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书·本纪·卷一(非必看)
大汉书·本纪·卷一(非必看) (第1/2页)中祖昭武皇帝,讳世隆,仁祖孝皇帝长子也。母曰仁孝皇后魏氏。
初,仁祖讳步可,为吐蕃所掳,没入瓜州为牧奴。
唐文宗太和七年冬十月,中祖诞于晋昌县怀仁坊旧屋。
是时,河西尽没吐蕃,仁祖旦夕督牧,吐蕃岁给羝羊百口,期岁征百二十口。
会昌五年,河西寒早,大风雪旬日不止,畜多冻死;仁祖计课不足,忧愤成疾,卒于牧所,年三十九。
中祖时年十四,哀毁骨立;吐蕃晋昌节儿见而异之,仪观中祖年少英秀,有人杰表,言其必为患,欲囚之;适回鹘寇瓜州,事遂寝。
二年秋,回鹘北徙甘州,节儿复遣甲士二十人擒中祖;中祖持棍当门,格杀十三人,力尽被执;节儿怒,囚之于校场石室,绝其饮食七日,竟不死。
三年冬,吐蕃内乱;沙州豪杰张议潮举义旗,自领刺史,克复瓜州;中祖乃破囚出,仗棍从军于辕门。
四年四月,从征肃州;时前锋陷围,胡骑四合,中祖独持步槊陷阵,手斩廿余级,身被十创,血染征袍;义潮壮之,擢为火长。
五月,进军甘州,中祖先登张掖城,夺吐蕃大纛于门楼,即日拜校尉。
己巳,复令中祖攻山丹,守将闻中祖名,惧而请降;张议潮乃表为别将,使与索勋共辅张淮溶镇焉。
淮溶性柔寡断,索勋自恃敦煌豪族,多轻慢之;唯中祖恪守尊卑,每事必咨而后行;淮深嘉其忠谨,令兼领山丹主簿。
中祖既领民事,率众浚渠筑堰,引雪水溉田千顷,复教民阉豕育肥之法,自是山丹畜产蕃息,户有积粟。
夏七月,甘州回鹘举万众寇边,中祖率三百甲士陈于阵前,回鹘酋长望见中祖麾盖,慑其神威,故趋退。
时吐蕃内衅,尚婢婢为论恐热所败,引残部数千奔甘州,欲归义军;道逢中祖于祁连山下,见其姿仪伟岸,遂纳部请降。
未几,论恐热遣尚延心率五千精骑追至。
时祁连守军仅八百,诸将皆惶怖;索勋议献婢婢以求和,中祖按剑叱曰:“恐热豺狼之性,得婢婢必复图甘州!当效张议潮公血战义志,岂可示弱于虏?”乃自请出城迎战。
淮溶以兵数百予中祖御敌,其人闭城自守;中祖以步卒列阵于前,亲率百骑伏于侧谷;延心轻其兵少,纵骑突阵。
中祖伺其阵隙,忽率铁骑横贯其营,左突右刺,斩大纛而还。
吐蕃军惊溃,自相践踏者不可胜计;追奔十余里,会淮深援军至,延心乃退。
九月,回鹘乘乱复来,旌旗蔽野;淮深试问众将,诸将面无人色,独中祖请以精骑夜斫其营。
是夕大风,中祖引千骑衔枚疾走,至则纵火焚帐;火借风势,连绵数十里,回鹘人马相失,斩首万级;黎明收兵,甲胄尽赤。
别驾李渭素妒中祖功,欲匿其捷;淮深察得实情,乃擢中祖为左果毅都尉,总制山丹。
时张议潮与张淮深共谋东进,然索、李、曹诸姓豪帅各怀私计,多以粮秣不继为由阻挠。
五年二月,中祖闻议潮在沙州受制,慨然曰:“大丈夫当扫清胡尘,岂可困守河西!”;遂率八百骑夜渡乌逆水,逾龙首山如天兵骤降。
凡七昼夜,破其部十六,斩首数千级,获牛羊马驼十万;议潮闻报泣下,遂决意东征。
八月,淮深受命出师,以中祖为前锋。军至焉支山,诸将逡巡不敢进。中祖请精骑千余,迂回龙首山北麓,昼夜兼行二百里。每破一帐,必释俘卒告曰:“归语汝酋,汉家将军且攻昌松!”
凉州守将尚摩陵果疑为声东击西之策,急分兵守番和。
中祖乃佯攻昌松,令士卒散漫列阵,鼓噪而不进;守将悉多虞素轻汉军,率五千骑出城逐北。
中祖伴败十余里,忽回马反驰,亲执丈八槊贯其阵;吐蕃前军溃乱,自相蹂躏;中祖大呼陷阵,生擒悉多虞,余众皆降;复释俘卒传讯:“归报摩陵,三日当取凉州!”
摩陵闻讯大惊,尽发凉州兵援昌松;中祖却引军北趋,五日转战六百里,破吐蕃营寨于嘉麟西原,斩首八千级,获辎重如山;淮深乘机攻克番和,凉州门户遂开。
捷报至沙州,议潮手书授中祖兰州刺史,赐金甲一副、雕弓十张。
六年正月,番和既平,张议潮大会诸将于沙州,尽发瓜、沙、甘、肃劲卒万人,悉归张淮深节度。
二月,淮深誓师东征,以中祖为行营先锋使;破凉州诸城,收复凉州。
五月,沙州索、李、曹诸姓闻凉州光复,竞遣族中子弟率部曲赴凉州争地,帝闻之益忧,敕天平军镇凉州,约戍期三年。
中祖私谓淮深曰:豪强割据,乃乱世之源,今血战初定,岂容鹊巢鸠占?
淮深沉吟曰:君可另图他处。遂分精兵三千,使南取兰州。
军至广武,吐蕃守将见中祖军容严整,乃具牛酒出降。
中祖乘胜渡河,突袭金城关,守军惊溃;进围五泉县,斩首五千级,河水为之赤;捷书至长安。
帝得报,暗生忌惮;虽授中祖陇西节度使、领河临渭三州刺史,阴敕李仪中为兰州刺史,分其兵权。
中祖愤而掷节于地:“血战得地,反遭猜忌,岂不寒将士之心?”
仪中得旨惶惧,故称病不出,驻跸广武,而中祖遂屯兵五泉,浚渠引湟水,垦田二千顷,陇右流民归者如云。
七年秋七月,陇右大旱,赤地千里,吐蕃大相论恐热困守落门川,士众食尽,其部曲奔逃,恐热仅余三百骑,遁走廓州。
中祖闻曰:此天亡吐蕃也!乃率精兵五千,自黄河浅滩衔枚疾进,猝至河州。
时尚延心方宴饮,闻鼓声震天,登城见“刘”字大纛,箸坠于地;弃甲胄单骑东走,辎重牲畜委弃山谷,自洮水至大夏川,迤逦数十里不绝。
中祖令曰:“敢取民物者斩!”尽收其战马兵仗,散牛羊于民;追至大夏河,延心已渡河焚桥而去。
八月,朝廷得报,帝召宰相崔铉议曰:“刘氏子收河州,恐为河西患。”遂敕秦州刺史薛逵率天雄军出陇城,神策军都虞候高骈领禁兵五千为后援,明取渭州,实欲制中祖。
九月,中祖会诸将于渭州,大破尚延心等部于陇西,中祖突骑阵杀尚延心,唯鲁褥月率残部降高骈、薛逵。
八年正月,中祖捷书至长安,请表陇右节度使旌节;帝急召枢密使议于紫宸殿,遂遣中使赍诏至狄道,授中祖银青光禄大夫、陇西县开国侯,赐绢十万匹,独拒节度旌节。
中祖奉诏,尽发府库绢帛,遣商队往剑南、关内籴粮。
时两道大饥,流民塞途;中祖设粥棚于陇右,故流民皆往。
中祖令有司造鱼鳞册,安置流民、授田分屋,言“垦荒者,永业田倍给,免赋三年。”
故民争负耒耜而来,洮水两岸炊烟相望;有老叟泣曰:“自广德陷蕃,百年始见汉官分田!”
九月,中祖提兵万余,欲复成州;秦州刺史高骈领天雄军阻于木门道,粮道中断;尚铎罗谏曰:“退保渭州为上。”中祖曰:“昔耿弇攻张步,谓凿凶门而出,今岂可反顾?”
乃亲执桴鼓先登,士皆死战,遂克成州,旬日间连下成、宕、武、岷四州。
闻中祖欲复四州之地,帝掷砚于地:“朕失陇南矣!”不得已加授金紫光禄大夫、陇右观察使,晋爵开国公,增食邑五百户,赐军绢十二万匹。
中祖乃以所赐绢帛市耕牛铁犁,分授新附之民。
时山南东道饥馑频仍,流徙者载道;节度使封敖坐困愁城,闻陇右新政,乃遣参军杨知温使狄道。
知温既见中祖,归报曰:“刘公姿仪瑰伟,神武异之。昔周文王见吕尚,汉高祖遇张良,殆不过如是。”敖遂有结姻之念。
敖孙邦彦素矜门第,遂往临州。及见中祖仪望风表,迥然独秀,不觉自失,前席曰:“敢问婚期?”
中祖顾左右曰:“陇右百废待兴,岂议私礼?”
杨知温遽进曰:“明公若允姻好,山南流民皆可徙陇。”
中祖乃许婚,娶封氏女,即孝慈皇后。
于是汉水上游流民尽发陇右,洮渭之间阡陌一新;中祖令户曹人给耕牛一头、麦十石,三年不征。
九年夏,新麦盈仓,陇右八州仓廪皆实。
六月,中祖遣将取洮、迭,松三州,尚婢婢以鄯、廓二州归义;至此,陇右故地尽复。
闻陇右故地尽复,朝廷遣使赍金银器七十二事、锦彩三百段、绢帛四万匹至狄道。
中祖谓使者曰:“昔汉文帝赐南越王弩机,今上赐陇右绢帛,其意一也。”,遂开官学收贫民子嗣,置临州大学于狄道,传唱天下为公。
十年春二月,陇右既平,中祖常衣褐履芒,率民浚洮水、筑堰渠。尝持锸立于泥淖,汗浃背脊,老农泣曰:“百年未见持节者亲执畚锸!”
会鄯州守将拓跋怀光叛,中祖遣尚婢婢讨之。婢婢出奇兵断其粮道,怀光部众溃散,怀光死于阵。继发兵磨禅川,阵斩论恐热,传首狄道。于是河湟诸蕃,望旗归命。
十一年春,帝征张议潮入朝。议潮慨然曰:“臣本唐臣,岂惜一身?”尽付军事于侄淮深,举家入长安。
时淮深求旌节不得,沙州豪帅多慢之。朝廷复以索勋为凉州刺史,张直方领会州节度使。
五月己巳,直方至会州,不恤农时,广营第宅。吐蕃部众苦其役,揭竿而反。
癸卯,张直方会秦州兵镇压会州蕃部,高骈纵兵屠戮,积尸洮水,百里腥膻。陇右诸羌闻之,家家缟素。中祖急遣使责高骈曰:“昔诸葛亮平南中,犹用攻心为上,公何忍戕我赤子?”骈惭不能答。
十二年九月,朝廷失约天平戍兵,天平军果叛。王守文、吴煨等挟怨东归,索勋畏其锋,启城门纵之。凉州遂虚,嗢末联诸胡二十万乘隙而入,焚掠姑臧。勋弃甲夜遁,凉州亦陷。
时中祖于狄道劝农,闻警掷耒起曰:“父老涂炭,吾岂安坐?”亲率精兵八千出洪池岭,昼夜兼行。至姑臧,见胡骑驱汉妇稚为前驱,怒马突阵,三进三出。胡马见中祖大纛皆惊溃,自相蹂躏。斩首五万级,收凉州故地。
十月,帝贬凉州刺史索勋至黔州。
时朝廷方议凉州失守罪,枢密使王归长奏曰:“刘牧之虽复凉州,然其势浸盛,不可不防。”
帝叹曰:“王守文、吴煨掠关内、河东,夏侯孜屡次丧师。如今关中疮痍,税赋尽绝,虽欲制陇右,其如腹心之疾何?”遂止。
丙辰,中祖乃北征白亭海,杜噶支袒背牵羊来降。中祖解袍覆之曰:“汝既归汉,当为良民。”奏迁其部于陇西,授田赐种。
当是时,关内道兵祸连结,流民塞路。中祖设有司招抚百姓,日抚流民数千。
中祖谓左右曰:“昔刘琨守晋阳,犹抚胡汉之民,况今凉州新复乎?”尽发府库漕粮,筑新城三十六所安置。
十三年春二月,中祖欲安抚吐蕃诸部,遂令尚婢婢、尚摩鄢率其部众驻磨禅川,招抚西山八国。
五月,帝饵太医李元伯所进丹药,毒发,病渴燥,月余不视朝。
八月庚寅,崩于大明宫,圣寿五十。神策中尉王宗实、副使丌元实矫诏立郓王温为皇太子。
癸巳,即皇帝位,更名漼,改元咸通。群臣上尊谥曰圣武献文孝皇帝,庙号宣宗。
是岁,河北、河南大旱,关内饥,淮南大水。帝日与俳优游猎关中,政事尽弛。中原盗起,驿路断绝。
时南诏酋龙新立,帝以其名犯太宗讳,诏令更名。酋龙怒,发兵寇安南、黔中、剑南诸道,所过焚掠,子女玉帛尽载而去。
中祖闻之,愤而上表:“臣请得精兵万余,愿为陛下扫清蛮瘴。”
帝恐其借道取西川,寝而不报。宰相崔铉谏曰:“继隆守陇右,若纵南诏肆虐,恐西南屏障尽失。”帝掷奏章于地曰:“得一蛮夷,复来一虎狼,非社稷之福也!”
中祖既不见信于朝,故不奏表,专治陇右。发府库钱帛募民垦荒,修葺汉渠故道,引湟水溉田三千顷。关内饥民闻风而至者,日以千计。
尚婢婢闻中祖与朝廷间隙,故叛,据吐谷浑故地称王,屡寇松维。帝疑中祖纵之,敕令秦州高骈严备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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