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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根脉潜行

第三十一章根脉潜行 (第2/2页)

又是囤积居奇。朱由检想起永定门外那家被查封的米店。看来这并非个例,而是普遍现象。国难财,从来都有人发。
  
  早膳后,福顺照例去司礼监画卯。今日他回来得比平日早了些,神色间带着一丝兴奋。
  
  “殿下,有新鲜事。”他跪在阶下,语速很快,“今日画卯时,正遇上兵部的人来司礼监送文书。奴婢听见他们议论,说辽东经略熊廷弼上了道奏疏,把朝中好些大臣都给参了!”
  
  朱由检心中一紧:“参了谁?”
  
  “具体名字没听清,但说是牵扯到户部、兵部的好几位堂官。”福顺道,“熊经略在奏疏里说,辽东军饷被层层克扣,到手不足七成。还说有些官员与晋商勾结,走私禁物到辽东,甚至……甚至可能通敌!”
  
  通敌!这两个字重如千钧。朱由检知道,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在原本的历史中,晋商八大家确实与后金有秘密贸易往来,为努尔哈赤提供粮食、铁器甚至情报。
  
  “司礼监什么反应?”
  
  “魏公公当时脸色就很难看。”福顺回忆着,“他让兵部的人把奏疏留下,说会‘斟酌处理’。但兵部那位主事说,这道奏疏是密奏,按规矩要直呈御前。两人争执了几句,最后魏公公还是收下了奏疏,但说要‘先看看’。”
  
  先看看——这三个字意味深长。魏进忠这是要压住奏疏,还是要找机会篡改内容?
  
  “后来呢?”
  
  “后来魏公公就进了值房,一直没出来。”福顺道,“奴婢画完卯离开时,值房外还等着好几个人,看着都是朝官模样,脸色都不太好看。”
  
  朱由检让福顺退下,独自在书房中沉思。熊廷弼这道奏疏,无异于在朝中投下一块巨石。参劾户部、兵部官员,指控晋商通敌——这些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如果奏疏能直达天听,或许能掀起一场整顿吏治的风暴。但若被魏进忠压下或篡改……
  
  他必须做点什么。
  
  “承恩,”朱由检唤来王承恩,“你去找李典簿,打听两件事:第一,熊廷弼的奏疏,司礼监最终会如何处置。第二,朝中哪些大臣与晋商往来密切,特别是……哪些人可能在辽东战事中牟利。”
  
  “是。”王承恩应下,却又迟疑,“殿下,这些事……咱们插手是否太过危险?”
  
  “不是插手,是了解。”朱由检道,“熊廷弼整顿辽东,关乎国运。若有人因私利而阻挠,便是国之罪人。本王身为亲王,虽年幼,亦当关注。”
  
  这话冠冕堂皇,但王承恩听懂了其中的深意:殿下要开始涉足朝政了,哪怕只是边缘的、间接的涉足。
  
  午后,朱由检收到了陈元璞的新札记。这次除了农事记录外,还附了一封简短的信:
  
  “殿下所托寻访铁匠之事,已有眉目。其人姓胡,名铁手,广东佛山人士,确曾为佛郎机人(葡萄牙人)打造火器,精于西法炼钢。然此人性情古怪,隐居京西百花山,言‘非明主不出’。草民三访其庐,皆被拒之门外。然观其所制农具,确乎精良。若殿下真有招揽之意,或需亲往一见。”
  
  胡铁手。朱由检记住了这个名字。精于西法炼钢,曾为葡萄牙人打造火器——这正需要的人才。但“非明主不出”,这话说得傲气,却也显出此人有真本事。
  
  亲往一见?以他亲王的身份,私自出宫去见一个民间铁匠,风险太大。但若不见,又可能错失良机。
  
  他提笔回信,让陈元璞继续接触,并暗示“若有所需,可许以重利”。信写完后,他又在末尾加了一句:“闻辽东熊经略整顿军务,雷厉风行,朝中颇有非议。先生以为,边事当以严整为先,抑或以怀柔为要?”
  
  这是又一次试探。他想知道陈元璞对军国大事的看法,也想通过这种讨论,慢慢将自己的理念传递给对方。
  
  八月初十,钱龙锡返京了。
  
  消息是李典簿悄悄递进来的。这位讲官回京后没有立刻进宫,而是先去了翰林院,又拜访了几位同僚。直到八月十二,才递牌子请求进宫觐见。
  
  朱由检知道,钱龙锡这是在了解离京这段时间的朝局变化。这位讲官行事谨慎,不会贸然行动。
  
  八月十三,钱龙锡来到了端本宫。
  
  数月不见,这位翰林讲官清瘦了些,但精神矍铄。他穿一身半旧的青色道袍,须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行礼时一丝不苟。
  
  “臣钱龙锡,参见信王殿下。”
  
  “先生快快请起。”朱由检亲自搀扶,“一别数月,先生辛苦了。令堂身体可大安了?”
  
  “托殿下洪福,家母已痊愈。”钱龙锡起身,眼中带着欣慰,“臣离京期间,殿下进学不辍,实乃勤勉。听闻殿下还亲试农事,种蔬莳花,颇有心得?”
  
  “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朱由检请钱龙锡入座,“倒是先生离京这些日子,宫中朝中发生了不少事。”
  
  钱龙锡神色一肃:“臣略有耳闻。皇上龙体欠安,辽东战事不利,朝中又生波澜……真可谓多事之秋。”
  
  “先生回京后,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钱龙锡沉吟片刻,压低声音:“殿下可知,熊廷弼熊经略上了道密奏?”
  
  “略有耳闻。”
  
  “这道奏疏,如今成了朝中焦点。”钱龙锡道,“熊经略参劾户部侍郎李宗延、兵部郎中张鹤鸣等七人,指控他们克扣军饷、与晋商勾结。更严重的是,奏疏中暗示,有些晋商可能通过蒙古部落,向后金走私铁器、粮食。”
  
  朱由检心中一震:“证据确凿吗?”
  
  “熊经略在奏疏中附了些线索,但直言‘深查需得圣旨’。”钱龙锡叹息,“问题是,这道奏疏被司礼监压下了。魏进忠以‘需核实’为由,迟迟不呈御前。而朝中那些被参劾的官员,已经开始活动,反指熊廷弼‘苛酷跋扈’、‘诬陷忠良’。”
  
  果然如此。朱由检早料到魏进忠会从中作梗,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先生以为,熊经略所奏是否属实?”
  
  钱龙锡沉默良久,缓缓道:“臣与熊廷弼虽无私交,但知其为人刚直,不徇私情。他在辽东整顿军务,斩逃将,查空饷,触及许多人的利益。此番上奏,应是掌握了确凿证据,否则不会如此决绝。”
  
  “那司礼监压奏……”
  
  “这便是症结所在。”钱龙锡的声音更低了,“魏进忠与朝中某些官员往来密切,其中恐怕就有被参劾之人。压奏疏,既是庇护同党,也是在向朝臣展示自己的权势——连辽东经略的密奏都能压下,还有什么不能?”
  
  朱由检感到一阵寒意。魏进忠的势力,比他预想的扩张得更快。
  
  “先生,难道就任由他们颠倒黑白?”
  
  钱龙锡看着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殿下,臣今日来,除了进讲,还有一事相告。”
  
  “先生请讲。”
  
  “臣离京前,曾与徐光启徐大人深谈。”钱龙锡的声音压得极低,“徐大人对朝局深感忧虑,言‘若宦官与奸臣勾结,边事将不可为’。他托臣转告殿下:农事虽好,然国事更重。殿下身为亲王,虽年幼,亦当‘心系社稷’。”
  
  心系社稷。这四个字,徐光启让钱龙锡转告,显然不是随口说说。这是期许,也是托付。
  
  朱由检郑重道:“徐大人厚望,由检铭记。然本王年幼,身处深宫,纵有心亦无力。”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钱龙锡道,“有些事,不在其位,反可为。譬如……”他顿了顿,“譬如这道被压下的奏疏,若有办法让它直达御前……”
  
  朱由检心中一动:“先生的意思是……”
  
  “臣什么也没说。”钱龙锡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卷书稿,“这是臣在家乡整理的《北直隶农事考》,供殿下参详。今日时辰不早,臣先告退。”
  
  他行礼离去,留下那卷书稿和一句未尽之言。
  
  朱由检展开书稿,里面果然是详实的农事记录。但在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坤宁”。
  
  坤宁宫。张皇后。
  
  朱由检恍然大悟。钱龙锡这是在指点他:通过张皇后,或许能将熊廷弼的奏疏转到皇帝面前。作为皇后,张嫣有面圣的机会,也有进言的权利。更重要的是,她对魏进忠和客氏的所作所为早有不满。
  
  但如何开口?直接说“请皇嫂帮忙递奏疏”?太过冒失,也太过危险。
  
  他需要更巧妙的方式。
  
  八月十四,中秋前一日。
  
  宫中开始准备中秋的庆典。虽然皇帝仍在静养,庆典从简,但各宫还是张灯结彩,营造节日气氛。端本宫也挂起了几盏宫灯,是王承恩从内官监领来的普通样式,但经巧手的贵宝和小环修饰,倒也别致。
  
  午后,苏月来了。她带来了张皇后的赏赐:一盒宫制的月饼,几样时令鲜果。
  
  “娘娘说,明日中秋,殿下在宫中难免冷清。这些月饼是御膳房新制的,有枣泥、豆沙、五仁几种馅,请殿下尝尝。”苏月笑道,“娘娘还说,若殿下明日得空,可去坤宁宫坐坐,一同赏月。”
  
  这是个机会。朱由检心中一动:“有劳苏姑姑转告皇嫂,由检定当赴约。”
  
  送走苏月后,朱由检让王承恩打开月饼盒。八个月饼,四种口味,摆放整齐。但在盒底,他发现了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展开,上面是张皇后娟秀的字迹:“明日酉时三刻,单独来。”
  
  单独来。这意味着张皇后有话要对他说,而且是私密的话。
  
  朱由检将纸条烧掉,心中开始准备。他要借这次会面,做两件事:一是了解张皇后对当前朝局的真实态度,二是……或许可以试探性地提及熊廷弼的奏疏。
  
  八月十五,中秋。
  
  这一日天气极好,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到了傍晚,东方天际已隐约可见月亮的轮廓。
  
  酉时初,朱由检换上简朴的常服,只带王承恩一人,前往坤宁宫。宫道两旁已挂起灯笼,光影摇曳,给这座肃穆的宫城添了几分难得的暖意。
  
  坤宁宫内,张皇后在偏殿接见他。今日她穿一身鹅黄色的常服,未戴凤冠,只簪了支简单的玉簪,显得温和许多。
  
  “由检给皇嫂请安。”朱由检行礼。
  
  “快起来,坐。”张皇后示意宫人上茶,“今日中秋,本宫想着你一人在端本宫冷清,便邀你来坐坐。咱们自家人,不必拘礼。”
  
  茶是上好的龙井,月饼也切好了,摆在小碟里。殿内熏着淡淡的桂花香,与月饼的甜香融为一体。
  
  闲聊了几句家常后,张皇后忽然屏退左右,只留苏月在殿门口守着。
  
  “由检,”她的神色严肃起来,“这些日子宫中不宁,你可察觉到什么?”
  
  来了。朱由检心中一凛,谨慎答道:“由检年幼,许多事看不明白。只是感觉……有些人,有些事,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你能感觉到,已是难得。”张皇后叹息,“皇上病重期间,有些人太过张扬。如今皇上虽好转,但他们并未收敛,只是换了方式。”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你可知道,辽东经略熊廷弼上了道密奏,被司礼监压下了?”
  
  朱由检心中一震,没想到张皇后如此直接。他点头:“略有耳闻。”
  
  “熊廷弼在奏疏中参劾了七名官员,指控他们克扣军饷、勾结晋商。”张皇后的声音更低了,“本宫虽未亲见奏疏,但从可靠渠道得知,其中证据确凿。若查实,当是震动朝野的大案。”
  
  “那为何……”
  
  “因为牵扯太广。”张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被参劾的官员,有些是朝中重臣的门生故旧,有些……与司礼监某些人关系密切。魏进忠压下奏疏,既是为庇护同党,也是要显示自己的权势。”
  
  这与钱龙锡所说一致。朱由检问:“皇嫂,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
  
  张皇后看着他,目光深邃:“本宫今日叫你来,正是为此事。皇上虽已好转,但精神仍短,许多事不便烦扰。这道奏疏若一直压着,不仅熊廷弼在辽东难以行事,更会助长那些人的气焰。”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圆月已升至中天,清辉洒满庭院。
  
  “由检,你虽年幼,但本宫观察你这半年,发现你与寻常孩童不同。”张皇后缓缓道,“你沉稳,好学,有心系天下的胸怀。这很好。但你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仅有这些还不够。”
  
  她转过身,看着朱由检:“你需要学会审时度势,需要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更需要知道……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达成目的。”
  
  朱由检心中雪亮。张皇后这是在教导他,也是在考验他。
  
  “皇嫂教诲,由检铭记。”他起身,郑重行礼,“只是……这道奏疏,难道就真的无法上达天听了吗?”
  
  张皇后沉默片刻,走回座位:“办法不是没有,但需巧妙。魏进忠能压下奏疏,是因为他以‘需核实’为由。若有人能让皇上‘主动问起’辽东军务,问起熊廷弼的奏报……那么,这道奏疏就必须呈上。”
  
  主动问起。朱由检明白了。天启皇帝若主动问及,魏进忠便无法再压。
  
  “可是皇兄如今静养,谁会……”
  
  “明日,皇上会来坤宁宫用晚膳。”张皇后淡淡道,“这是中秋家宴,只有本宫和几位近亲。本宫会在席间,‘不经意’地提起辽东,提起熊廷弼整顿军务的成效,提起……朝中对他的非议。”
  
  她看着朱由检:“而你,只需在适当的时候,问一句:‘皇兄,熊经略在辽东如此辛劳,可有什么奏报?’”
  
  这话问得自然,合乎一个关心国事的亲王弟弟的身份。而一旦皇帝问起,魏进忠便无法再隐瞒。
  
  朱由检心中快速权衡。这是介入朝政的第一步,也是风险极大的一步。若成功,熊廷弼的奏疏得以呈上,朝中奸佞可能受到惩处。若失败……他可能引起魏进忠的忌恨。
  
  “皇嫂,”他抬起头,“由检愿意一试。只是……若因此惹来麻烦……”
  
  “本宫既让你做,自然有保全你的把握。”张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记住,明日一切要自然,不可刻意。你只是个好奇的孩童,问一句寻常的话罢了。”
  
  “是。”
  
  又坐了片刻,朱由检告退。离开坤宁宫时,圆月已升至中天,清辉如洗。
  
  回端本宫的路上,王承恩低声道:“殿下,此事太过凶险……”
  
  “我知道。”朱由检望着天上的明月,“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他知道,从明天起,一切都将不同。他将从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开始向“参与者”转变。
  
  这一步或许很小,但意义重大。
  
  秋风吹过宫道,带来远处隐约的丝竹声。那是某宫在举行中秋宴乐,欢声笑语,仿佛这深宫之中从无阴霾。
  
  但朱由检知道,在那轮明月的阴影里,正有暗流涌动,正有权谋交织。
  
  而他,即将踏入其中。
  
  回到端本宫,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走到后园。月光下,波斯菊已有些凋谢,红花却开出了第一朵花——深红色的花瓣,在月色中如同凝固的血。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朱由检静静站着,任由秋风吹拂衣袍。
  
  明日,便是新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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