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玄冰夺影
第五十七章 玄冰夺影 (第1/2页)火毒雨渐稀,赤雾却仍像熬化的铁浆,黏在岩壁与焦土之间。
陆仁负手立于一道天然熔桥的尽头,玄袍下摆被热风鼓得猎猎,袖口却结着一层薄霜——那是冥鲸骨环在悄悄吐纳寒息,替他压住体内翻涌的火毒。
半日搜索,他连“赤阳晶芽”的影子都没摸到,只看见几具被扒得精光的焦黑尸骸,胸口洞开,丹海处还残留着被星索搅碎的冰屑。
“外围已被梳过三遍。”
陆仁指腹在骨环上轻刮,鲸齿扣骨,发出极细的“叮”声,像在催促他别再浪费时间。
他抬眼,望向更深处——
那里,一条暗金色的线,若隐若现地浮在地面,像被巨兽指甲划出的结痂伤口。
金线之外,是“安全”的外围;金线之内,是王珂口中“叛国”的禁区。
“挂职护月,丢便丢了。”
陆仁低笑,笑意像冰面裂开头发丝粗的缝,“可既然来了,总得给鲸带块肉回去。”
幽蓝月影一闪,他整个人已越过金线。
禁区之内,火息反而淡了。
岩壁呈现诡异的银灰色,像被月光反复舔舐过的骨膜,指尖放上去,竟有细微的倒刺寒意。
地势一路向下,坡度极缓,却每走一步,天地灵压便重一分。
冥鲸骨环发出低沉鲸歌,鲸齿自动张开,贪婪地吞吸空气中游离的“寒火双生”灵气。
三里之后,眼前豁然——
一座天然冰窟悬在暗红岩层之下,窟口高不过丈许,内壁却结着千年玄冰。
冰层呈幽蓝色,内里封有细小的赤红火纹,像一条条被冻住的火蛇。
冰窟中央,一方玄冰台拔地而起,台上静静躺着一块半人高的冰胚——
通体无一丝杂质,中心却凝着一滴银红交错的火髓,宛如一滴跳动的心头血。
千年玄冰·火髓芯。
“竟然有这风珍稀植物,哪怕只吸收其灵力也足够让月池再涨三寸。”
陆仁眸底两轮小月微微亮起。
可下一息,他脚步顿住——
玄冰台旁,已先来了两人。
左侧那人,着赤金束袖劲装,胸口以极阳丝绣着“天极”二字,腰间悬一枚龙纹玉佩,却只是半混沌气息。
他面如冠玉,左眼角一粒朱砂痣,此刻因暴怒而愈发猩红——正是王珂的随行使者,王宣。
右侧那人,灰袍褴褛,发梢焦黄,胸口却用赤火云纹绣着一个小小的“殷”字——
天炉宗外炉弟子,假混沌境,正是那夜在竞火台下,偷偷往袖里藏“火猿心”却被陆仁一眼看破的瘦小汉子。
他本名殷十七,如今却像被戳破的气囊,弓着背,满脸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卑职真是误闯!”
殷十七双手乱摆,指尖还沾着玄冰碎屑,“见此处寒意渗人,只、只想凿一小块回去给师妹镇火毒,绝不敢觊觎整胚!”
“误闯?”
王宣冷笑,指尖一点,赤金火息凝成细线,在殷十七脚前“嗤”地熔出一道深痕,“金线之外,任你刨地三尺;金线之内——”
火线一挑,直指玄冰台,“一寸冰,也是叛国!”
殷十七脸色煞白,双膝一软,扑通跪地,额头撞得冰屑四溅:“大人饶命!小人愿将所凿碎冰双手奉上,再补交灵石——”
“灵石?”
王宣嗤笑,朱砂痣微微一抖,“你天炉宗全宗上下,加起来抵得上这块玄冰么?”
他袖袍一震,一枚赤金令牌浮起,正面“天极”,背面“皇禁”,威压一闪,殷十七直接趴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本使便在此处斩了你,回宗也好交差。”
王宣并指如刀,火息凝刃,刃口却带寒霜——正是天极宗“寒凰指”,专斩丹海。
指刃将落未落——
“叮。”
极轻的一声,像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冰壁。
王宣与殷十七同时回头——
幽蓝月影凝实,陆仁负手立于玄冰台另一侧,玄袍下摆被寒气吹得微微扬起,露出腕间骨环,鲸齿森白。
他看也未看两人,只抬手,五指虚握——
“咔嚓!”
整块千年玄冰应声而起,火髓芯在冰内“咚”地一跳,像被掐住喉咙的心脏。
冰胚缩小成巴掌大,被月魄细丝缠绕,落入陆仁掌心,旋即沉入储物袋。
王宣怔了半息,朱砂痣猛地一颤,声音尖得变了调:“你——”
陆仁转身,步伐不疾不徐,像才散步到街角顺手买了颗菜。
“站住!”
王宣怒喝,寒凰指刃调转,直指陆仁后心,“谁允你取冰?!”
陆仁脚步未停,只淡淡丢下一句:“我取的,不是冰,是利息。”
“利息?!”
王宣气极反笑,“金线之内,一缕寒雾都是皇产!你区区挂职长老,也敢越界?”
陆仁终于回头,瞳孔里两轮小月缓缓旋转,月尖相对,像两口填不满的井:“越都越了,你想如何?”
王宣被那目光噎得一窒,旋即愈发暴跳:“好胆!今日便拿下你,押回皇都——”
话音未落,冰窟深处忽传“嗷——”一声长嗥。
嗥声未止,十六点幽蓝兽瞳在黑暗里亮起。
“咔啦……咔啦……”
冰壁自内部龟裂,碎冰滚落,十六头冰狼瘦缓缓步出。
狼身不过豺狗大小,却通体透明,骨骼内流淌着银蓝寒浆,背生倒刺冰刃,尾骨拖曳在地,发出铁片刮玻璃的刺耳声响。
守护玄冰的野兽——冰狼。
等阶低微,却胜在数量与寒毒。
第一头狼王仰颈,对着玄冰台原本位置一声凄厉长嗥,似在哀悼被夺走的“火髓芯”。
下一息,十六头冰狼同时扭头,幽蓝瞳孔锁死场内唯一还残留玄冰气息的三人。
“保护我!”
王宣脸色终于变了,寒凰指刃一划,火息凝成环,却止不住后退半步。
他看向陆仁,声音发颤,“陆长老,你我同为人族,先联手——”
陆仁抬眼,目光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骨环轻震,鲸齿微张,一缕幽绿毒火顺着冰地蔓延,却在狼群前“嗤”地停住——
像故意划下的楚河汉界。
狼群低吼,分两路——
十头围向王宣,六头扑向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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