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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一周后,艳红重返公司

第137章:一周后,艳红重返公司 (第1/2页)

一、清晨的仪式
  
  晨光,是那种南方梅雨季里罕见的、清冽而干净的淡金色,透过出租屋那扇布满雨渍、灰尘和细小裂痕的玻璃窗,斜斜地切了进来。光柱中,无数微尘缓慢地旋转、浮沉,像一片被照亮的、寂静的星河。光线落在斑驳起皮的水泥地面上,投下窗棂清晰的阴影,也落在了蜷缩在单人床上的张艳红脸上。
  
  她醒了。
  
  不是被闹钟吵醒,也不是从深沉的、无梦的睡眠中自然苏醒。更像是身体在经历了长达一周的混乱、崩溃、自我封闭和缓慢的、如同从深水泥沼中挣扎爬起的艰难修复后,生物钟终于凭借着顽强的惯性,在某个临界点,将她从那种半昏半醒、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轻轻地、却又不可抗拒地,推了出来。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块湿透的棉絮。她慢慢睁开眼,没有立刻动弹,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片被渗水渍出、形状不规则的、黄褐色的污迹。一周前,这片污迹在她眼中是贫穷、失败和绝望的象征,是压在她心头的、一片永远无法驱散的阴云。此刻再看,它似乎就只是……一片天花板上的污迹而已。丑陋,但客观存在。与她的痛苦、她的身世、她的未来,并无必然联系。
  
  这种极其微妙的、抽离的视角,是这一周自我封闭和与周晓芸那通电话后,缓慢滋生的。像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冰壳,覆盖在她依旧滚烫、疼痛的伤口和混乱的思绪之上。冰壳很薄,很脆弱,随时可能被内部翻涌的情绪再次冲破,但至少在此刻,它提供了一个暂时的、让她能够勉强“观察”而非完全“沉浸”在自己处境中的空间。
  
  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坐起身。骨头和关节因为长时间的静止和营养不良,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身体是虚弱的,像被抽干了力气的空壳,大脑却因为充足的(尽管质量堪忧的)睡眠和被迫的、几乎停滞的思考,获得了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清醒。
  
  一周了。
  
  从她在韩丽梅的总裁室里,接过那份DNA报告,听到那些冰冷的话语,然后崩溃跑出,已经过去整整七天。这七天,她切断了自己与外部世界的几乎所有联系(除了母亲的索要电话和晓芸的拯救电话),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回这间阴暗的巢穴,舔舐着认知崩塌带来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咀嚼着“被送走姐姐”和“替代品”身份带来的、深入骨髓的荒谬与刺痛,也消化着母亲那通电话所揭示的、更加赤裸和令人作呕的现实。
  
  现在,巢穴里弥漫的食物腐败气味(那几袋没来得及扔掉的方便面包装)、堆积的空矿泉水瓶、散落的纸巾、以及她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多日未认真梳洗的、混合着汗味和绝望的气息,都在提醒她:躲藏,是有极限的。食物会吃完,钱会花光,身体会垮掉,而外部世界的时间,并不会因为她的崩溃而停止流动。
  
  她必须出去。必须重新面对那个世界,那个既有将她视为“血包”的原生家庭,也有将她视为“评估对象”的、名为韩丽梅的姐姐的世界。而重返公司的决定,与其说是一种主动的选择,不如说是一种被现实逼到墙角后的、别无选择的必然。
  
  她需要钱。这是最现实、最无法回避的问题。父亲的医药费或许被“解决”了,但她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房租、水电、最基本的生活开销,不会因为她的世界崩塌而有丝毫减免。信用卡的账单,之前为父亲筹措医药费欠下的小额债务(有些或许可以暂时搁置,但并非全部),都在无声地催促。而家里,母亲那五千块的索要,虽然被她用“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暂时无法工作”为由强硬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拒绝了,但这拒绝能维持多久,她毫无把握。母亲后续又打来过两次电话,语气从催促到不满,再到隐隐的哭诉和指责,她都咬着牙,用同样的理由搪塞过去,然后挂断。每一次挂断,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伴随着剧烈的胃痉挛和彻夜难眠。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风暴还在后面。但至少,她迈出了“拒绝”的第一步,在晓芸那通怒骂的支撑下。
  
  而公司,是她目前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经济来源。那个地方,是韩丽梅的王国,是她“被观察”和“被评估”的现场,是她一切混乱和痛苦的源头之一。但,也同样是那个地方,提供了她维持生存的薪水,并且,以那种冷酷而高效的方式,“解决”了父亲最大的危机。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充满讽刺的、让她情感和理智都无比撕裂的矛盾。
  
  但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复杂的、令人痛苦的情感纠葛。她需要回去工作,需要那份薪水,需要重新建立起与这个世界的、哪怕是最脆弱、最功利的联系。不是为了韩丽梅,不是为了“观察”和“评估”,甚至不是为了“报答”那笔救命钱所带来的沉重债务感。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这具还需要吃饭、需要交租、需要继续在这座冰冷城市里苟延残喘下去的躯壳。
  
  这个认知,简单,直接,甚至有些残酷,却像一根冰冷坚硬的钢针,刺破了她内心许多虚幻的、自我感伤的泡沫。活下去。先活下去。像晓芸说的,把自己当个人,活下去。
  
  她掀开身上那床散发着淡淡霉味的薄被,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凉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却也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的刺激。
  
  走到那个锈迹斑斑的、只有冷水的小水池边。她拧开水龙头,水流依旧细小、冰冷、带着铁锈的浑浊。她掬起一捧水,狠狠扑在自己脸上。冰水刺骨,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她抬起头,看向墙上那面模糊的镜子。
  
  镜中的脸,比一周前更加苍白消瘦,颧骨突出,眼窝深陷,下面挂着浓重的、青黑色的阴影。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头发干枯、油腻,胡乱地贴在头皮和脸颊。眼神……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完全的崩溃和空洞,但也绝无光彩。那是一种深潭般的、近乎死寂的平静,深处却潜藏着未曾熄灭的、冰冷的火焰,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般的、近乎麻木的决绝。
  
  丑。憔悴。狼狈。像一株在狂风暴雨中被打得七零八落、却还勉强站立着的、枯黄的野草。
  
  但,至少,眼睛是睁开的。里面还有光,尽管那光芒冰冷、黯淡,却不再是完全的黑暗。
  
  她拿起那块用了很久、边缘已经磨损的肥皂,沾了点水,开始缓慢地、仔细地清洗自己。手指划过皮肤,能清晰地感觉到肋骨的凸起,锁骨的凹陷。这一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全靠方便面和凉水维持,瘦脱了形。但这副躯壳,依旧顽强地支撑着,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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