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应变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应变 (第1/2页)“背后之人?”江畋的话语,刺入都监苏良的耳中,就像是轰然炸响一声惊雷,令人头皮发麻,全身汗毛都要战栗起来了。这一刻,他完全抛弃了对于江畋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反思起来,今夜的一连串事态,以及武德司的突然闯入拿人,又是蕴藏着何等的诡谲和非常阴谋凶险呢?
要知道,自从大梁开国建朝,并入主中原之后,武德司的存在被大大加强;从仅限的两京十六府,变成了天下望要之邑,皆有公开行事的特殊权宜。但是无论如何,虽然本地的武德司提辖秦岳,身负监刺内外的要任,但在品秩和地位上,始终是低过自家这个,南昌府都监的身份。
虽说在名分上,两者皆出自国朝大内的体系,却属于不同的脉络和下线;武德司在京中的本部总管,乃是直接受命于内侍监/内侍省一脉,但并不只有大内的宦臣,还有大量亲事、亲从名义的外官和将校编制,更有为数众多的察子、院子、长行,听效奔走于麾下,暗自潜听于街市。
而苏良所代表的观军容使、都监、监司,则多出自宫台省,或是殿中监的,属于内三省体系的另一脉,与枢密院、总纲参事府的渊源更多。日常虽互不统辖,但也没有直接利害冲突;最多在各自权柄的边缘上,或许有所重合争议之处;但不足以成为毫无征兆,就突然发难的缘由。
更别说,他的上线乃是宫台省的诸位内给事之一;比起受到内侍省的中常侍督领,却始终隔了一层的武德司本部总管、提举、勾当官,乃至在位阶上差了好几层的,南昌府武德司提辖秦岳;真要从官面上认真计较起来,足以算得上是以下犯上的干系;那究竟是谁给他底气这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背后必有指使!且这指使者绝非等闲之辈,必定是手握重权、足以威胁他的权势人物——既是秦岳的靠山,也是他事发后收拾局面的底气。被酒水麻痹、又遭刺杀惊悸的脑海中,苏良瞬间闪过一连串朝野权贵的名字,又一一排除,最终只剩一个念头:谁是今夜变故的潜在受益者?
他奉命自小照顾小君,前些年才被外放出来,自然也不是什么,毫无反手之力的等闲之辈,更有暗中肩负的使命和嘱托;自然不会轻信任何生人,哪怕是小君身边的新面孔,也是一般的道理。因此,在宴会上发生的这一连串变故,这怕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式的阴谋乱局。
那位来历不明的杨小郎,只是一个由头和借口;真要被彼辈得逞拿下了,怕不就是紧接着就要图穷匕见,直指自己这个到任年限不久的南昌府都监身上了。他虽然在都监任上少有作为,甚为低调的另有行事,但始终是拥有监察,江南西道首府,兼水陆要冲和重镇兵马的职分和权柄。
就算是小君身侧的这位杨小郎,的确身份有所问题,或是存在可疑之处;那也不该事前毫无沟通和交流,就这么放任他设宴款待,再在突发的刺杀失手之后,当众前来质问和索拿。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肆意踩下他的脸面,而是不择不扣的恶意使然,甚至直指到迎回小君的身份得失?
苏良心头愈发惊悸:众所周知,小君是从刚爆发的广府变乱中侥幸脱身的,当初随扈的仪卫、亲从、内宦女官尽数蒙难。正因如此,此前还闹过有人冒顶小君身份、拖延朝廷后援的勾当。将这些旧事与今夜的变故串联起来,眼下能证明小君身份的,可不就只剩他自己了?
但一旦小君身边,最为得力的护卫力量,被人当众质疑并牵扯进,这些构陷的嫌疑和是非,那亲自出面迎回小君的自家,又有多少可信程度存疑;只怕是要连带小君,都被人刻意设计进,身份存疑的莫大危机中。就算事后朝廷重新派人,验明正身或是洗脱嫌疑,只怕早已误了大事!
想到此处,一股怒不可遏的情绪骤然在苏良胸膛中炸开。烛火摇曳的光影里,他肥硕的身子因愤怒与惊惧微微发抖,猛地转头对着身边的护卫头目厉声喝道:“立刻、马上发出求援的焰箭,让附近任何一路兵马,火速赶来救援!”
那名一身陪客打扮的护卫头目却面露难色,压低声音急道:“主上,这般应急调兵的焰箭,本就及其有限,非重大干系不得发出,用一支便少一支,需得谨慎啊!”
“我怎会不知其中干系!”苏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心中暗恼这些从京中带来的护卫,身手虽好,却缺了临机应变的果断与城府,连小君身边那少年的万分之一都不及。他咬牙切齿地加重语气:“都已被人压制了外间护卫、纵兵逼迫到当面,都到这份上了,还须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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