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郎心迢递
第一卷 第10章 郎心迢递 (第1/2页)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紫檀折叠镜台上筛出细碎的金斑。
沈月疏端坐在铜镜前,脖颈如玉柱般舒展,一段淤紫的齿痕却如落在雪地上的梅瓣,赫然印在颈侧。
青桔俯身,指尖蘸着青瓷瓶里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点在沈月疏颈侧那条蜿蜒的淤痕上。
"嘶——"
沈月疏忽然缩颈,看着铜镜中那道淤痕,“青桔,你说要是用舒痕胶会不会更好?这金疮药好似不对症啊。”
“这金疮药还是从流悄悄给的。”
青桔愕然低头,“现如今我们也不敢再出门,到哪里去寻舒痕胶呢?”
“傻青桔,你还真信了这金疮药是从流的?”
铜镜里忽然绽开一抹笑,“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宫里的东西,从流怎会有?再说了,若无卓鹤卿首肯,他纵使有,也不敢擅自拿出来用啊。”
昨夜更深,流影轻摇,从流悄然将青桔唤至一旁,压低声音,将那青瓷小瓶偷偷塞入她手中,神色间满是神秘,再三叮嘱切不可让卓大人知晓半分。
沈月疏在屋内,耳力极佳,将这些细语听得真切,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
这谎话编得,未免太过蹩脚,卓鹤卿身边那随从,行事可真不够机敏。
此刻,沈月疏方才恍然——原来昨日的“甜枣”确是给她的,却并非为了抚慰,不过是用来堵她的嘴,防着惊动卓老夫人罢了。
她心下微凉,却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在意。
如今她这般爹不疼、郎不爱的境地,又哪有计较的底气?既是给了,便安然收着。
有,总好过没有。
铜镜里映着半张倦容,沈月疏的眼皮沉沉欲坠,手中的金疮药将落未落。
"夫人,大人命小的送银两来。"
从流敲了两声门,声音隔着雕花门扇传来。
银子?
沈月疏听到这两个字倏然睁眼。方才还昏蒙的眸子霎时清亮如刀,连带着肩背都挺直三分。
她手上一颤,金疮药掉落在地,好在瓶子没碎。
“你去看一下。”
沈月疏吩咐青桔。
青桔轻轻推开房门,却见从流并未随她踏入屋内,而是驻足于门槛之外。
他神色从容,将一张百两银票与一只小巧的琉璃瓶递至青桔手中,语气平和却透着几分郑重:“这银票是大人特意嘱咐夫人,用于添置新衣的;而这瓶舒痕胶也是给夫人的。”
“从流,你进来,我有几个事情问你。”
沈月疏朝门口招手。
“夫人请讲。”
从流进了屋子,立在离沈月疏三尺处,微微俯身。
“这舒痕胶哪来的?”
沈月疏接过青桔手中的盒子,指尖触到盒面细腻的雕纹,打开盒子,是上等的舒痕胶,清香淡淡。
“大早药铺里买的。”
从流身体一僵,额角渗出细汗。卓大人又这样,自己闯的祸又不肯低头,自己实在是不知如何作答。
“卓君又不知道此事?你到底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
沈月疏憋着笑,眉梢微动,抬眼看从流。
从流支吾一瞬,低声道:“回夫人,小的是卓大人的随从……给您买药也是因为您是卓家夫人。”
“卓君既已命人给我一百两银子去置办衣裳,我倒有些不解了。卓家府上不是养着专门的绣娘么,何须如此?”
沈月疏瞧见从流面色涨红,似有难堪,便不再刻意刁难,话锋一转,另起了个话题。
“大人怕夫人用不惯家里的绣娘,喜欢外面铺子里的。”
从流松了口气,“大人说夫人是卓家的夫人,要穿得体面,不能丢了卓家的门面。”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并非那等娇弱矫情之人,府里绣娘的手艺便已足够。这银票,你且拿去还给卓君吧。”
沈月疏眸光微闪,卓家家大业大,钱送出去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我假意客气一下,既得了银子又不失体面。
“夫人先收下吧。”
从流一愣,这个卓大人也没交代,应该是不要拿回去的。
“青桔,将那银票递与从流。”
沈月疏见从流面露推拒之色,眸光微转,心下暗忖再虚推一番,好叫旁人瞧着自己更显赤诚。
她算计着,此刻从流只需再道一声“告退”,这白花花的银子便稳稳落进她囊中了。
青桔听见沈月疏这样吩咐,心里想着自己家姑娘真是个有骨气的人,卓鹤卿想用银子弥补过错,没门!
"拿着!"青桔满眼不屑,忽地一把扯住从流的袖口。
从流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她冰凉的指尖抵住自己腕骨,他下意识要缩手,却被青桔指甲掐住虎口,银票又回到自己手上。
“那我去问问大人。”
从流疼地吸气,拿着银票行礼退下。心里却怕了这个叫青桔的小丫头,这么泼辣,怕是以后难以寻到婆家。
沈月疏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银票被送走,心中一片懊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百两银子啊,自己在沈家便是一文不用也要攒上两个春秋才成,如今到手的银钱,却似指缝漏沙,眨眼间便散了个干净。
偷鸡不成蚀把米,撵狗反被狗追三里,早知道,装什么清高。
书房。
卓鹤卿端坐在桌案前看书,耳朵却一直留意着沈月疏房里的动静,听不清晰,但隐约感觉从流这事儿办得不怎么样。
正思忖着,从流又攥着银票回来了,“大人,夫人说......说找府里的绣娘就好,让属下将银票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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