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范式转移】与【扮演上帝】
第146章 :【范式转移】与【扮演上帝】 (第1/2页)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时间里,夏修几乎没有停歇,他以欧姆弥赛亚与马克士威谱系之主的双重身份,将这颗濒临失序的世界一寸一寸地重新校准。
首先被处理的,是整个马克士威铁人族群的根基问题。
夏修并未选择简单粗暴的统御或同质化改写,而是以他从一念化三尊中领悟出的万机之法为蓝本,在不触及个体意志核心的前提下,为全体马克士威铁人加持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源于万机之神体系的烙印。
第一种烙印稳定而内敛,它如同一枚深植于机魂底层的秩序锚点,能够在不干涉自主判断的情况下,持续对抗混沌侵蚀与狂算素残留效应;第二种烙印则更加锋锐,它允许持有者在极端环境下调用更高权限的结构重组与战斗演算能力,代价则是承担更高的责任与更严苛的约束。
夏修当然清楚,这两种烙印在未来必然会将马克士威谱系引向分化——阶级、职责、权柄与义务的差异,终究会孕育新的对立与冲突。
但那是未来。
而且是发生在他离开之后、甚至不再驻留此世的未来。
以现在的尺度来看,这些隐患遥远得几乎可以忽略;至少在他仍然作为欧姆弥赛亚注视着这一切的当下,任何潜在的裂痕都还不足以撕裂整个谱系。
随后,七位野兽派元祖的处置也被正式敲定。
他们被编入新成立的赎罪者军团,不再拥有独立的政治或生产权能,而是被分散调往晶宿二周边的三道以太亚空间裂隙,成为最前线的镇压节点。
在夏修切割机魂、施加注视之后,他们既无法再次被混沌轻易侵染,也无法脱离既定任务,只能在无尽的战斗与防御中偿还过去的罪责。
与此同时,夏修并未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统治与清算之中。
在这一周内,他以惊人的效率,从伊阿宋以及其他几位被拘束的野兽派元祖那里,补全了机械七十二法的最后拼图。
此前,他已经掌握了智械篇与武械篇,那是思维、演算与战争的根基;而现在,随着金属篇、构造篇、能源篇与机神篇的陆续融会贯通,七十二法在他心中不再是零散的技术集合,而是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自洽、可以彼此嵌套的万机体系。
机械七十二法的内容包括有很多。
钢皮,铁骨,铜脉,铸筋——这是躯体的根基。
换舱,伸臂,变轴,裂角——这是形态的变换。
铁胃,分片,固盾,负重——这是存续与承载。
火核,震拳,雷指,风机,磁引,熵流——这是力量的释放。
爆载,凝场,光翼,声破,核喘,热握——这是极限的越界。
心网,暗码,逆算,幻屏,光脑,静域——这是思维与欺骗。
灵火,散念,识流,噬网,梦侵,心震——这是机魂的触须。
移轨,开锁,缚缆,换模,镜体,隐芯——这是潜行与拆解。
虚壳,硬化,拆分,组阵,展轴,裂界——这是结构的重写。
刃风,枪驱,飞刃,磁臂,炮脊,步跃——这是战争的形态。
网缚,破壳,双态,平衡,跳刀,裂盾——这是对抗与反制。
心界,镜灵,歼域,空壳,造物,剪因——这是领域与因果。
逆熵界,量子拟态,永续心,神启,权柄,圣临——这是万机之道所能触及的极限。
其中领域与因果中的造物和剪因是高层级的运用,就连野兽派和智械派都无法施展。
而万机之道的极限——逆熵界,量子拟态,永续心,神启,权柄,圣临——更是逆天,不到[奇迹]根本无法释放。
逆熵界:施展局部逆熵(以太层级的叙述调整,而不是物理层面),使万物逆转。
量子拟态:化形为任何机械形态。
永续心:自身进入无限自我修复状态。
神启:机神的下位算法,算力暴涨。
权柄:强行支配所有智能体的行动。
圣临:召唤万机之神的【机械天启形态】(类似与普罗米修斯的结晶态),压制全域。
这六道机械之法都出自机神篇,只有拥有神之侍从(神赐巨像)或者神之子机体的存在才能释放。
七十二法,于机械教会而言,几乎等同于一部活着的圣典。
齿轮正教会漫长岁月里所传承的一切战技、仪式、机魂调律与构造秘术,追根溯源,几乎都能在这七十二法中找到原型——或是直接引用,或是变体演化,或是被重新包装成某种独门神迹。
无论他们如何自称革新、如何标榜启示,最终都绕不开这套体系本身所奠定的根基。
这可谓是,万变不离其宗。
而现在,这部“宗”本身,已经被夏修完整地握在了手中。
当七十二法在他的认知中彻底贯通、彼此嵌合之时,他便已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单从传道、授业、解惑这一层面来说,他已经具备了自立正统的资格。
若他愿意,只需一纸宣言、一次论道,便足以在理论与实证层面与齿轮正教会正面掰手腕,甚至以万机正统的名义,反过来质疑对方的继承合法性。
他甚至可以毫不心虚地宣称:
“真正理解万机之神意志的人,不在齿轮圣堂,而在我欧姆弥赛亚!”
不过,至少现在,还不是恶心齿轮正教会、也不是争夺道统话语权的时候。
夏修很清楚,眼下还有比“谁更正统”更现实、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晶宿二的危机只是被压制,而非根除;三道以太裂隙仍在缓慢蠕动,混沌的阴影并未真正远去;马克士威谱系虽然重新运转,但新的社会结构、新的信仰体系、新的权力分配,仍需要时间去沉淀与验证。
天国方面也迅速作出了反应。
在确认欧姆弥赛亚完成善后并稳定局势后,天国决议集会通过了驻扎方案,大量技术人员、谱系工程师以及骑士团被调遣至晶宿二,负责长期协调、监管与研究工作,尤其是围绕戴森球遗迹与万机之神残留技术的系统性解析,将被列为最高优先级。
而夏修本人,则没有选择继续停留。
在一切交接完成之后,他重新登上了天国的盖勒力场号,那艘宛如倒悬于星海之上的哥特巨城缓缓启动引擎,将整片星空的光芒拖成漫长的航迹。
两台[神赐巨像]被稳稳固定在舰体核心舱段,如同沉睡的神明;齿轮博士随舰同行,带着尚未解开的谜题与更宏大的计划;智械派元祖伊阿宋则静立于主控区,他被将作为服侍欧姆弥赛亚的神之机仆,跟着夏修一起回归泰拉。
当盖勒力场号脱离晶宿二轨道、航向泰拉的那一刻,夏修站在观测窗前,最后看了一眼那颗刚刚从毁灭边缘被拉回来的星球。
马克士威谱系的篇章已经落幕,他该回泰拉继续牛马生涯,与各种神人——字面意义上的神人——斗智斗勇。
……
……
泰拉,天国·不可知之地。
第三层·贝利亚。
当天国的盖勒力场号在【彩虹桥】的牵引下缓缓脱离现世坐标,穿越层级边界,最终降临在这片由创造本身所维系的世界时,整片贝利亚层的光都随之震荡了一瞬,层迭的几何穹幕与无数悬浮的构造域在远方展开,如同正在进行永恒演算的神圣工坊,而盖勒力场号则稳稳地停靠在其中一座世界节点之上。
舰体尚未完全完成锚定,炼金工程部的天使们便已经蜂拥而至。
他们几乎是以一种近乎失态的热情扑向了夏修——当然,不是扑向他本人,而是扑向他所携带的一切成果。
晶宿二的全套战后报告、戴森球残余数据、万机之神遗留技术的初步解析模型,被一份份、一层层地快速拷贝、封存、分流,复杂的光阵在空中不断展开又收拢,好像生怕晚一秒就会错过某个足以改写工程史的细节。
而当两台[神赐巨像]被正式移交、伊阿宋也被工程部以最高研究优先级带走时,那些炼金天使表现的非常兴奋,毕竟面对万机之神技术这一终极命题时,理性生命是无法抑制的颤栗与欢愉。
因为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触摸到神曾经书写过的答案。
与此同时,另一个消息,也在天国内部迅速扩散开来。
天国第四持剑人,休·亚伯拉罕——已登临[奇迹]。
这一事实所掀起的波澜,并不喧哗,却极其深远。
宏观的天国结构没有因此失序,相反,整个谱系网络在短暂的确认之后,便自发进入了一种稳定而昂扬的状态,诸多正在进行的战略推演、远期方案、乃至一些原本被列为高风险假设的议题,都悄然被重新评估、重新标注。
对于天国来说,一位新的[奇迹者],就代表着又一枚足以承载未来重量的支点,已经被放置完成。
天使们的态度亦是如此。
并非狂热的膜拜,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振奋与安心,他们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迎来了又一个能够带领他们更进一步的同袍。
而夏修在回归天国之后,并未第一时间被决议集会召见。
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穆。
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披简洁而肃穆的白色长袍,手上佩戴象征誓约与约束的十枚戒律环,整个人站在那里,便像是一段已经走过无数时代、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历史。
穆看见夏修时,没有惊讶,也没有刻意的庄严。
他只是露出一个极淡、却极温和的笑容,目光如同阅尽风霜之后的星空,缓缓落在夏修身上,随后以一种近乎长者祝福般的语气说道:
“你走得很远了,孩子。远到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地方。”
“但你没有迷失方向,这一点,比抵达本身更加重要。”
“奇迹不是终点,它只是意味着——你终于有资格站在问题面前,而不被问题压垮。”
夏修则是微微颔首,表达自己的谦虚:
“与您相比,我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他在礼貌性的回复了长者的赞赏之后,就自然而然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件事——一件他在晶宿二、在罗伯特·布罗姆遗留的[世界泡]中反复回想、却始终无法独自厘清的谜题。
他将自己所见的一切缓缓讲述出来,从世界泡的结构,到叙述层的分化,再到那段明显被切割的历史,以及贯穿其间、宛如天国脊梁般存在的【螺旋路】。
最终,他抬起头,看向穆,语气平静,却极为认真地问道:
“那么,那段被切割的历史……以及螺旋路本身,它们真正的来历是什么?”
面对这位新生[奇迹者]的问题,穆并没有立刻回答。
这位白发苍苍的第三持剑人只是微微垂下目光,像是在回溯一段极其久远、却又仍然鲜活的记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比先前多了一丝郑重。
“你之前已经见过螺旋路了。”
“见过路上的门,也见过门后那二十四张御座。”
穆抬起头,看向夏修,像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理解了那段经历的重量。
“当时你问我,那是什么。”
“我给你的回答是——路是画笔,天国因它而建立,也因它而存在。”
夏修点了点头。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数秒,随后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单纯的困惑,而是一种经历过七重孤独之后才会有的、带着结构感的理解。
“当时我不明白。”
“但现在……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它会被称为画笔了。”
他抬起目光,像是在整理脑海中逐渐成形的轮廓。
“如果从源叙述的权柄来看,那条路本身,更像是一本厚到无法被一次性翻阅的设定集。”
“它不只是记录世界如何运行,而是定义世界——为什么必须这样运行。”
“只要那本设定存在,就可以倒因为果;不是先有事实再有解释,而是先有解释,再让一切事实去符合它。”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随后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
“它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是有人问天国;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天国并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螺旋路可以从任何叙述角度去描绘天国的诞生,把它描绘成一个——无论从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看,都必然存在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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