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帮手的背叛与牺牲

第269章. 帮手的背叛与牺牲 (第2/2页)

陆青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眼中的死灰被一丝复杂的情绪取代，有自嘲，有不甘，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愧意。“林墨……我知道你不信我。换成我……我也不会信。”她咳嗽起来，咳出带着黑气的血沫，“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对你我……或许都最好的选择。我死了……你少个累赘，也少个……可能见财起意的隐患。你活着离开……或许……将来有机会，能帮我找到‘地脉阴灵芝’……或者，至少记得……这片废墟里……有过陆青薇这么一个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开始涣散，手臂上的灰黑色又向上蔓延了一寸。
　　
　　林墨的拳头攥紧了。理智告诉他，陆青薇的分析是对的。情感上（如果还有的话）和道义上，他难以接受。但更让他不安的是，陆青薇此刻的表现，与她之前冷静、阴沉、甚至带着些狠厉的形象，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是毒发导致的神志模糊？还是……一种更精心的表演？
　　
　　他忽然想起，激战最后时刻，陆青薇撒出迷瘴粉时，动作似乎有那么一丝不自然的迟滞，方位也似乎偏了那么一点……还有，她怀中那个油纸小卷，之前一直没机会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怀疑如同毒藤般疯长。
　　
　　就在这时，陆青薇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灰黑色的气息从她口鼻中隐隐溢出。她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从怀中摸出那个油纸小卷，颤抖着塞到林墨手里。
　　
　　“地图……标记了……老瘸子可能藏身的另一个备用点……还有……我怀疑的、玄天宗在废墟的几处暗哨……”她气若游丝，“快走……毒性要彻底发作了……我会失去理智……可能会攻击你……快！”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她眼中的清明迅速被一种狂乱、浑浊的暗绿色取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被侵蚀成灰黑色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来，五指成爪，指甲竟隐隐变得尖锐，带着甜腻的腐臭，抓向近在咫尺的林墨！
　　
　　林墨瞳孔骤缩，侧身急避！那爪风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和眩晕感——真的有毒！
　　
　　“陆青薇！”他低喝一声。
　　
　　陆青薇（或者说，被毒侵蚀控制的身体）毫无反应，只是凭着本能，再次扑来，动作虽然因伤势和毒性而迟缓僵硬，但那股阴狠的死意和爪尖的毒芒却做不得假。
　　
　　林墨接连闪避，心中冰凉。背叛？还是被毒性控制的无奈牺牲？这一刻，界限已经模糊。他清楚地认识到，带着现在的陆青薇，绝无可能安全离开。而她攻击自己，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断绝了他最后一丝犹豫。
　　
　　他看着陆青薇再次扑来，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与挣扎彻底消失，只剩下野兽般的疯狂。林墨猛地一咬牙，在陆青薇扑到面前的瞬间，没有用短刃（短刃已断），而是凝聚起体内最后一点未受毒性影响的浊阴灵力，一掌拍在她抓来的手腕上，将其格开，同时另一只手并指如刀，带着一股狠厉的决绝，重重戳在她颈侧某个特定的、能暂时截断气血和灵力运转的穴位上！
　　
　　“呃……”陆青薇身体一僵，眼中的狂乱瞬间凝固，随即迅速黯淡下去，扑倒在地，不再动弹。灰黑色的气息在她身上缓慢蒸腾，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林墨站在原地，剧烈喘息，看着地上迅速失去生命体征的陆青薇，心中没有任何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洞和更深的警醒。他弯腰，捡起那个油纸小卷，又迅速在陆青薇身上摸索了一遍，除了那根乌木杖和一些零碎材料，没有发现其他可疑或特别的东西。
　　
　　他将乌木杖和可能有用的材料收起，最后看了一眼陆青薇那迅速被灰黑色覆盖、逐渐与周围腐朽环境融为一体的尸体，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瘴气更深处、远离地窖和玄天宗可能搜查的方向，踉跄着疾行而去。
　　
　　怀中的龙血草依旧灼热，油纸小卷紧握在手。帮手的“背叛”与“牺牲”，以这样一种残酷而暧昧的方式画上了**。他失去了一个可能提供帮助的盟友，也少了一个潜在的威胁。前路更加孤独，也更加凶险。
　　
　　废墟的风，吹过这片刚刚发生无声死亡的地带，带着瘴气，将一切痕迹迅速掩埋。只有林墨离去的蹒跚背影，渐渐消失在浓稠的灰色雾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