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章火种巡游
第0038章火种巡游 (第1/2页)天刚蒙蒙亮,江心岛的雾还没散尽,气象站的铁皮stove就“咕噜”冒起了粥香。酸菜汤蹲在灶前,用铁铲扒拉焦炭,火星“噼啪”溅到她围裙的焦痕上,像给旧蝴蝶贴了新金边。娃娃鱼踮脚趴在窗台,指尖蘸井水画星图,水痕里江流星火连成网,灯塔、码头、孤岛三颗星亮得晃眼,连飞过的江鸟翅膀都沾了点金光。
“主厨!”酸菜汤突然跳起来,铲子指向窗外,“你看!”
巴刀鱼扭头,见孤雁正用喙啄起根枯枝,扑棱着翅膀往stove里塞。枯枝“咔嚓”折断,火星“轰”地窜高,照得雁残翼上的旧伤痂都透出红光。屋顶的江鸟群“哗啦”飞起,又“扑棱棱”落回窗台,歪着头盯stove里的火苗,像群看变戏法的孩子。
“雁召群,”娃娃鱼笑出小酒窝,“群守火,火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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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离岸时,江风裹着stove的余热,把酸菜汤的围裙吹得鼓成帆。她扛着铁铲,踢了踢船板上堆的枯枝:“主厨,这些柴是江鸟衔来的,够烧到对岸不?”
“够,”巴刀鱼握着船桨,指节旧疤在晨光里发亮,“风大,抱团守火。”
娃娃鱼蹲在船头,用井水在木板画星图。水痕刚画到对岸的芦苇荡,就见芦苇“沙沙”晃动——十几只水獭从苇丛钻出来,后爪踩着浮木,前爪捧着湿漉漉的莲藕,黑豆眼盯着渡船,鼻孔喷着白气。
“是水獭!”酸菜汤抓起块冷馒头扔过去。
馒头“扑通”落水,水獭们却不理,反而把莲藕往船边推。为首的水獭个头最大,脖颈有道白疤,它用爪子拍了拍莲藕,又指了指对岸,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它们要带路?”娃娃鱼指尖蘸井水,轻轻点在水獭白疤上。井水顺着疤痕流进毛发,竟泛起淡淡金光——星图里,对岸芦苇荡的方位亮起团星火,像颗刚熟的柿子。
“去,”巴刀鱼调转船头,“水獭知暖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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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跟着水獭群,七拐八绕钻进芦苇荡。芦苇高过人头,茎秆上结着霜花,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脖子里凉得人一激灵。酸菜汤用铁铲拨开芦苇,突然“哎哟”叫起来——铲尖碰到了个硬东西,扒开苇叶一看,竟是个锈死的铁皮stove,半埋在淤泥里,烟囱歪成“七”字形。
“这儿怎么有stove?”她蹲下来摸stove上的霜花,霜花遇体温“滋滋”化成水,露出底下刻的字:**“等风来,火自燃”**。
娃娃鱼用井水洗stove,字迹越来越清。她抬头望芦苇荡深处——那里有座歪斜的木屋,屋顶铺着芦苇,烟囱冒着缕青烟,像根插进云里的香。
“屋里有人,”她轻声说,“但心被风割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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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的门“吱呀”开了条缝,飘出股药味混着粥香。水獭们“哗啦”跳进水里,只露出小脑袋,黑豆眼盯着门缝。巴刀鱼推门进去,见屋里昏暗,灶台边坐着个老头,正用勺子搅药罐,手抖得厉害,药汁溅到手背上,烫出红印子也不觉得疼。
“大爷,”酸菜汤轻唤,“我们是……”
“知道,”老头打断她,声音像生锈的铁皮,“‘刀鱼小灶’的,城里灶火连成片的事,我听说了。”
他抬头,脸上皱纹比芦苇根还密,眼睛却亮得像stove里的火星:“我守这儿三十年了,等风把火种吹来。”
说着,他从灶膛里掏出块焦炭——炭上火星早灭透,只剩层白灰。他用袖子轻轻擦灰,火星“噗”地跳起来,溅到药罐上,“滋”地冒出股白气。
“这火种,”老头把焦炭递过来,“是我爹留下的。他说,只要有人愿意点,灶火就能连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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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铁皮stove烧得滚烫。老头把莲藕切片扔进锅,加了把野米,煮出的粥又香又糯。酸菜汤啃着冷馒头,看老头用船桨翻stove里的焦炭,火星溅到他皱纹里,像给旧地图添了新航线。
“大爷,”娃娃鱼问,“你等的风,是什么风?”
老头望向窗外芦苇荡:“我儿子的风。他小时候,总说要当船长,开着船绕地球转。那年他出海,遇上台风,船沉了……我守这儿,等风把他的魂魄吹回来,看见灶火,就知道家在哪儿。”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少年站在stove前,笑得比火苗还亮,手里举着块焦炭,上面用红笔写着:**“火种”**。
“这stove,”老头摸stove上的字,“是他小时候做的。他说,等他回来,要让stove烧得比太阳还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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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突然大了,撞得木屋“咯吱”响。老头“腾”地站起来,抓起块焦炭就往门外跑:“风来了!是台风的风!”
众人追出去,见芦苇荡像被无形的手按住,齐刷刷倒向一边。水獭们从水里钻出来,后爪踩着浮木,前爪扒着老头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
“大爷,”巴刀鱼拉住他,“风太大,stove会灭。”
“不会!”老头挣开手,把焦炭往stove里塞,“我儿子的风,不会灭灶火!”
他刚说完,台风“轰”地撞过来,stove的烟囱“哐当”被吹歪,火星“哗啦”溅出来,落在淤泥里,“滋滋”灭了一片。老头扑过去护stove,被风掀了个跟头,摔在stove边,手里的焦炭滚进芦苇丛。
“火种!”老头爬着去追,却被酸菜汤拉住。
“我去找!”酸菜汤抓起铁铲,冲进芦苇丛。风刮得她睁不开眼,铲子“当”地碰到硬东西——是块焦炭,正躺在芦苇根下,火星被风刮得忽明忽暗。她抓起焦炭,往回跑,却被根芦苇绊了一跤,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直抽气。
“酸菜汤!”娃娃鱼的声音从风里飘来。
她抬头,见娃娃鱼站在stove前,用井水画符。符成,淡金微光泛起,像给stove披了层金纱,台风撞在光上,竟被挡在外面。巴刀鱼用船桨撬开stove的门,把酸菜汤手里的焦炭塞进去。火星“轰”地窜高,顶得烟囱“哐当”复位,火光透过金纱,射向芦苇荡深处。
“火种回来了!”老头抱着stove,眼泪砸在stove上,“我儿子的风,没灭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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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时,台风过去了。芦苇荡里,水獭们从水里钻出来,后爪踩着浮木,前爪捧着湿漉漉的莲藕,往stove旁堆。娃娃鱼用井水调和莲藕粥,酸菜汤分食冷馒头,巴刀鱼则用船桨翻stove里的焦炭。火光跃动间,老头脸上的皱纹被火光填平,像张重新铺平的地图。
“大爷,”酸菜汤问,“你儿子的船,真的沉了吗?”
老头盯着stove里的火苗:“不知道。有人说看见他抱着块木头漂走了,有人说他被鱼吃了……我守这儿,就是不信他没了。”
他从灶膛里掏出块焦炭,吹了吹,火星跳起来,溅到他脸上:“只要灶火不灭,我就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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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木屋里,stove的火光透过窗户,照得芦苇荡像片金色的海。水獭们趴在窗台,黑豆眼盯着火苗,偶尔用爪子扒拉扒拉stove旁的枯枝,把柴堆码得整整齐齐。
“主厨,”酸菜汤啃着冷馒头,“明天去哪?”
巴刀鱼望向窗外的芦苇荡,星图里,更远的方位亮起点点星火,像群刚醒的萤火虫。“去有星火的地方,”他说,“哪儿有黑窟窿,咱们就去哪儿。”
娃娃鱼抱着井水,指尖蘸水续绘星图。图中所见,芦苇荡的星火正连向远方,像条发光的丝带,系住江海两岸。
她轻声说:“星轨在变。灶底的光,已经成了火种。只要有人愿意点,就能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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