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星汉征程 第二章:星图与尘埃
第七卷:星汉征程 第二章:星图与尘埃 (第2/2页)月球发现新线索,竟与火星线索产生了直接的能量共振关联!这几乎排除了所有巧合的可能性。一个跨越星球、跨越可能数十亿年时光的、宏大而精密的“布局”,正随着人类勘探的脚步,一点点显露出它令人窒息的轮廓。
“我们需要启动‘盘古’预案了。”林薇意识体光芒闪烁,语气决断。“盘古”预案,是最高层预先批准的、在确认地外存在超常智能活动遗迹且可能对文明构成重大影响或机遇时,启动的最高级别跨学科、跨部门、跨国协作(有限度)的终极研究计划。
“同意。”陈思源点头,“我将立即向最高层申请。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能部分公开的‘敲门砖’。火星‘望舒谷’的刻痕,或许可以成为这个‘砖’。”
“你是说……有限度地公布火星发现?引导国际科学界共同关注,同时观察各方反应,并为‘盘古’计划争取更广泛的合作基础与合法性?”
“是的。但公布方式必须极其考究。我们只公布刻痕的存在、基本形态和初步的年代学矛盾(远早于人类航天时代),不做任何关联性推测,尤其不提月球和坐标区的任何信息。让全球科学家自己去争论、去好奇、去提出各种假说。而我们,则利用‘文明之心’和‘盘古’计划,在更深层、更全面的信息优势下,悄然推进。”陈思源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
星图正在展开,但图景远比预想的更加古老、更加庞大、也更加危险。每一点新的发现,都像是触及了某个沉睡巨兽的鳞片。而人类,正在懵懂中,试图绘制这头巨兽的全貌。
【历史闪回线】
上古,某次重大天象之后——或许是超新星爆发,或许是异常巨大的彗星掠过,又或许是一次罕见的日月并现。
夜空不再平静。异常的天光(即便在白昼也可能可见的星体)持续了数十夜,或者一道横贯天际、尾迹经月不散的“长星”(彗星)带来了巨大的恐慌与猜测。各个部落的巫师、记史者、长老们聚集在祭坛、高地或可以清晰观星的旷野,激烈地争论、观察、记录,试图理解这“天变”背后的神意。
在一处靠近大河、文明程度较高的聚落,一位被称为“羲”的记史官(后世“羲和”传说的原型之一),已经连续多夜没有合眼。他面前摆满了用不同颜色矿物颜料在**oothed过的骨板、龟甲或经过特殊处理的皮革上绘制的星图。图上标注着主要星辰、星座的原始名称和位置,以及最近异常天象的轨迹。
“长老们坚持认为,长星扫过‘大火’(心宿二)所在的天区,是‘火神’震怒,预示干旱与刀兵。”一位年轻的助手低声说,脸上带着忧虑。
羲没有立刻回答,他用自制的、带有简单刻度的观测棍,再次对准夜空,确认某个星体的位置偏移。良久,他才放下工具,指着星图上一处用朱砂重点标记的轨迹:“看,长星的路径,虽然经过‘大火’之野,但其头尾指向,最终与‘北辰’(北极星)和‘参商’(参宿与商宿)的连线,形成了一个特定的角度。这个角度,在十七年前,也出现过一次,当时记录的是‘天河(银河)水溢,两岸部落争地’。而三十四年前,类似角度出现时,则是‘地动山摇,大河改道’。”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超越时代局限的理性光芒:“天象之变,或许并非直接对应某位神祇的喜怒,而是……天地运行中,某种更大的‘法度’或‘周期’的显现。就像大河涨落有期,草木荣枯有时。长星的出现,可能也是这种‘法度’的一部分,它与地上的灾异或许有关联,但并非简单的因果,更像是……同一种宏大‘节奏’在不同地方的‘回响’。”
助手听得似懂非懂:“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部落上下都很恐慌,祭祀的牺牲已经加倍了。”
“记录。”羲坚定地说,“尽可能准确地记录下长星的亮度、颜色、轨迹、持续时间,以及其后三年内,风雨是否应时,河流是否安澜,部落间是战是和,作物收成如何。把这些都刻记下来。一次天象对应一次地事,或许是巧合。但十次、百次、千次之后,后人或许就能从这些记录中,找到真正的‘法度’,而不是盲目地用牺牲去讨好我们根本不明白的神灵。”
他望向浩瀚的星空,那深邃无垠的黑暗与璀璨的光点,既令人敬畏,也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求知欲与责任感:“我们要做的,不是代替神去解释一切,而是替后人,留下尽可能清晰的‘天书’。或许千百年后,会有更聪明的人,能读懂它。”
这些观测记录,经过无数代“羲”这样的先民积累、整理、口传笔授,有的融入神话(如“荧惑守心”预示灾祸),有的成为早期历法星象学的基石,更有的,以极度变形、隐晦的方式,进入了《山海经》这类混合了地理、神话、巫术和原始科学观察的奇书。书中那些关于“日月所出之山”、“星宿坠地化为石”等光怪陆离的描述,其背后,可能正隐藏着远古先民对异常天象最朴素、最直观(尽管可能错误)的记录与解读。
从上古记史官在骨板上刻画星轨,到“璇玑”平台在数据星海中寻觅关联;从试图理解一颗彗星与部落命运的“法度”,到破解跨越星球的超常遗迹“布局”,人类对宇宙规律的探索从未停歇。只是,古人面对的“天书”由星辰书写,今人面对的“天书”,则可能由某个无法想象的远古文明,用纳米级的“灰烬”和星球尺度的“刻痕”铭刻。不变的,是那份试图理解自身在浩瀚时空中位置的执着,与将知识传承下去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