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鲸腹囚笼与镜像迷局
第三章 鲸腹囚笼与镜像迷局 (第2/2页)骨仙不慌不忙地举起坛子,坛口的血腥味化作一道黑盾,挡住了白光。“白小郎君,别冲动。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你爹为什么要判沈夫人死刑吗?”
白砚的动作僵住了。
沈砚秋震惊地看向白砚:“你爹……判了我娘死刑?”
白砚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着,没有回答。
骨仙笑得更得意了:“看来他没告诉你啊。当年沈夫人毁了诛仙台,按天规本该魂飞魄散,是你爹,天界的执法长老,亲自判的刑。可他又偷偷改了刑罚,让沈夫人入了轮回,还把你藏在人间……啧啧,一边是天规,一边是旧情,你说他难不难受?”
旧情?
沈砚秋只觉得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白砚的爹是执法长老,判了她娘死刑,却又偷偷放了人?白砚和她娘的关系,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你还不知道吧?”骨仙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你娘入轮回前,曾求过你爹一件事——让你永远做个凡人,永远不要接触修仙界。可你呢?偏偏捡了碎星剑,偏偏唤醒了封印……你这是在逼你娘死第二次啊。”
“我没有!”沈砚秋下意识地反驳,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
如果娘真的只想让她做个凡人,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违背了娘的意愿?
就在这时,她怀里的碎星剑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剑身的青光黯淡下去,像是失去了力量。左腕的伤疤剧痛难忍,黑色的雾气从伤疤里渗出来,在她手臂上凝结成一个诡异的符文——和骨仙坛子里那截指骨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封印要破了!”墨影惊恐地叫道,“小主人,快用灵力压制!”
沈砚秋想运起灵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刚才在镜狱里被镜中影消耗的灵力根本没恢复。黑色符文顺着手臂快速蔓延,所过之处传来火烧般的剧痛。
“哈哈哈!”骨仙狂笑起来,“就是现在!诛仙台核心归我了!”他举起坛子,坛口散发出强大的吸力,沈砚秋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剥离。
“沈砚秋!”白砚突然抓住她的手,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进她体内,“别信他的!你娘不是让你逃避,是让你变强!”
他的灵力温暖而纯净,顺着手臂流进沈砚秋体内,暂时压制住了黑色符文的蔓延。可白砚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
“蠢货!”骨仙怒道,“你以为用你的灵力就能护住她?她身体里的核心一旦苏醒,第一个吞噬的就是你!”
沈砚秋看着白砚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一直想夺剑的天界执法者,此刻却在拼命救她。他说的是真的吗?娘让她变强?
就在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红衣女子的声音,这次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阿砚,记住,封印不是枷锁,是你的铠甲。当你真正想保护什么的时候,它才会为你所用。”
保护什么?
沈砚秋看着正在为她耗损灵力的白砚,看着怀里焦急的墨影,看着骨仙手里那截泛着青光的指骨——那是娘的骨头。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起。
她不想再被人摆布,不想再让娘的心血白费,不想再失去身边的人!
“碎星!”
沈砚秋猛地握紧剑柄,之前消失的力量瞬间回归,甚至比以往更加强大。碎星剑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剑鸣,青光暴涨,竟将白砚的灵力和她自己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青白色的光柱,直冲骨仙而去。
骨仙没想到她能爆发出如此力量,急忙举起坛子抵挡。
“轰隆!”
光柱与黑盾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骨仙被震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坛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指骨滚了出来,落在沈砚秋脚边。
沈砚秋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指骨的瞬间,指骨突然化作一道青光,钻进了她的伤疤里。
左腕的剧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碎星剑的剑身彻底亮起,上面的符文与她伤疤上的符文遥相呼应,发出共鸣。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竟浮现出一个和诛仙台一模一样的印记。
而骨仙看着她掌心的印记,突然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不……不可能……你竟然能……”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开始化作飞灰,在青白色的光芒中消散了。
随着骨仙的消失,残破的石桥和紫色天空开始扭曲、碎裂,像是镜面般崩塌了。
沈砚秋感觉身体在快速下坠,白砚伸手想抓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开。
“沈砚秋!”白砚的声音越来越远,“去忘川渡口!找……”
后面的话被风声吞没了。
沈砚秋闭上眼睛,任由自己下坠。她知道,骨仙虽然死了,但事情远没结束。
她掌心的诛仙台印记,骨仙没说完的话,白砚的身份,娘的真正目的……还有太多谜团等着她解开。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小船上,身边的墨影睡得正香。船身平稳地在水面漂浮着,两岸是熟悉的灰雾和绿火。
船头坐着个穿蓑衣的老者,正低头抽着旱烟。
是摆渡人。
“醒了?”摆渡人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沙哑,“刚才在镜狱里,多谢你帮我拿回了‘镇船木’。”
沈砚秋一愣:“镇船木?”
摆渡人指了指她怀里的碎星剑:“碎星剑的剑柄,是用往生渡的镇船木做的。没有它,我这船可到不了回魂崖。”
沈砚秋这才注意到,碎星剑的剑柄上,果然刻着一个小小的“渡”字。
“您早就知道?”
“沈夫人三十年前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摆渡人笑了笑,“包括让骨仙替你解开第一层封印。”
沈砚秋浑身一震:“您说什么?娘她……安排了这一切?”
摆渡人没直接回答,只是指着前方:“到了。”
小船穿过一片浓密的灰雾,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渡口,渡口边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字——
忘川渡。
而渡口旁,站着一个穿青色衣裙的女子,正微笑着看着她。
那女子的眉眼,竟和沈砚秋有七分相似。
“阿砚,我等你很久了。”女子开口,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正是沈砚秋记忆里母亲的声音。
沈砚秋看着她,眼眶瞬间红了。
是娘。
真的是娘。
可就在她想开口叫“娘”的瞬间,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女子的左腕上,也有一道月牙形的伤疤。
但那伤疤是淡粉色的,早已愈合。
而沈砚秋自己的伤疤,刚刚才被青光修复,应该也是淡粉色才对。
可她低头一看,自己左腕的伤疤,不知何时变成了深黑色,像一块洗不掉的污渍。
这个“娘”,是真的吗?
还是……另一个镜中影?
摆渡人在她身后轻轻敲了敲船桨,发出“笃笃”两声,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暗示。
沈砚秋看着眼前微笑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深黑色的伤疤,心脏猛地揪紧了。
她该上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