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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扬州的“接风宴”没那么好吃

第118章 扬州的“接风宴”没那么好吃 (第1/2页)

六月的运河水,浑浊得像是一锅煮化了的黄泥汤,裹挟着北方黄土高原的沙砾和南方梅雨季节的霉气,一路奔流到了扬州。
  
  这水到了扬州地界,仿佛也被这脂粉气腌入味了,腻得让人张不开嘴。水面上漂浮着残败的花瓣、油污,甚至还有不知道哪家画舫扔出来的残羹冷炙。
  
  五桅楼船破开浑浊的水面,船身微微一震,巨大的阴影覆盖了码头的水面,缓缓靠上了那个繁忙得日夜不休的扬州钞关码头。
  
  陈越站在艉楼最高处,扶着被湿热水汽浸润得有些滑手的栏杆,目光冷冷地扫过岸上。
  
  这扬州城,看着确实比京城还要“活”。
  
  京城是肃穆的,带着皇家不可侵犯的威严和北方特有的干燥。而扬州,像个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喝得烂醉的艳妇。它满身都是令人炫目的金银细软,连空气里飘着的湿气味都夹杂着一股子廉价和昂贵混合的不伦不类。
  
  码头上,赤着上身的脚夫像搬家的蚂蚁一样,背上压着比他们身体还大的麻袋,那一根根暴起的青筋像是快要断裂的弓弦。监工手里的鞭子在空中抽出“啪啪”的脆响,那是这里独有的、带着血腥味的“繁忙表象”。
  
  而就在这群苦力的旁边,几步之遥的地方,就是那些穿红戴绿、摇着扇子的商贾和满头珠翠的妓家女,他们在画舫上调笑,扔下的瓜子皮正好落在脚夫汗流浃背的肩膀上。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牲口棚。
  
  “大人,”张猛站在陈越身后,手下意识地搭在腰间的断金斧柄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那双看惯了塞外荒草、大漠孤烟的眼睛,实在适应不了这满眼的红男绿女和雕梁画栋,“这扬州看着是比京城还富贵,可俺怎么觉得,这心里头渗得慌呢?这地儿……太软了,软得让人使不上劲,又觉得到处都是坑。”
  
  陈越冷笑了一声,手指在栏杆上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声响:“猛子,你看得准。扬州的繁华是面子,是给皇帝看的,给天下人看的。但那底下的烂泥,才是里子。这地界,水比咱们微山湖碰上的还要深。微山湖里的是水怪,这扬州城里的,是人妖。”
  
  他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被江风吹乱的衣领,语气变得森然:“告诉弟兄们,进了城,刀别离手,甲不离身,睡觉睁只眼。咱们不是来逛窑子喝花酒的,咱们是来闯龙潭虎穴,来虎口拔牙的。”
  
  “明白!”张猛应了一声,那股子煞气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转身去招呼护卫队做准备。
  
  “还有,”陈越看向船舱阴影里站着的独臂老兵王三,“王老伯,那罐子‘水鬼’的骨灰和那块人皮证物,就交给您了。您是老斥候,懂得怎么避开耳目。别走正门,走水门暗道。咱们在城南赁下个不起眼的小院子,您先带人过去把东西藏那儿,留几个人死死看着。那是咱们最后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别亮出来。”
  
  王三点了点头,那张满是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如刀。他虽然少了一臂,但行动敏捷如同狸猫,瞬间消失在底舱。
  
  这时,一直站在舱门口的赵雪走了过来。她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苏绣褙子,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和贵气,却是粗布衣服遮不住的。
  
  她看着岸上那拥挤的人潮,眉头微蹙,手里紧紧捏着那方丝帕:“陈越,咱们不是说好要低调行事,先微服查访两天,摸摸底再露面吗?”
  
  “低调?那是给没被人盯着的人用的。”陈越指了指岸上那群格外显眼的人。
  
  码头的外围,原本拥挤的人群被强行清出了一块空地。一队穿着统一青色绸缎短打、腰间鼓鼓囊囊疑似藏着短棍的家丁,围成了一个半圆。在半圆的中央,一个胖得像座肉山的男人,正拿着块白得晃眼的汗巾,擦着那油光锃亮的脑门,眼神时不时往船上瞟。
  
  “船家,”陈越随手招来一个在船上干活的本地向导,“岸上那个摆排场的胖子是谁?这么大阵仗,官府的人也不管?”
  
  那向导顺着陈越的手指一看,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道:“哎哟,我的贵人诶,您小声点!那可是咱们扬州城的‘盐财神’,两淮盐运司总商,赵大富赵老爷!在这扬州地界,知府大老爷的话未必管用,但他跺跺脚,这运河都得晃三晃!”
  
  陈越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转头对赵雪说:“听到了?咱们这船刚靠岸,缆绳还没系好呢,这位‘盐财神’就带着全扬州的盐商头脸人物在这儿候着了。这消息要是没走漏,我把这船栏杆剁了当下酒菜吃了。”
  
  赵雪看着那阵势,也明白了:“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这接风酒,怕是不好喝。”
  
  “从出京城那一刻起,就在盯着。这叫先礼后兵。”陈越眼神冰冷,“既然人家把台子都搭好了,戏班子也请了,咱们就得上去唱戏。躲?躲不掉的。这时候若是缩头,反而会被这群饿狼扑上来撕碎了。得让他们觉得,咱们是猛龙过江,而不是泥菩萨过河。”
  
  “走吧。”陈越拍了拍赵雪的手背,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下船。”
  
  巨大的跳板被放下,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震得旁边的人跳脚直躲。
  
  陈越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那种冷峻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懈可击、圆滑而世故的商场假笑。他带着赵雪和张猛,一步步走了下去。
  
  刚一落地,脚下的尘土还没踩实,那群盐商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苍蝇,“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为首的赵大富,肚子上的肥肉随着步伐乱颤。他脸上堆满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像个和气生财的弥勒佛,可那双眯缝眼里偶尔闪过的光,全是算计和精明。
  
  “哎哟喂!这不是太医院院使、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咱们大明朝的‘牙神’陈大人吗!”
  
  赵大富隔着老远就伸出两只戴满了极品老坑玻璃种翡翠戒指的胖手,那热情劲儿,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声音洪亮得整个码头都能听见:“鄙人赵大富,添为扬州商会会长,早听说陈大人要下江南公干,那是日盼夜盼,把这大运河的水都望穿了,终于把财神爷给盼来了!这扬州地界的水土,今儿个都跟着贵气了几分啊!连这浑水都清了!”
  
  陈越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想要抓手腕的动作,只是虚虚一拱手,动作优雅而疏离:“赵会长客气。本官不过是奉旨采买些药材,顺便散散心,怎敢劳烦各位大驾如此兴师动众?这消息传得倒是快,比我这顺风顺水的船还快。看来这扬州城的风,比京城的还透风啊,什么墙都挡不住。”
  
  这话里带着刺,是敲打,也是试探。
  
  “嗨!瞧您说的!”赵大富脸皮厚得连刀都扎不透,他打了个哈哈,丝毫不见尴尬,“陈大人如今名动天下,那洁齿刷、雪齿膏,哪个不是万金难求的好东西?宫里的娘娘们都抢着用!咱们做买卖的,别的本事没有,但这鼻子得灵啊。要是连这点风吹草动都闻不到,那还不得饿死在金山上?
  
  来来来,轿子都备好了,今晚鄙人在瘦西湖‘金玉满堂’画舫设宴,给大人接风洗尘!这扬州的名菜、名酒、名……景,大人务必赏脸!”
  
  陈越看着周围那一圈笑里藏刀的脸。这些盐商,一个个富得流油,穿得比王侯还体面,但眼神里那种贪婪和抱团的排外感,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他知道,这鸿门宴是躲不过了。不去,就是不给面子,强龙难压地头蛇;去了,就是入局,生死难料。
  
  但他从不惧局。
  
  他“虚情假意”地笑了笑,像是答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邀约:“既然赵会长盛情,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入乡随俗嘛。只是……”
  
  他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大船,声音提高了几分:“本官带来的这几百箱‘药材’,都是易碎怕潮的贵重物,还有一些宫里急用的材料,还得劳烦各位找个妥帖的库房。这可是给太后娘娘预备的,要是出了岔子,咱们谁的脑袋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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