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咬人的狗
368、咬人的狗 (第1/2页)夜幕里,马车晃晃悠悠的穿过西长安大街的青石板路。
自从司曹癸出现之后陈迹便很少自己走路了,不论去哪都是车接车送。司曹癸像是一道影子,粘在他身边。
当司主?
那不是陈迹想要的。
等救出白鲤之后,宁朝与景朝都不是最好的去处,只有远走海外才能彻底避开是非……也不知道海外是否说英语?他英语还挺好的。
正思索间,马车渐渐停下。
陈迹问道:“到了?”
司曹癸却没有回答。
陈迹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马车对面一人驻马而立,腰间挎着一柄剑,额头间系着一根黑色的布带,布带当中以白线绣着个陈字。
司曹癸低声道:“是二房豢养的寻道境大行官之一,陈广。”
下一刻,却见那位驻马而立的行官抱拳道:“公子,请随在下走一趟吧,二爷在山川坛那等您。”
司曹癸回头低声叮嘱道:“不能去。二房行事不择手段,你今日将他得罪死了,他邀约你去僻静处绝无好事。”
陈迹高声道:“请帮我转告二伯一声,今夜已晚,我便不去了。他若有事,明日一早来银杏苑找我吧。”
司曹癸再次抖动缰绳,马车缓缓前进,可陈广一动不动的挡在去路上,重复方才的话语:“公子,请随某走一趟吧,二爷在山川坛那等您。”
马车被迫停下,司曹癸缓缓伸手摸向袖子,小声交代道:“待会儿杀起来,你往陈家大宅跑,他不敢杀到宅子里面去。若是惊动了陈阁老身边的陈序,他只有死路一条。”
陈序?
陈迹记得,陈序是前几日请自己去文胆堂的那名中年人,陈阁老的心腹。
府右街上,陈广策马前行,清脆的马蹄声在夜色下越来越近,司曹癸与陈广之间的空气也仿佛越来越凝实。
陈广摸向腰间佩剑司曹癸如一头坐卧的豹子,身子里传来关节的轻微脆响声……那是肌肉贲张时挤压关节的声音。
路边的野狗、野猫纷纷逃离。
此时,马车后面又有一架马车驶来,两人都按下了杀意,等马车离开。
那架马车毫不知情的从两人身边经过,并未察觉青石板路上凝重的杀意。
当马车离去,陈广与司曹癸将要动手的瞬间,陈迹开口笑道:“走一趟便走一趟吧,二伯是长辈,总不会拿我怎么样。就算真想拿我出气,也不会选在京城里。”
紧张的气氛顷刻间土崩瓦解。
陈广抱拳道:“公子明理,请。”
司曹癸回头看了陈迹一眼,没再多问。似乎真如他先前说的一样,从前陈迹听他的,往后他听陈迹的,只甘心做一把刀。
而刀,是不会问问题的。
马车调转方向,跟着陈广出了正阳门,前往山川坛。
两炷香后,陈广在山川坛前向西折去,此处芦苇荡尚且没有抽出绿叶,还是一片枯萎景象。夜风刮过,发出盛大、寂寥的沙沙声。
山川坛旁有四个无名水塘,每个都有一坊大小,却没人有兴致给它们起个名字。
一条木码头延伸到满是芦苇的水塘当中,陈礼治就坐在木码头的尽头,擎着一根鱼竿。枯瘦的身形不像是世家大族的掌权之人,像是一位寒江孤钓的蓑笠翁。
其身后,左侧站着一位中年武人,右侧站着陈家盐号大掌柜,陈阅。
陈广在陈迹身旁比了个手势:“请。”
陈迹笑了笑,沿着码头往水塘中间走去。
司曹癸扔了缰绳便要跟在陈迹身后,却被陈广拦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主家们说话,咱们做下人的就别跟过去了。”
未等司曹癸反驳,陈迹回过头来吩咐道:“在此处等我吧,我去听听二伯有何吩咐。放心,二伯不会动我的。”
司曹癸平静应道:“是,公子。”
陈迹继续往前走,走到近处才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陈阅身旁滴了一滩血,对方的左手上少了小拇指与无名指。
他不以为意,来到陈礼治身后三步之处拱手行礼:“二伯。”
陈礼治没回头,只是指了指水塘中央:“贤侄,大半夜的喊你过来,请你看一出好戏。”
陈迹抬头看去,明月在水塘的波光中被拉长,那道光像是一条路,从码头一直延伸到湖中。
水塘中央漂着六艘乌篷船,每艘船上都跪着一名盐号掌柜,掌柜们被麻绳捆缚住手脚,嘴里塞着一团白布,塞得结结实实。
在他们身后,各站着一名精壮的汉子。
二掌柜们见陈迹看过来,顿时跪在船舷上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陈礼治手中的鱼竿动了动,他赶忙提起鱼竿,可鱼钩提出水面,鱼钩上却空空如也。
陈礼治低低骂了一声:“鱼也跟我过不去?”
他对水塘中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却见一名汉子给周二掌柜脚上绑了一块人头大的石头,面无表情的将其推入水中。
周二掌柜噗通一声落在水里,还没翻腾几下便沉入塘底。二掌柜们更惊恐了,一个个扭动着身子。
没等水面恢复平静,陈礼治不耐烦道:“还等什么呢,一个个表演给我贤侄看吗?全推进去!”
话音落乌篷船上的汉子将余下五名二掌柜全部推入水中,像是推下去几头羊。陈阅眼皮微微跳动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静静地垂手而立。
陈迹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陈礼治回头打量了一眼陈迹的神情,而后哈哈大笑:“陈阅,你输得不冤。你看我这位大侄子比你镇定多了,你以为人家是家养的小绵羊,却没想到人家是在固原见过大风大浪的狼。你这条狗虽然凶了点,可狗终究是狗。”
陈阅低声道:“二爷说得是。”
陈礼治看向湖面:“贤侄,今日喊你来,不是为了吓唬你,我也知道去过固原的人不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
陈迹看着湖面上的乌篷船四散划走:“那二伯唤我来是何意?”
陈礼治给鱼钩上重新挂好鱼饵,仔细看去,鱼饵竟是陈阅刚刚切下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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