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猛打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猛打 (第1/2页)烟尘尚未散尽,气浪裹挟着火星仍在肆虐。吕光弟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怒交加——他万万没料到,都已动用猛火油弹、布下天罗地网,竟还会生出事端。“怎么回事?!”他厉声喝问,阴鸷的目光扫向炮车方向,声线因震怒而微微发颤。身旁的羊震本就魂不附体,被这突如其来的震爆声吓得混身一僵,随即双腿一软,竟直挺挺瘫坐在滚烫的瓦砾上,冷汗混着尘土浸湿了衣袍,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那可是幕府直属四海卫。麾下专门的火器兵/挺击队,还有从国朝重器神机军中,违规借调的半队炮组!即便只是配属大江水军的七八门小炮,就这般被凭空炸上天,背后牵扯的干系也大了天!四海卫直属幕府,神机军更是皇家亲军,这两支人马的动静绝非小事,一旦追查下来,别说自家,就算是背后的大人物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是谁?到底是谁在暗中动手脚?难道是杨小郎的余党?还是另有第三方势力搅局?
吕光弟脑海中念头刚转,权衡揣测尚未有定论,混乱的哀嚎声里,异变再生——那些被爆炸波及却侥幸幸存的挺击队兵卒,此刻还浑身灰头土脸、神志浑噩,尚未从震爆的眩晕中缓过神来,便突然爆发出成片的哀呼与惨叫。他们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割草般,毫无反抗之力地接二连三栽倒,重重砸在迷蒙的尘埃与滚滚溅落的火星之间,被斩断的尸身、肢体,横七竖八铺陈一地,鲜血迅速从下方蔓延开来,与地面的尘土混合成暗红的泥泞,看得人心头发紧。
“不好!”吕光弟魂飞天外的心念刚转回来,脸色骤变,惊出一身冷汗,随即再度厉声大喝:“小贵人还在后方的楼台上,登高观望形势、指挥局面,千万不能有事!”他话音里带着难掩的焦灼,先前的阴鸷与镇定荡然无存,抬手便要对身后阴影处的亲信发号施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挺击队惨死与溃烂的方向,心底的惊惧又深了几分——连四海卫的火器兵和神机军炮组都挡不住的存在,若真冲向后方楼台,撞上那位贵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随着他的怒喝声,身边仅存的部下,也再度聚集起来;丢下尤自震撼失神的监院指挥使羊震等人;一股脑的横穿过,浓烟与烈焰笼罩的街道建筑,对着远处江边飞奔而走。
与此同时的烟尘与火光之中,一道挺拔身影骤然冲破火海——正是江畋!他再度从坍塌的建筑残垣中穿出,赴宴的修身锦衣和披风,已被火星燎得处处焦黑,肩头、袖口更是沾着跳跃的焰头,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明明灭灭,却不见半分影响,仿佛身上燃烧的不是烈火,而是无关紧要的尘埃。他浑然不觉般踏火而行,靴底碾过燃烧的木片发出“滋滋”的灼响,滚烫的灰烬在脚边翻飞,却丝毫不影响他疾如奔雷的脚步,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前方,那些惊骇逃散的伏兵。
那些挺击兵本就被炮车震爆与同伴惨死的景象吓破了胆,此刻见江畋如地狱煞神般从火海中冲出,身上带火却眼神冰冷,顿时魂飞魄散,哭嚎着四散奔逃,有人慌不择路撞在燃烧的廊柱上,瞬间被烈焰吞噬,发出凄厉的哀嚎;有人互相推搡着跌进火坑,在翻滚中被烧得面目全非。
江畋却如鬼魅般穿梭在火海与逃兵之间,右手长刀早已出鞘,刀光劈开灼热的空气,带着烈焰的余温横扫而过——“噗嗤”一声,一名挺击兵的头颅应声落地,鲜血喷溅在燃烧的木梁上,滋啦作响化作白烟;他顺势抬脚一踹,将另一名试图转身反抗的挺击兵踹进火墙,对方在烈焰中挣扎的身影尚未消失,江畋已掠过火海,追向更远处的逃散溃兵。
哪怕残留的火焰,舔舐着他的衣袍,将名贵锦缎料烧得噼啪作响,偶尔还有火星在他发间跳跃,他却依旧面无表情,唯有眼底寒芒愈盛。沿途的燃烧木柱轰然坍塌,挡在他身前,江畋竟直接挥刀劈开燃烧的木梁,偶然拳掌伸缩着,凭空砸开、击穿一面面挡墙、横扫一堆堆障碍。任凭木屑与火星四散飞溅,却毫发无阻地穿过,继续追逐那些妄图逃出生天的伏兵。
江畋周身烈焰未熄,宛如乘着火焰与烈风而来的杀神,于浓烟重重中如入无人之境,将这片蔓延扩散的火海彻底化作自己的猎场。惨叫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刀兵入肉的噗嗤声交织回荡,让这场厮杀愈发惨烈决绝。他全然不顾衣袍被烧得焦黑破碎,只循着人声最密集的方向疾追猛杀,刀锋所过之处,灼热的空气被硬生生劈开,那些试图呼和叫嚣、重新聚集迎战反击的敌兵,刚结成松散的阵型,便被他一刀横扫撕裂,残肢与血珠混着火星四散飞溅。一阵又一阵敌兵在他刀下溃灭,视野面板中凝滞许久的“掌握度”,也随着这酣畅淋漓的厮杀,再度缓缓跳动增长。
未等他看清前方景象,一阵参差不齐的火铳声便骤然炸响,密集的铅子如骤雨般破空而至,再度呼啸着贯穿他的身影。诡异的是,江畋非但没有半分痛楚,反而不怒反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随手丢下脚边两具已被铅子打成烂肉的敌兵尸体。下一刻,他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跃起,带着熊熊燃烧的衣袍,如颗极速坠落的炮弹,轰然砸进刚刚放射完火铳、还弥漫着呛人硝烟的铳兵阵列中。
“轰隆”一声闷响,地砖碎裂飞溅,排成数列、身着帛甲、头戴宽帽的铳兵们,竟如纸片般被掀飞、撞散,残肢与兵器混着硝烟四散,惨叫声瞬间刺破火海的轰鸣。而在这些东倒西歪、死伤惨重的铳兵背后,一处门户敞开的精致庭院赫然显现;庭院深处,一座突兀高耸的假山亭台上,方才还炽亮的灯火骤然熄灭,一道仓促离去的身影在夜色中摇曳,拖出长长的灰暗轮廓,显然是见势不妙急于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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