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孤必不吝封赏!
第140章 孤必不吝封赏! (第2/2页)他猛地站起身,脸上最后一丝倦意已消失不见。
“将他带来,孤要亲自审问这个国之蠹虫!”
太子李承乾端坐于主位之上,面沉如水。
窦静、王琮分列两侧,下方是持戟而立的东宫卫士,甲胄森然,眼神锐利,整个营帐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陈景元被两名卫士押了进来,一夜的牢狱之灾让他显得颇为狼狈,官袍皱褶,发髻散乱,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不甘与侥幸。
沉重的枷锁套在他的脖颈和手腕上,每走一步都发出“哐当”的声响。
“罪臣……陈景元,叩见太子殿下。”
他艰难地跪下,声音干涩,却依旧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李承乾没有立刻叫他起身,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
“陈景元,你可知罪?”
陈景元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堆满了冤屈之色,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殿下!殿下明鉴啊!臣冤枉!天大的冤枉!”
他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卫士死死按住。
“是窦詹事和王丞,他们构陷于臣!那账册,那印鉴,定是他们伪造的!张班头是被他们屈打成招!殿下,您要为臣做主啊!”
他一边喊冤,一边用眼睛偷偷观察着太子的神色,见李承乾面无表情,心中愈发没底,情急之下,再次祭出了他自以为的护身符。
“殿下!臣……臣是朝廷命官,纵然有错,也当由三司会审,由陛下圣裁!”
“再者……再者臣妹乃是清河崔氏嫡系三房的主母,崔氏家主最重颜面,若知臣蒙受不白之冤,恐怕……恐怕会引起山东士林非议,于殿下清誉有损,于朝廷安稳不利啊殿下!”
他这番话,看似求饶,实则威胁,将“清河崔氏”四个字咬得极重。
试图用山东世族的庞大影响力来迫使太子投鼠忌器。
然而,他预想中的太子忌惮甚至缓和态度的情形并未出现。
李承乾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与睥睨。
他轻轻笑了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
“呵。”
这一声笑,让陈景元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陈景元,”李承乾的声音陡然转厉。
“到了此时此刻,你竟还妄图以家门背景来胁迫孤?你以为抬出崔家,孤就不敢动你?就会怕了你?!”
他霍然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陈景元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软在地的县令。
年轻的太子身上爆发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磅礴气势,那是一种执掌乾坤、生杀予夺的绝对威权。
“莫说你只是一个靠着妹妹嫁入崔家的外姓人!”
李承乾的声音冰冷。
“就算今日,是崔家家主亲自站在这堂上,他也救不了你!”
陈景元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子的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和依仗。
“你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你盘剥百姓,罪证如山!你以官粮强换民盐,中饱私囊,致使治下百姓饥寒交迫,苦不堪言!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国法难恕!”
李承乾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眼里可还有朝廷?可还有父皇?可还有孤这个太子?”
“你视国法为无物,视百姓如草芥,如今死到临头,不思悔改,竟还敢以世家之名,行威胁储君之实!谁给你的胆子?!”
“我……我……”陈景元被这连珠炮般的斥问轰得心神俱裂,面无人色。
他感受到了,太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那是真正执掌权柄者才能拥有的决断。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终于彻底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世家颜面,什么官员体统,涕泪横流,以头抢地,发出咚咚的声响。
“罪臣知错了!罪臣鬼迷心窍!求殿下看在崔家的面子上,饶罪臣一命!罪臣愿意交出所有家财,愿意……”
“晚了!”李承乾断然打断他的哀求,猛地转身,重新走上主位。
“人犯陈景元,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贪渎成性,盘剥百姓,证据确凿!更兼威胁上官,藐视储君,罪加一等!”
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面如死灰的陈景元身上,宣判道:
“依律,判处——斩立决!抄没家产,妻妾子女,尽数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不——!”陈景元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裤裆处甚至传来一阵腥臊之气,竟是吓得失禁了。
两名卫士面无表表情地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从地上架起,拖了出去,那绝望的哀嚎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大厅内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尚未散去。
李承乾缓缓坐回座位,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
片刻后,他看向窦静和王琮,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探究。
“此事能如此迅速查明,人赃并获,你二人功不可没。不过,孤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精准锁定张班头,并找到那隐藏如此之深的暗格的?”
窦静与王琮对视一眼,由窦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启禀殿下,此事首功,并非臣等。乃是李逸尘李伴读提供的线索。”
“李逸尘?”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深深感慨。
‘果然是先生!’他心中暗道,一股暖流与钦佩油然而生。
内心活动虽然剧烈,但李承乾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微微颔首,对窦静二人道:“原来如此。李伴读心细如发,忠于王事,确是该赏。”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山东之事,尚未完全平息,漕运、民生诸事仍需统筹。”
“待此间事了,赈灾、整顿吏治等事务步入正轨,孤再一并论功行赏。届时,李逸尘当居首功,孤必不吝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