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席间全是戏
第一卷 第19章 席间全是戏 (第1/2页)残阳斜照,半庭流金。
两日后,还未到散值的时辰,左云峰就把卓鹤卿拽到了山岳楼。
两人到雅间时,程怀瑾正端坐在那儿品茶。
他独坐轩窗下,一袭素色锦衣如冬日白雪,襟袖间染了薄暮的暖色,修长指节执起青瓷茶盏,雾气氤氲,更显得他轩昂俊逸、丰神俊朗。
卓鹤卿低头看看自己,墨色锦袍及云头靴上都沾染了方才至郊野查案时的泥土、腐叶,人显得有些邋遢。
他不禁暗自后悔,应该换一身行头的。
三个人客套寒暄了一下就落座点菜。
主随客便,席间菜品皆由程怀瑾一一选定。
葱烧海参泛着琥珀色光泽,松鼠鳜鱼翘尾昂首宛如活物,炙烤羊排滋滋渗出金黄油珠,虾仁豆腐裹着晶莹芡汁,再配几样时令鲜蔬,皆是沈月疏素日偏爱的口味。
这些年并肩而坐的时光里,他总将菜单轻轻推到她面前,自己却默默记下她每道菜多夹的次数。
如今他的口味竟与她悄然同频,倒把从前的偏好都湮没在岁月里,连自己都说不清究竟爱吃什么了。
左云峰又添了几道热气腾腾的佳肴,还特意备了一壶醇厚的西凤酒。
待酒菜一一摆上桌,卓鹤卿端起酒杯,朝程怀瑾举杯致意,手指却不经意间微微收紧,开口道:“程公子,那日多亏了你及时出手相助,我家娘子才免遭歹人欺凌。”
他心中对程怀瑾的感激确是发自肺腑,可同时,他也不愿程怀瑾与沈月疏再有过多牵扯,这亦是他的真实想法。
即便他心里清楚,程怀瑾与沈月疏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又如何?
他本就无意介入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是程怀瑾在关键时刻缩了头,即是缩了头,便没有再伸手的理由。
“卓少卿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男儿本色。”
程怀瑾朗声一笑,亦执起案上酒盅,与卓鹤卿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饮而尽,豪气干云。
他心思澄明,远不及卓鹤卿那般深沉莫测,向来是心里怎么想,嘴上便怎么说,毫无遮掩。
“那日程公子可曾受伤?我和娘子好生担心。”
卓鹤卿起身又为程怀瑾倒了一盅酒,笑容温润,眼神却暗含锋芒。
“未曾受伤,多谢卓少卿挂怀。卓夫人那日可还安好?”
程怀瑾并未道出实情,他本非习武之人,却要独对四人,哪能不挂彩呢?
幸得那日山岳楼的掌柜与几位食客认出他来,在旁相助不少,他才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月疏如今怎样了?她从未目睹过那等场面,怕是惊得慌了神。他心中着实挂念,想多探听些月疏的消息。
程怀瑾夹起一瓣鱼肉,突然想起沈月疏最喜这道松鼠鳜鱼,但又嫌弃有刺,每每蹙着眉,筷子在鱼肉上轻轻拨弄,像只小心翼翼的猫。
他每次都是一边打趣她笨手笨脚,一边利落地替她剔去细刺,最后将雪白的鱼肉悉数夹到她碗里。
她总托着腮看他,眼里盛着细碎的光,问他:“你怎么能对我这般耐心,若是把我骄纵惯了又弃了我,该怎么办?”
一语成谶,卓鹤卿那般杀伐果断的人怕是不会有耐心为她剔刺了。
程怀瑾忽觉喉间一刺——是根细小的鱼骨,横亘在软腭处。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盏,借袖掩面,将半口烈酒含在喉间,轻轻吞咽,酒液浸润鱼骨,落至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拔不出,化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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