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渠追踪
第七章:暗渠追踪 (第1/2页)地图是陈老鬼压箱底的宝贝,泛黄的宣纸上,墨线晕染如蛛网,勾勒出北平城皮肤之下另一套衰败的血管系统。沈砚秋的手指沿着一条粗线滑动,指尖下是早已被填平或遗忘的河道,最终停在一处标记模糊的岔口。“这里,”他声音低沉,在地窖昏黄的油灯光里,“前朝工部记录里,这下面曾有过一次‘镇水’仪式,方位也对得上‘地’位。”
苏曼卿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腰间的枪套,又检查了弹夹。腐臭的气味仿佛已透过地图的纤维,钻进鼻腔。
入口藏在一条死胡同尽头的石板下。撬开时,一股陈年湿冷、混杂着难以言喻的腐败甜腥的气味猛地冲上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人的喉咙。沈砚秋率先下去,苏曼卿紧随其后,手电的光柱劈开浓稠的黑暗,照出脚下粘腻的渠壁和缓缓流动的、近乎墨色的污水。
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也是腐烂的。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潮湿的棉絮。拱形的砖壁长满滑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菌斑,手电光扫过,泛起一片病态的、幽绿的反光。水声滴答,在空旷的渠洞里被放大成空洞的回响,偶尔有老鼠窸窣窜过,黑影一闪,没入更深的黑暗。更多的时候,是寂静,一种压得人耳膜发胀、心跳如鼓的寂静。
他们沿着主渠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地图上的标记在现实中变得暧昧难辨。岔路越来越多,如同迷宫。沈砚秋不时停下,用手触摸砖石,感受那细微的温度或纹路差异,眉头越锁越紧。苏曼卿则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枪口微微向下,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光与暗交接的角落。她不怕鬼怪,只怕活人,尤其是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心怀叵测的活人。
直到那股新鲜土腥味传来。
它突兀地刺破了陈腐的空气。手电光柱猛地转向,落在主渠一侧的壁上——那里,原本应该坚实的砖石结构被粗暴地破开了一个不规则的洞口,新鲜的泥土和碎砖散落一地,几把沾满泥浆的铁锹和镐头随意丢弃着,旁边,是几滩已经发黑、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在手电光下呈现出一种粘稠的、不祥的暗红色。
沈砚秋的心沉了下去。他快步上前,苏曼卿低喝一声“小心”,枪口已抬了起来。
坑洞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但开挖的痕迹很新,绝不会超过三五日。洞壁并非天然土层,而是夹杂着碎瓷和骨殖的填埋层,显然当年这里动过不小的工程。而就在那被工具刮擦得凌乱的洞壁上,刻着一些东西。
不是普通的划痕。是符文。
线条扭曲、深凿,带着一种仓促而狂乱的力道,深深嵌入夯土。沈砚秋凑近,手电光仔细描摹着那些符号的轮廓。它们像盘绕的毒蛇,又像痉挛的手指,彼此勾连,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图案。阴冷的气息仿佛正从这些符文的笔画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比渠中的腐臭更让人骨髓发寒。
“这是……”沈砚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时,身后一直缓缓流淌的渠水,发出了异样的声响。
不是滴答,不是流动,而是……涌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剧烈地翻腾。
苏曼卿反应极快,手电和枪口同时甩向水面。墨黑的水面鼓起一个个粘稠的气泡,破裂时散发出加倍浓烈的恶臭。紧接着,数只苍白浮肿、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猛地扒住了渠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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