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定要找到她
第一百零七章 一定要找到她 (第1/2页)客栈房间内,烛火重新被点燃,驱散了从蘇府带回来的阴冷与血腥气。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复杂的氛围。
房门被金海仔细闩好。蘇清音抱着那个紫檀木盒,走到桌旁,缓缓坐下。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盒子上冰凉的缠枝莲纹,仿佛在触摸父母最后的温度,久久没有动作。
金海没有催促,只是默默地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然后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安静地等待着。他知道,开启这个盒子,对她而言,不啻于再次直面那场惨痛的噩梦。
终于,蘇清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她取出那把从密室带出的钥匙串,找到了其中一把与盒子上黄铜锁孔匹配的小巧钥匙。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铜锁应声弹开。
蘇清音的手微微颤抖着,掀开了沉重的盒盖。
盒子内部衬着柔软的明黄色绸缎,保护着里面的物品。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金银珠宝或保密文件,只有三样东西:
左边,是一枚用红丝绳系着的玉坠。那玉坠通体莹白,质地温润,雕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的形状,手工极其精致,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在烛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玉兰,正是蘇府门前那两株大树所开之花,亦是蘇清音最爱的花。
中间,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钥匙非金非铁,似是用某种特殊的乌木或兽骨打磨而成,颜色沉黯,上面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如同云纹又似符咒的奇异纹路,透着一股古朴神秘的气息。
右边,则是一个更小的、仅有巴掌大小的黑漆木盒,盒子上没有任何纹饰,却严丝合缝,看不到锁孔,仿佛是一个整体。
蘇清音的目光,第一时间就牢牢地锁定在了那枚玉兰花玉坠上。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极其小心地、如同触碰易碎的梦境般,将那玉坠捻了起来,托在掌心。
她凝视着那朵洁白无瑕的玉兰,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透过这冰冷的玉石,看到了父亲慈祥地将它挂在自己颈间时的笑容,听到了母亲温柔地叮嘱她好生保管时的软语……往昔所有的温馨、幸福、无忧无虑,都在这一刻,伴随着这枚小小的玉坠,汹涌地冲垮了她苦苦维持多年的心防。
“爹……娘……”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破碎哭腔的呼唤,从她喉间溢出。一直强忍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落在她手中的玉坠上,也滴落在冰冷的桌面上。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那样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肩膀耸动,泪水汹涌不绝。这是金海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彻底地释放情绪,不再是那个算无遗策、冷静如冰的谋士,只是一个失去了至亲、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无助而悲伤的女子。
看着她这般模样,金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言。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她颤抖的、冰冷的身体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蘇清音没有抗拒,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抗拒的力气。她将脸深深地埋进金海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双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压抑了太久的悲痛、委屈、恐惧与仇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金海的衣衫。
金海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她,一只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栗,能听到她压抑的、如同小兽呜咽般的哭泣声。他心中充满了怜惜,也充满了对那些制造这场惨剧之人的滔天怒火。
他不知道那枚玉坠具体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那是她与父母之间最深刻的联结,是她内心深处最后一片柔软的净土。
时间在蘇清音的哭泣和金海无声的安慰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蘇清音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细微的抽噎,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平复。但她依旧没有离开金海的怀抱,仿佛贪恋着这一刻难得的温暖与安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三声极有规律的、轻轻的叩门声。
蘇清音身体微微一僵,迅速从金海怀中抬起头来。她飞快地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深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只是那通红的眼眶和鼻尖,依旧昭示着她方才经历了一场何等激烈的情感风暴。
金海也立刻收敛心神,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
“是我,赵乾。”门外传来那熟悉而嘶哑的声音。
金海看了蘇清音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打开了房门。
赵乾闪身而入,动作迅捷如狸猫。他反手将门关上,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桌旁已经恢复平静、但眼角犹有泪痕的蘇清音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垂下目光,单膝跪地:“小姐,老奴来了。”
“赵叔快请起。”蘇清音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后的沙哑,但语气已恢复了惯有的冷静,“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她示意金海,“东家,这位是赵乾赵叔,是我父亲最信任的护卫,看着我长大的。”又对赵乾道,“赵叔,这位是武东家,如今……是我唯一可以托付性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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