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棺中秘辛与染血的生辰礼
第二章 棺中秘辛与染血的生辰礼 (第2/2页)“这些根本不是人!”她胃里一阵翻涌,“是……是用骨头做的傀儡?”
“是蝙蝠精炼的骨煞。”墨影的声音带着寒意,“他们主子急着要你娘留下的东西,看来是等不及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玉磬声,三长两短,清越的声音穿透风声,落在乱葬岗里。那些倒地的骨煞听到声音,竟像提线木偶般挣扎着爬起来,眼神变得更加凶狠。
“不好,是他们的援军!”墨影急道,“快走!再不走就被包围了!”
沈砚秋刚要点头,却见碎星剑突然指向乱葬岗深处,剑身微微震颤,像是在示警。她顺着剑尖望去,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手里拄着根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看着像个普通的老人。
可这人出现的瞬间,那些凶狠的骨煞竟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纷纷匍匐在地,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沈姑娘,”老人抬起头,月光照亮他布满皱纹的脸,他的左眼是浑浊的白,右眼却亮得惊人,“别来无恙?”
沈砚秋浑身一僵。
这个老人,她见过。
就在三天前,她在客栈帮厨时,这个瞎了只眼的老人来讨过一碗热汤,她还多给了他两个白面馒头。当时他只是浑浊地说了声“谢谢”,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乞丐。
“你是谁?”沈砚秋握紧碎星剑,掌心全是冷汗。能让骨煞如此畏惧的,绝不可能是普通乞丐。
老人笑了笑,露出嘴里仅剩的两颗牙:“老瞎子我,只是个守墓人。不过嘛……”他用拐杖指了指那口楠木棺材,“这棺材里的东西,本该由我看管,倒是劳烦沈姑娘替我取出来了。”
墨影突然炸毛:“你是‘磨骨’的走狗!”
“磨骨?”老人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味这个名字,“姑娘家的猫,嘴巴倒是挺伶俐。”他缓缓抬起拐杖,杖头在月光下闪过一丝金属的冷光,“沈姑娘,把木匣里的东西给我,我让你安全离开,如何?”
沈砚秋没动。她能感觉到,这老人比刚才所有骨煞加起来都要危险,他身上的气息阴冷刺骨,像藏着座万年不化的冰窖。
“不肯?”老人叹了口气,拐杖猛地顿在地上。
“咚!”
一声闷响,整个乱葬岗仿佛都震动了一下。那些匍匐在地的骨煞突然爆裂开来,化作漫天黑色的粉末,粉末在空中凝结成一只巨大的蝙蝠虚影,翅膀展开足有三丈宽,獠牙上滴落着粘稠的毒液。
“那我只好自己来取了。”老人的右眼闪烁着贪婪的光,死死盯着沈砚秋手里的木匣,“毕竟……那半块玉佩,可是开启‘诛仙台残址’的钥匙啊。”
诛仙台!
沈砚秋瞳孔骤缩。白砚也提到过诛仙台!
就在蝙蝠虚影俯冲下来的瞬间,沈砚秋怀里的碎星剑再次发烫,这次烫得格外厉害,像是要把她的手烧穿。她突然想起白砚消失前说的话——
“子时三刻,城西乱葬岗,见血开棺。”
现在,棺开了,血见了,可等待她的不是真相,是更可怕的深渊。
而更让她心头发凉的是,墨影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主人,这老东西不是人,是‘骨仙’……他真的在磨你娘的骨头炼法器!”
骨仙?磨娘的骨头?
沈砚秋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握着碎星剑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诛仙台残址是什么,不知道玉佩有什么用,但她听清了“磨娘的骨头”这六个字。
“谁也别想碰我娘留下的东西!”
她迎着蝙蝠虚影,举起了青光流转的碎星剑。剑身映出她此刻的脸,眼神里再没有半分迷茫,只有燃起来的怒火。
可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乱葬岗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骨仙,擅动诛仙台遗物,你胆子倒是不小。”
沈砚秋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白砚正缓步走来,月白道袍在夜风中飘动,手里的玉佩发出柔和的白光,恰好将蝙蝠虚影的毒液挡在三尺之外。
他看也没看沈砚秋,只是盯着那个自称守墓人的老人,眼底结着冰:“天界的通缉令,你当是摆设么?”
老人(骨仙)眯起独眼,语气带着嘲讽:“执法者?怎么,天界连这点小事都要管?还是说……你是为这丫头来的?”他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像破锣摩擦,“也是,毕竟她是……”
“闭嘴!”白砚厉声打断他,玉佩上的白光骤然变强,“拿命来!”
骨仙却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拐杖在地上划出个诡异的符文:“想要我的命?先问问我的‘小宝贝’答不答应。”
随着他话音落下,乱葬岗周围的坟包突然开始松动,一只只惨白的手从土里伸出来,紧接着是残缺不全的骷髅,密密麻麻,竟有上百只之多!
白砚皱眉,转头看向沈砚秋,眼神复杂:“还愣着干什么?走!”
沈砚秋没动。她看着白砚,又看了看那些从土里爬出来的骷髅,突然想起墨影说的——她娘把半块玉佩给了白砚。
这个要夺她剑的天界执法者,这个和她娘有着隐秘联系的少年,此刻竟然在叫她走?
而那些骷髅已经围了上来,白砚的玉佩虽能抵挡,却显然顾不了她这边。更麻烦的是,骨仙正用那只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她手里的木匣,一步步逼近。
前有骨仙,后有骷髅,身边是立场不明的白砚。
沈砚秋握紧碎星剑,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她没有跟着白砚走,反而转身跳进了那口敞开的楠木棺材里。
“小主人!”墨影惊叫着跟了进去。
在骷髅扑上来的前一瞬,沈砚秋用尽全力合上了棺盖。
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棺木外传来白砚的怒喝,骨仙的狂笑,还有骷髅撞击棺盖的“咚咚”声。但沈砚秋没心思管这些,因为她刚跳进棺材,就发现棺底的绒布下,竟刻着一行小字——
“阿砚,若遇骨仙,入棺西行,至忘川渡口,找摆渡人。”
字迹娟秀,正是记忆里母亲的笔迹。
西行?忘川渡口?摆渡人?
这些词像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开。
忘川不是传说中阴阳两界的交界吗?凡人怎么可能去得?
更让她震惊的是,随着她的手按在棺底刻字处,整个棺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在黑暗中飞速移动。
她不知道这口棺材要带她去哪里,不知道白砚能不能挡住骨仙,更不知道忘川渡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只知道,从跳进这口棺材开始,她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也离危险,更近了一步。
而棺木外,白砚看着紧闭的楠木棺材被地底突然伸出的藤蔓拖入黑暗,玉佩上的光芒骤然黯淡了几分。他望着沈砚秋消失的方向,低声说了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娘说的没错,你果然和她一样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