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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剑鸣九霄

第二十九章 剑鸣九霄 (第1/2页)

第二十九章:剑鸣九霄
  
  陈光离开青石镇的第七天,来到了云州北境的落霞岭。
  
  时值深秋,山岭上的枫叶红得如火如霞,与天际的晚照相映,名副其实“落霞”。这里是云州与漠北的交界,地势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二十年前那场决定云州命运的保卫战,最后一役就发生在这片山岭之间。
  
  陈光站在岭上的一处高地,眺望四周。战场的痕迹早已被岁月抹平,新生的树林覆盖了曾经的焦土,只有几处残破的烽火台还依稀可辨。山风吹过,带来松涛阵阵,也带来远处村庄的鸡犬之声。
  
  他是循着财有武当年的足迹来到这里的。在青石镇时,陈族长给他讲过许多财有武的故事,其中就包括落霞岭之战。那是财有武人生中最后一场大战,他率领义商会和自发组织的百姓,在这里阻击了蛮族主力,为云州守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陈族长当时说,“财先生不是将军,不会排兵布阵,但他懂得人心。他让百姓在山林里设陷阱,用锣鼓制造声势,用火把在夜间布疑阵。蛮族以为遇到了大军,不敢贸然进攻。等他们发现真相时,云州的援军已经到了。”
  
  陈光想象着当年的场景:一个青衫男子站在山岭上,身后是数千手持简陋武器的百姓,面前是数万蛮族铁骑。没有退缩,没有畏惧,只有一颗守护家园的心。
  
  他继续往岭上走,想找到当年财有武站立的位置。山路崎岖,但经常有人走动的痕迹——看来这里如今已是百姓采药、伐木的常来之地。
  
  走到半山腰时,陈光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那声音似风非风,似雷非雷,低沉而悠远,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是从天空降下。更奇异的是,他腰间的“护生剑”竟开始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陈光停下脚步,手按剑柄,警惕地环视四周。山林寂静,鸟兽无声,只有那种奇异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那不是一种声音,是无数声音的汇聚——有金铁交击的铿锵,有战马嘶鸣的激昂,有百姓呐喊的雄壮,还有……还有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温暖而坚定的共鸣,像是千百颗心在同一时刻跳动。
  
  剑鸣。
  
  这个念头突然闯入陈光的脑海。是剑鸣,但不是一柄剑,是无数柄剑,是这片土地二十年来所有受财有武精神影响的“心剑”在共鸣。
  
  他腰间的“护生剑”颤动得更加剧烈,几乎要自行出鞘。陈光没有压制它,而是缓缓拔出剑身。剑一出鞘,嗡鸣声陡然升高,清越如龙吟,与天地间的回响应和。
  
  几乎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不同地方,不同的人,都听到了这阵剑鸣。
  
  ---
  
  云州城,财武书院。
  
  正是上午授课时间,晓月正在给高级班的学生讲“民生工程管理”。她讲到一半,忽然顿住了,手中的粉笔掉在地上,碎成几段。
  
  教室里一片寂静,学生们惊讶地看着院长。晓月从未在课堂上如此失态。
  
  “你们……听到了吗?”晓月轻声问,声音有些颤抖。
  
  学生们面面相觑,摇摇头。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但晓月听到了。那是一种穿越时空的呼唤,一种刻在灵魂深处的共鸣。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北方。秋日的阳光洒在她脸上,眼中却泛起泪光。
  
  “院长,您怎么了?”一个学生关切地问。
  
  晓月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语:“二十年了……财先生,是您吗?”
  
  她感到怀中有东西在发热,是那枚财有武留下的玉佩。玉佩发出柔和的青光,与远方的呼唤遥相呼应。
  
  书院的其他地方,小莲正在整理图书室。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手中的书滑落在地。她扶住书架,稳住身形,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剑鸣。
  
  “有武……”小莲望向北方,老泪纵横,“是你回来了吗?”
  
  在工学院的锻造工坊里,周铁正在指导学生改良一种新式风箱。铁锤敲击的叮当声中,他忽然感到手中的锤子震颤起来,不是自己用力过猛,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他停下动作,侧耳倾听。除了风声、火声、学生们的讨论声,似乎还有一种……声音。很遥远,很模糊,但真切存在。
  
  “周教习,怎么了?”学生问。
  
  周铁摇摇头,走出工坊,望向落霞岭的方向。他虽然听不真切,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荡,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正在发生。
  
  文学院的课堂上,柳依依正在讲解《财有武赋》的创作背景。她讲到“剑出鞘,非为杀戮;财入怀,只为温饱”时,声音忽然哽咽。
  
  学生们安静下来,他们发现柳先生的眼中含着泪水。
  
  “柳先生?”一个学生轻声唤道。
  
  柳依依擦了擦眼角,勉强笑笑:“没事,只是……只是忽然觉得,财先生离我们很近,很近。”
  
  她走到窗边,阳光照在她脸上。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青衫男子,看到了他走在民间、帮助百姓的身影。而这一切,都与远方的某种呼唤相连。
  
  ---
  
  野狼坡,采矿合作社。
  
  陈族长正带着几个年轻人检查新打的矿井支架。老人家虽然年过七旬,但精神矍铄,每天都来矿上转转。
  
  忽然,他手中的拐杖颤动起来。不是因为他手抖,而是拐杖本身在颤,像是有了生命。
  
  “族长爷爷,您怎么了?”旁边的年轻人赶紧扶住他。
  
  陈族长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侧耳倾听,山林间除了风声和采矿的声响,似乎还有一种……声音。那声音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北邙山祭天台的那个夜晚,千万人齐声呼唤财有武名字时的共鸣。
  
  “是财先生……”陈族长喃喃道,“是财先生在呼唤我们。”
  
  他转向矿工们,提高声音:“大家停一下!听!”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安静下来。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那阵奇异的声响。那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是心里响起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了剑的声音。”一个年轻矿工不确定地说。
  
  “我听到了好多人在喊什么……”
  
  “是财先生!是财先生在叫我们!”
  
  矿工们纷纷放下工具,走出矿洞,聚集到空地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都涌起一股庄严而温暖的情感。
  
  陈族长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想起二十年前的野狼坡,想起周铁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情景。那时的野狼坡贫穷、绝望,现在的野狼坡富裕、充满希望。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财有武播下的种子。
  
  “财先生,”陈族长仰望天空,老泪纵横,“您看到了吗?野狼坡变了,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了。您的恩情,我们世世代代都不会忘。”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天空中的云层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金色的阳光洒落,正好照在野狼坡的矿场上,照在每个人脸上。
  
  ---
  
  安平县,春嫂豆腐坊。
  
  春嫂正在磨豆腐,石磨转动的吱呀声中,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不是生病,而是一种温暖的悸动,像是远方的亲人在呼唤。
  
  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到门口,望向南方。阳光很好,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但她就是觉得,今天不一样。
  
  “娘,你怎么了?”儿子从里屋出来,他现在已经是豆腐坊的得力帮手,还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春嫂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心里……暖暖的,酸酸的。”
  
  她想起二十年前,瘟疫夺走丈夫,她抱着孩子想跳河的那个冬天。是义商会的人救了她,是财有武的精神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后来她学会了做豆腐,开了豆腐坊,养活了一家人,还帮助了其他像她一样的寡妇。
  
  “财先生,”春嫂轻声说,“要是您能看到现在的日子,该多好。”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声响。那声音很奇特,不像乐器,不像人声,却让她想起了当年在粥铺帮忙时,听到孩子们齐声诵读《财有武赋》的声音。
  
  “儿啊,你听到什么没有?”春嫂问儿子。
  
  儿子仔细听了听,摇摇头:“没有啊,娘。就是街上平常的声音。”
  
  但春嫂确定自己听到了。那声音在她心里响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她走回屋里,从柜子深处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本手抄的《财有武赋》——那是柳依依当年送给她的,虽然她不认识几个字,但一直珍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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