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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流

第三章 暗流 (第1/2页)

“砚哥!“
  
  一声压抑着急促的熟悉呼唤自身后传来。林砚脚步一顿,还未及回头,便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向一旁。陈尘那张沾满煤灰、带着几分疲惫与紧张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显然是从巡卫队伍的缝隙里钻出来的,此刻正将林砚拉倒一旁狭窄的阴影里,仿佛将不远处嘈杂的人声隔绝开来。
  
  “情况不妙。“陈尘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按在佩刀上,“昨晚井下出了蝙蝠,不是普通货色。翅膀张开比人脸还大,,獠牙像钢针一样,能直接咬穿皮肉。。那些畜生见人就扑,专门往人脸上咬。已经死了不少人。下去处理的人回来说全尸都没留下。
  
  林砚沉默地听着,鼻腔里是陈尘身上混合着汗味、煤尘和一丝烟草味复杂的味道。这气息将他瞬间拉回了十年前那个同样弥漫着煤灰味的下午。
  
  那时,抚养他长大的爷爷刚过世,瘦骨嶙峋的他为了活下去,只能溜到矿区边缘,试图在废渣堆里翻捡些能换食物的煤块。一个穿着改制皮甲、眉眼间带着警惕和倔强的少年拦住了他,木棍直指他的鼻尖,喝问:“站住!偷矿贼!”
  
  那是他与陈尘的初次相遇。两个半大孩子如同争夺地盘的野狗,在煤渣地里扭打翻滚,直到被闻讯赶来的巡卫队长陈守拙——陈尘的父亲——分开。这位面容沧桑的队长先是仔细检查了儿子,确认只是些皮外伤,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砚身上。
  
  那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几乎无法蔽体,手肘和膝盖在刚才的扭打中磨破了皮,渗着混了煤灰的血珠。然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在满是煤灰的小脸上,亮得惊人,像两颗沉在墨水里却倔强折射着光线的星子,里面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近乎野性的警惕和不肯屈服的执拗。陈守拙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轻轻擦去林砚脸上的污迹,发现这孩子怀里还死死揣着几块黑黢黢的煤渣,瘦小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得发白,仿佛那是他仅有的生机。
  
  “这世道……”陈守拙喃喃自语,声音里浸满了常年累月的疲惫与无奈。最终,他没有责罚,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对陈尘说:“去吧,带这位……‘小朋友’,去伙房找点吃的。”
  
  从那一天起,林砚在这片冰冷的矿区总算有了一个模糊的立足之地。陈守拙给他安排了打扫工具、整理仓库之类的轻省杂活,偶尔还会默不作声地塞给他一个尚且温热的粗饼。但林砚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从不肯白白接受施舍。不出三个月,这个瘦小的身影便自发地、沉默地跟着经验丰富的老矿工,沿着那深邃的井道,一步步走进了黑暗的地心。
  
  陈尘至今仍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看见林砚从矿井深处上来的模样——那个单薄的身躯几乎被厚厚的煤灰完全包裹,像一尊会移动的黑色雕像,唯有那双眼睛,经历过地底黑暗的洗礼后,反而亮得更加灼人,仿佛内里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从那以后,陈尘看向林砚的眼神里,少了几分优越感,多了份发自内心的敬佩。两个少年在漫长而艰苦的岁月里,逐渐成为了可以托付生死的挚友。
  
  “上面已经组织人手下去清剿了,”陈尘的声音将林砚从绵长的回忆中拽回现实,语气更加沉重,“但老矿道的情况你也清楚,瓦斯浓度太高,根本不敢动用火器,连强光都不敢长时间照。”他喉结再次滚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早我看到伤亡报告……兄弟们带着最好的冷兵器下去,却束手束脚……听撤回来的弟兄说,那些畜生根本不怕人,爪子利得能撕开牛皮护具,獠牙能咬穿厚实的皮甲……一见血,反而更加疯狂……又折了好几个弟兄在里面。”
  
  他说着,警惕地四下扫了一眼,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而方正、被仔细包裹着的油纸包,不由分说地塞进林砚手里,指尖带着汗湿的凉意:“已经向西南庇护所紧急求援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陈尘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这两天,生活区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了,症状都一样,上吐下泻,发高烧。我总觉得不对劲,特意托关系弄了点磺胺,你拿着,备着以防万一。”
  
  “陈尘!归队!该出发巡哨了!”不远处传来巡卫队友压着嗓子的催促。
  
  陈尘应了一声,转头深深看了林砚一眼:“我得走了。砚哥,你……自己千万当心。”他用力握了握林砚的手臂,随即决然地转身,小跑着融入了巡卫队模糊的队列阴影中。
  
  林砚站在原地,阴影将他大半个身子笼罩。他紧紧攥着手中那个尚带着陈尘体温的小油纸包,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坚硬的棱角硌在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在这人人自危、自私自利已成生存法则的冰冷世道里,陈尘是极少数还会将他人生死真正放在心上的人。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关怀,比油纸包里那救命的磺胺,更让他感到沉重与珍贵。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西南庇护所,地下某处被厚重砖石墙壁隔绝的空间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巨大的、由数张泛黄图纸精心拼接而成的区域地图覆盖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地钉着不同颜色的图钉,并用红黑墨水勾勒出复杂的线条与标记,无声地诉说着局势的错综复杂。几盏老旧的煤气灯在角落里嘶嘶作响,提供着稳定却略显昏暗的光源。几名身着简朴制服、眼神却锐利如鹰的文书员,正伏在厚重的橡木长桌上,借助放大镜快速阅读着刚由通讯员送达的、带着风尘气息的纸条或简短电文,然后用蘸水笔在一旁摊开的汇总册上飞速记录、分类,再递给一位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的中年军官。
  
  “第七屯垦区急报,牲畜夜间遭不明生物袭击,伤口呈现非典型撕裂,怀疑非普通掠食动物所为……”
  
  “第三前哨站附近,巡逻队遭遇特殊狼群,行为异常狂暴,不惧火光驱赶,攻击性极强……”
  
  “多个聚居点、屯垦区医疗官上报,不明原因发热呕吐病例持续增加,初步排除已知瘟疫,源头不明……”
  
  “安全部密件:数名士兵及平民在高烧痊愈后,体能测试数据异常飙升,远超常人,出现异常能力,已秘密隔离观察……”
  
  军官沉默地听着下属低沉而快速的汇报,戴着皮质半指手套的指尖,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光滑冰凉的桌面。他的目光在那张巨大的手绘地图上缓缓移动,看着那些新被标记为“异常事件”的区域符号——矿区、前哨、聚居点……这些零散的、看似孤立的情报碎片,像一张无形蛛网上微微震动的节点,正隐隐约约地指向某个令人极度不安的轮廓。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将所有相关情报密级提升至二级保密。原件封存,抄送本一律归档备查,严禁任何形式的对外泄露,尤其是对非军事系统人员。”下达完命令,他转身,步伐沉稳地向外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走廊里回荡。
  
  位于矿区边缘、孤零零的土屋,林砚反手将粗糙的木门门栓落下,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将外界的喧嚣、窥探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不安与腥臭暂时隔绝。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缓缓吁出一口气。掌心中,那个小小的磺胺油纸包依旧硌在指间,陈尘担忧的眼神、矿工们惶恐的低语、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败气息……种种画面与感觉在他脑海中交织盘旋。
  
  这个看似维持着脆弱平衡的世界,其根基正在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悄然侵蚀、打破。而他自己,或许也正是这异常浪潮中的一员。水潭边那诡异的怪蛇,矿洞中变异的蝙蝠,生活区里蔓延的莫名疫病……这一切绝非偶然。要想在这愈发诡异莫测的世道中活下去,甚至掌握一丝主动权,他必须尽快理解、并掌控那来自水潭绝境中、匪夷所思的力量。
  
  他走到土屋中央,闭上双眼,努力摒弃脑海中一切杂念,让自己的意识如同沉入幽深无波的古井,一点点回溯、捕捉水潭边那濒临死亡一刻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清晰涌来的,是刺骨的冰冷。并非寻常冬日的寒意,而是仿佛能冻结灵魂、凝固血液的深寒,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毛孔,挤压着他每一寸皮肤和骨骼。
  
  紧接着,是令人绝望的窒息。肺部像被无形而冰冷的大手死死扼住,每一次徒劳的收缩与舒张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胸腔里空荡得只剩下火焰焚烧般的灼痛感。
  
  还有那恐怖的、足以碾碎一切的绞力。腰腹间仿佛被烧红的巨型铁箍一圈圈缠绕,不断收紧,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骨骼在压力下发出的细微**,五脏六腑都被强行挤压、移位。
  
  这些感觉纷乱、强烈、真实得可怕,几乎要再次将他拖入那个黑暗冰冷的死亡深渊。但他咬紧牙关,精神如同最坚韧而有耐心的矿工,在这些痛苦的矿脉中继续挖掘、筛选、辨析。
  
  杂乱的感知碎片如浮光掠影般掠过:浑浊翻滚的水流,模糊闪烁的暗色蛇鳞,笼罩下来的、无可抗拒的死亡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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