月明不同——她总是愿意亲近自己,喜欢与自己相伴。
曾几何时,树影斑驳的午后,她们共执一卷诗书,读到动情之处,沈月明总会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轻轻摇晃,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雷声轰鸣的雨夜,她也常抱着自己的软枕,赤着一双白皙的脚,悄悄钻进她的被窝,贴着她轻声说怕。
这两年,她们虽不似从前那般形影不离,却也始终相安无事。细数起来,众姊妹中,仍只有沈月明与她最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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