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铁证冤案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铁证冤案 (第2/2页)“呵呵......那匣子十有八九应该有问题......”苏凌冷笑一声,已然猜出了八九分,却并不开口揭破,只等欧阳昭明说完。
“我叔父便对那校尉说,这位官爷,这匣子乃是孔鹤臣孔大人交给他的三千两赈灾粮票,因为天色已晚,还未来得及入户部账册,他打算明日一早便去衙门入账的,而且这匣子孔大人给他的时候,户部尚书大人和丁士桢丁大人都在场,他们都可以见证......”
说到这里,欧阳昭明凄然一叹道:“我叔父还是太老实了......一点心眼都不留......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匣子......真的是,让人又气又疼啊!”
欧阳昭明深深地看了苏凌一眼,这才摇头叹息道:“连非舍兄都看出来了,问题出在那匣子上......可笑,可怜......我们一家人竟然到了那个地步,还什么都一无所知......”
“那都尉听我叔父这样说,冷笑一声说,就知道叔父会百般抵赖,更是大胆包天,妄图将脏水向孔鹤臣大人和户部同僚身上泼,简直到死都不知悔改......我叔父还想辩解,那都尉狞笑说,既然如此,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那匣子,让所有人都看一看,那匣子中到底装的是什么......”
“匣子打开以后,我叔父一家还有我,当场便愣在了那里,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那匣子里哪里是三千两的银票,而是堆满了一匣子银锭......每一颗银锭都个头儿很大......装满了整整一匣子......”
“我叔父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都没有回过神,那都尉一把夺过那匣子,将匣子倒转,哗啦啦地将里面的银锭一股脑的倒在地上,我粗粗的看过,足足有五十颗银锭!......”
“那都尉指着那散落在地上的银锭,阴恻恻地对我叔父说道,现在人赃俱获,问我叔父还能如何抵赖......我叔父从震惊之中醒来,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发疯了一般的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匣子三千两的银票,为什么会变成整整一大匣子的银锭呢?......”
“唉......你叔父,你们一家人落入了别人的彀中了,而且人家做得好手段,死证如山啊......”苏凌一脸无奈地摇头叹息道。
那欧阳昭明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对苏凌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道:“那都尉捡起一颗银锭,翻转过来,银锭底部赫然印着国库帑银的印鉴,他将那帑银狠狠地掷向叔父,厉声吼道,这银锭后国库帑银的印鉴清晰可见,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分明就是你贪污了此次赈灾银......还抵赖什么!”
“言罢,他不由分说,命令禁卫将我们全部绑起来,统统押走!直到这时,我叔父的神智才多多少少地恢复了一些,他拼尽全力挣扎,大声地高呼冤枉,不断地呼喊自己被人陷害了......”
“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那些禁卫根本无动于衷,我叔父这番挣扎,换来的不过是一顿拳打脚踢......那都尉脸色阴沉如冰,冷冷的对我叔父说道,你冤不冤的,跟本都尉说不着,自有说理的地方......就看你能不能活着,有没有机会了!说罢,他一挥手,我们便被他们押上了囚车,全部带走了......”欧阳昭明道。
说完这些,欧阳昭明恍惚的神情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生机,蓦地放声痛哭起来。
苏凌缓缓叹息,并未劝他,苏凌明白,有些事情,一味地憋在心中,不发泄出来,人会出问题的,所以,他打算让欧阳昭明尽情的哭这一回,尽情的发泄一番。
撕心裂肺的哭声持续了许久,终于,欧阳昭明的哭声渐渐的变成了抽泣的声音,苏凌再看他时,只见他眼神破碎,双眼红肿如桃。
苏凌这才声音平静,缓缓道:“昭明兄......大哭一场,心里可觉得好些了么?”
欧阳昭明一边抽泣,一边点了点头道:“好多了......我死里逃生之后,这是第一次毫无戒备地发泄我自己的情绪,非舍兄,多谢你听我唠叨......欧阳昭明失态了......”
说着,欧阳昭明站起身来,郑重的朝苏凌缓缓地拱了拱手。
苏凌摆摆手道:“昭明兄承受之痛苦,非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哭一哭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说完这些话,苏凌忽地神情一变,眼神已然带了些许锐利,声音也蓦地沉了许多,一字一顿道:“只是,昭明兄......你苦读圣人之书,受圣人之教化,须知,哭......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我......”
欧阳昭明正自抽泣,闻听此言,蓦地吸了口气,停止了抽泣,抬头看向苏凌。
此时此刻,欧阳昭明的眼中,那方才锋芒尽敛,只是出手阔绰的黑衣公子,竟然变得隐隐有威,气势陡升,那双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有两道无形的光芒,直射向自己。
欧阳昭明浑身一颤,竟有些不敢与苏凌对视,叹了口气道:“非舍兄此言极是,可是如今连我都朝不保夕,更是入了贱籍之人,我能有什么办法......或许我欧阳家的冤情,我一辈子也无法洗刷了......这是天意,是命!”
苏凌缓缓摇头,声音蓦地大了许多道:“昭明兄,既然信命,可知......吾命由吾不由天!......”
欧阳昭明神情大动,喃喃道:“吾命由吾不由天.....可是,陷害我叔父一家的,是权贵,是孔鹤臣!......我如何跟他们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再说那孔鹤臣......你也说过,他不过是沽名钓誉,惺惺作态的伪君子,他算哪门子的权贵?!昭明兄,事在人为啊,若是你一直如此灰心丧气,我有心帮你,怕也爱莫能助啊!”
欧阳昭明,身体一颤,轰然站起,看着苏凌,忽地朝他大拜道:“非舍兄,若是你能帮我洗刷欧阳一家的冤屈,便是我欧阳昭明最大的恩人,今生今世,欧阳昭明愿意为兄当牛做马!绝不反悔!”
苏凌一摆手道:“你若为我当牛做马,那我宁愿不帮你......”
欧阳昭明一怔,却见苏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帮你......不是要你失去自我,做牛做马,再说......我需要牛马,我自己去坊市买了便好,比你好用吧......”
一句话,说得两人皆笑了起来。
苏凌让欧阳昭明坐下,这才正色道:“我要的是,昭明兄,能够彻彻底底的,好好的......做你自己!......”
“非舍兄!......”欧阳昭明心中感动非常,刚要再次施礼。
苏凌却一摆手道:“客气的话不说了,你现在穷困潦倒,你也当明白,我只是纯粹想帮你,我也图不了你什么......所以,希望你完全信任我......”
欧阳昭明闻言,使劲地点了点头道:“欧阳烂命一条,非舍兄,你放心,我定然信你!”
“好,你方才说的事情,我稍加分析了一下,我大体上猜测,你叔父捧回家的匣子,最初时的确是孔鹤臣给他的,装着三千两银票的匣子......”
“那为什么......”欧阳昭明有些疑惑,刚开口问到这里。
苏凌又接着道:“只是,后来禁卫抄你家的时候,那匣子,已然不是最初那个孔鹤臣给你叔父的匣子了......”
“非舍兄的意思是,禁卫给调包了,他们受人指使,给我叔父栽赃陷害?......”
欧阳昭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到,忽地他一摆手道:“不不不,这绝不可能的,我叔父家不大,书房和院子就在一起,他们进书房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看得清楚,他们根本没有调换什么......而且,那匣子中装的是户部印鉴的帑银,还未流通到坊市中......这些禁卫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帑银的!......”
苏凌冷笑一声,十拿九稳地说道:“我并未说这匣子是禁卫调包的,我的意思是,谁给的匣子,谁来调包!......”
欧阳昭明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孔鹤臣!?......”
苏凌淡淡一笑,眯缝着眼睛,缓缓说道:“孔鹤臣......?呵呵,怕是想要完成这件事,不仅仅只有孔鹤臣一个人吧!......”
“什么......!”欧阳昭明闻言,顿时瞠目结舌,轰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