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沈乐:我在长白山?我明明在泰山啊!
第58章 沈乐:我在长白山?我明明在泰山啊! (第1/2页)沈乐一时间心神震荡。他侧耳倾听着山间激昂的,粗豪的,有些乱糟糟的歌声,几乎屏住了呼吸:
《无向辽东浪死歌》!
这首曲子,是他在历史书上读过的,《无向辽东浪死歌》!
隋炀帝穷兵黩武,三征高句丽——关键还是三次都打输了,一次比一次输得惨。
怀着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心情入伍的战士,无奈被征发的百姓,大批大批,埋骨异乡。
于是,知世郎王薄,作歌而起: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就反了吧!
就反了这大隋吧!
哪怕死在官军手里又怎样,譬如之前,已经死在辽东了!
王薄是隋末农民起义的第一人,他的揭竿而起,打响了反抗隋朝统治的第一枪,乱世从此揭开序幕!
能亲耳听到这歌声,哪怕是在老物件的记忆当中听到,我是多么的幸运啊——等等!
沈乐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他侧耳听着山上的歌声,甚至按着拍子唱了一遍,又跃升到树梢,极目遥望:
“我是在泰山附近啊……没错啊!我没跑到长白山啊!!!”
泰山的山形他还是很熟悉的!
他亲自爬过的!
读研的时候,导师带着他们来过,晚上九点到红门,十点开始爬山,凌晨四点钟爬到玉皇顶,累得半死——
当然,累得半死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导师带着他们,在山脚下的岱庙待了整整一天。
一座座建筑观察,讲解,每个细节都让他们画图,整个白天就没有休息过……
泰山那富有特征的山形地势,他是不可能记错的!
所以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长白山上知世郎”这首曲子,会在泰山上唱响?
这就和在黄河上唱“爷爷生在梁山泊”一样奇怪好吗?
长白山是在吉林,不是在山东,我没走那么远啊!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纠结,到底为什么泰山上会响起这首曲子了。
山下平地上鼓声隆隆,一支军容肃整的队伍,正随着鼓点,徐步踏近;
哪怕山上歌声此起彼伏,怪声呼啸不止,那支队伍,也十分淡定地向前挺进,不曾动摇一分。
看着衣甲并不算齐备,着甲率最多最多也就三成,但是,那支队伍在挺进过程中,长枪如林,刀光如雪,只有边缘有些微的松散。
至于这支军队有多少人,沈乐就不太确定了:他横着数了一遍,又竖着数了一遍,连续几次都没有数出结果,只能凭经验判定——
“大概几千人吧?反正,比我高中时候全校做早操,占地面积好像多了两三倍的样子……”
——相比之下,它的对手,就多少有点乱糟糟的了:
虽然人数多得一眼望不到边,虽然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从林子里面涌出来,但是,他们拥挤着,推搡着,时不时地发出吵闹。
如果说击鼓进军的队伍,着甲率只有三成,那么,王薄的队伍——没错,这应该是王薄的队伍,着甲率就连半成都没有。
每一队人,只有头目才有盔甲,每一大团人——大概百人以上吧,沈乐只能粗略估计一下——只有首领才有铁甲。
绝大多数人都是破衣烂衫,手持锅盖。别说皮甲了,厚点儿的,能略微起点儿阻挡作用的衣服,都没有!
至于兵器,就非常遗憾,沈乐只看到了当中几个旗号之下,有铁质兵器闪亮的反光。
其他绝大多数人,拿的多半是棍子,锄头,钉耙,以及,嗯,粪叉……
农民起义啊!
沈乐忍不住叹息。没有盔甲,没有武器,没有训练度,没有组织度,里面想找出几个识字的人都不太容易。
有的只是一腔血勇,一条一条性命,以及,被残酷的剥削压榨逼到极处,“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的仇恨……
难怪古代的农民起义,最后失败的一大把一大把,实在是,各方面的基础都太差了啊……
他嗖嗖地爬了下来,在山林当中奔跑,又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台地悄然观看。
王薄军已经拥挤着向前推进,农夫们呐喊着,呼喝着,顶着箭雨向前冲锋,随即与官军搏杀在一起。
一具一具尸骸倒下,山坡上的泥土吸满鲜血,战线不断波动着、撕扯着,来回震荡。
说实话,沈乐半点也看不出战局如何,也看不出什么时候能决出胜负。
哪怕勉强使用法术,也只能看出一头威严的黑虎,与群狼不断扑击。
黑虎咆哮不止,扑蹿、撕咬,剪尾,每一下都能造成一大片伤亡,然而群狼,群豺,甚至狐狸、黄鼠狼之类,总是奋不顾身地扑上来:
咬不死你,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一道伤口;咬不穿皮肉,也要拽掉几根虎毛,也要消耗掉一点黑虎的体力!
日光渐渐偏西。沈乐已经喝了三五次水,吃了一顿干粮,战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
鲜血流淌,淡薄的黑气慢慢涌起,慢慢吸收着鲜血和怨恨,凝聚成大大小小的黑团,满地滚动,沉入草丛中、树根下、阴影里。
黑团之中,厮杀最烈的地方,也有一点一点闪耀的银白,仿佛已经成型,又在下一刻忽然消失:
“这是——五金精英?在战场上凝聚的五金精英?”
沈乐忍不住踮脚伸头去看。还没看明白,战场上,忽然响起了炽烈的呼号:
战鼓隆隆而动,比之前击鼓进军的时候,更加激越,甚至强烈到了狂暴的地步。
鼓声中,一支先前从来没有动过的队伍——战军中军容最严整、着甲率最高的队伍,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顺着队友让出的通道,开始小跑!
骑兵!
骑兵动了!!!
沈乐一时屏息。哪怕经历过李星堂的记忆,他也从来没有在这种视角下面,看见过大队骑兵冲阵:
满地烟尘滚滚,每一下马蹄都震动着地面,震得附近的步兵站立不稳。
在这几乎全是步兵,对面的枪阵已经被干掉了一大半,人人挥刀酣战的时刻,这队骑兵,就像一柄烧红了的刀子切进牛油一样,笔直切了过去!
农民军的队伍几乎立刻崩解了。旌旗摇动,后退,倒伏;
士兵们惊叫着让开,有的甚至掉头就逃,完全不顾背后还有敌人在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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