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蔡瑁兵临城下,蔡瑁狠断粮道。
第25章 蔡瑁兵临城下,蔡瑁狠断粮道。 (第2/2页)蔡瑁听完,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马鞍,发出笃笃的轻响,显是心中极不平静。
“庞、习两家愿借粮?鬼话连篇!”
蔡瑁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刘琦进城才多久?两天!那些世家豪强个个都是只进不出的貔貅,岂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资助粮草?”
以己度人,同为荆襄世家,想要蔡瑁拿出粮草资助别人,怎么说也得看得见的利益来交换才行。
就像当初蔡、蒯支持刘表一样。
想到这,蔡瑁语气笃定道:
“定是那徐元直虚张声势,故意说给你听,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王超点头附和:“都督明鉴,属下也是这般认为。”
“只是……那城中秩序井然,守军士气看起来也不弱,倒不像是缺粮的样子。”
“表象!都是表象!”
蔡瑁断然道,“刘琦小儿或许有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陵府库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蔡瑁站起身,在帐中踱了两步,“眼下是夏末,新粮未收,库中存粮仍是去岁冬粮。”
“而三个月前,我以加强襄阳防务为名,调走了两万石!”
“如今库中满打满算,绝超不过五万石!”
“刘琦这两万人马,人吃马嚼,修缮城防,还要养着那些降卒,每月耗粮何止一万五千石?”
“五万石,最多撑他三个月!”
蔡瑁越说思路越清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刘琦不是能装吗?我看他能装到几时!”
于是蔡瑁立刻下令:“公泽,你马上挑选五个机灵可靠的细作,扮作韩家的佃户或者运粮的民夫,混进城去!”
“去找韩闿、王朔他们(蔡瑁在江陵的盟友),他们肯定知道刘琦的虚实。”
“且庞、习两家是否真与刘琦接触?”
“记住,要快,我要在明天天亮前知道消息!”
王超领命而去。
五名精干细作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摸向江陵城墙。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刘琦早已料到蔡瑁会有此招,魏延按照吩咐,不仅增加了城头明哨,更在城墙根、偏僻巷道布下了大量暗哨,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然撒开。
第二天清晨,蔡瑁早早起身,在营帐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派出的细作如同泥牛入海,一夜过去,竟无一人返回,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这时,亲卫匆匆入帐禀报:“都督,昨夜负责瞭望的弟兄说,江陵城头的守军似乎比前夜多了一倍,而且看到有士卒举着火把仔细搜查城墙下的草丛灌木,像是在防备什么。”
蔡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原本以为刘琦只是个软弱的长公子,没想到不但领军有一套,就连现在治理城池、防范细作也是如此老辣!
这江陵城,竟被他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好个刘琦!好个徐元直!倒是某小瞧你们了!”
蔡瑁咬牙切齿,心中又惊又怒,却意识又无可奈何。
惊怒过后,蔡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细作失败,意味着无法从内部快速瓦解刘琦,硬攻又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不过蔡瑁手中还有一张王牌——粮草!
蔡瑁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江陵存粮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传我将令!”
蔡瑁猛地一拍桌案,下定决心,“第一,立刻派快马返回襄阳,告知管粮官吏,原定调拨给江陵的粮草,全部暂缓!”
“理由嘛……”
蔡瑁想了想,“就说蒯越在武陵平叛,军需吃紧,襄阳粮库需优先保障平乱大军,暂无余粮支援江陵!”
“第二,全军就地扎营!”
蔡瑁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他那五万石粮能撑到几时!”
“等他粮尽援绝,军心自乱,到时候,就不是我蔡瑁逼他,而是他刘琦要求着我给他一条生路!”
“那时再让他乖乖让出江陵,才算是名正言顺,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另外蔡瑁他选择在此扎营,还有更深一层的考量。
据蔡瑁收到的情报,荆南局势近来动荡不安,武陵郡的蛮人叛乱非但未被蒯越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长沙郡,张羡的儿子张怿也举起反旗,作乱长沙。
而零陵、桂阳也亦有零星豪强,蛮族作乱。
蔡瑁这一万大军驻扎在江陵这个枢纽之地,一则可以逼压刘琦,二来也能作为蒯越的强力后援。
万一武陵蛮真的失控,蔡瑁也可以迅速挥师南下,稳定局势。
说到底,他蔡瑁与刘琦虽有私怨,但终究还是荆州之臣,不能眼睁睁看着荆南四郡彻底大乱,危及荆州根本。
这番布置,既针对刘琦,也兼顾了大局,在蔡瑁看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
蔡瑁断粮、扎营的消息,很快被刘琦派出的斥候探知。
官署内,刘琦与诸葛亮、徐庶三人对坐商议。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主公,蔡瑁这是算准了我军粮草仅够三月消耗,想用断粮之计,逼我们自乱阵脚。”
“蔡瑁屯兵城外而不攻,既是对我军的威慑,也是给他自己留了台阶——将来在刘荆州面前,蔡瑁大可说此举是为了震慑荆南乱局,以备不时之需,可谓既想打压主公,又要标榜自己心系荆州。”
徐庶点头补充:“孔明所言极是。”
“蔡瑁若铁了心断我粮道,虽得彭、习两家承诺借粮,可毕竟非长久之计。”
“一旦旷日持久,难免被动。”
“为今之计,需从根子上化解,关键还在襄阳,在刘荆州的态度。”
刘琦深以为然,沉吟道:“父亲向来重视大局,尤其担心荆南生乱。”
“蔡瑁想借荆南做文章,我们便顺水推舟。”
刘琦看向徐庶,“元直,你即刻替我草拟一封亲笔信,用快马送往襄阳,面呈我父。”
刘琦仔细交代信中要点:“其一,详陈我入江陵之事,言明孙策虽退,江东威胁未消,荆南又现不稳迹象,我军暂驻江陵,实为防备荆南乱贼,阻遏内外之乱,绝无私心。”
“其二,主动提及蒯越平蛮之事,就说‘听闻武陵蛮叛加剧,儿臣深以为忧,愿在江陵筹措粮草、整备军械,若蒯越有需,可随时南下支援,助其早日平定乱局,以安荆州’。”
“其三,在信中多些问候之语,问问父亲身体安好,就说孩儿在江陵一切顺遂,待局势稳定,便回襄阳探望。”
刘琦特别强调:“尤其是‘愿援蒯越’这一条,要写得恳切、真诚。”
“要让父亲明白,我占据江陵,非为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助他稳定整个荆州的大局,甚至愿意支援与他并非一心的蒯越。”
徐庶领命,当即铺纸磨墨,斟酌词句。
书信写就,用火漆封好,交由心腹骑士,快马加鞭直奔襄阳而去。
与此同时,江陵城内外的备战并未松懈。
魏延加紧整训降卒,督促士卒加固城防,丝毫不敢懈怠。
一场围绕江陵归属,交织着粮草博弈、荆南牵制与父子君臣猜心的暗战,已然拉开序幕。
江陵城头那面“刘”字大旗,在渐起的秋风中飘扬,预示着更多的风雨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