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兴庆府可破,大夏不可亡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兴庆府可破,大夏不可亡 (第2/2页)“岂有此理!”
李纯祐豁然起身,胸腔剧烈起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群北疆蛮子!欺人太甚!”
“割地赔款犹可忍,竟敢要朕献俘?真当我大夏灭国了吗?”
“我大夏还有河东诸府,兴庆府还有十万大军尚可一战,告诉那些北疆蛮子,让他们不要太猖狂了。”
“轰~”
就在他的怒骂声中,城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大殿顶上落下几片灰尘,恰好落在李纯祐的龙冠上。
那是北疆军又开始炮击了,仿佛在嘲笑他的愤怒与无力。
只不过,此次的轰鸣声比以往更加剧烈。
不久后,一名禁军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甲胄歪斜,发髻散乱,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喊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李纯祐猛地抬起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厉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西……西门的一段城墙又被轰塌了,这一次……这一次足足有十几丈宽啊!”
听到这话,李纯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什么?”
他失声尖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十几丈?”
“确……确实是十几丈,北疆军的火炮跟疯了一样猛轰,城砖像豆腐一样往下掉~”禁军趴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之前,北疆军的火炮轰炸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都是几丈城墙的坍塌。
夏军还可以用铁甲兵封堵,死死地挡住北疆军的进攻,并且加快速度修复城墙。
可是这一次,随着接连几天的大雨,虽然让北疆军暂缓了进攻,但是却也让兴庆府城墙地基不稳。
接连轰炸之下,竟然轰开了一段十几丈的城墙。
这下子,兴庆府是真的危险了。
十几丈宽的缺口!
李纯祐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这意味着北疆军可以像潮水一样从缺口涌入,兴庆府的防线彻底成了筛子。
他之前还在硬撑着说要战到最后一刻,可这道缺口,几乎是把“败亡”两个字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找回了一丝清明。
不能慌!
他是大夏的皇帝,若是连他都乱了阵脚,这城就真的完了!
“传朕的旨意!”
李纯祐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厉:“命李安全务必堵住缺口。”
“告诉所有将士,后退者斩!”
“战死沙场者,朕追封他三代爵位,家眷由国库奉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告诉李安全,就算用尸体堆,也要把那道缺口堵上。”
“谁敢临阵退缩,朕诛他九族。”
“是,是!”禁军连滚带爬地领命而去。
李纯祐扶着龙椅站起身,悲痛的目光看向殿外。
他知道,兴庆府守不住了。
先祖创下的一百多年基业,今日或许便将毁于一旦。
“兴庆府可破,但大夏不能亡。”李纯祐面露狰狞。
他早已经想好了退路。
之所以要留在兴庆府死战,不过是抱有一丝侥幸,想要将兴庆府变成北疆军的墓场,以此逼迫北疆军退兵。
但是可惜,他的计划破产了。
北疆军依旧骁勇善战,火器威力强大,兴庆府城墙根本挡不住啊!
只能实行B计划了。
城外,北疆军士兵们望着被轰塌的十几丈宽城墙,瞬间爆发出狼嚎般的欢呼。
“哈哈哈,城墙塌了,兴庆府要破了。”
“杀进兴庆府去,让那群党项秃毛狗知道咱们的厉害。”
他们已经在兴庆府外面熬了半个多月,不是被烈日晒得脱皮,就是被狂风暴雨淋成落汤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这些日子里,光听着神机营的火炮天天轰鸣,其他各部却只能干看着,要么堆填护城河,要么加固营寨,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
先前神机营也轰塌过几段城墙,可面积太小,城内近十万大军随便派支精锐就能堵住缺口,根本没他们发挥的余地。
但今天不一样了,十几丈宽的豁口,就算夏军有通天本事,也难守住。
中军,日月战旗之下,李骁全副武装,凝望前往,脸上也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兴庆府这层龟壳,终归还是被轰烂了。”
历史上,蒙古人两次围攻兴庆府。
第一次打了好几个月,逼的实在没办法,便准备撅开黄河,水淹兴庆府。
但是蒙古人的技术实在太糟糕,缺少水利人才。
淹了兴庆府的同时,也把自己大军给淹了。
直接死伤微乎其微,但接踵而至的瘟疫却相当可怕,只能退兵。
第二次,围攻半年之久,长生天终于显灵。
兴庆府粮草断绝之际,还倒霉的发生了地震,这才被蒙古人攻破。
而现如今,有着神威大炮在手,北疆军只用了半个月便轰开了兴庆府城墙。
李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时间再久的话,北疆军的粮草供应恐怕会出问题。
于是,他握紧骑兵刀,指向前方,沉声喝道。
“黑甲军,进攻!”
李骁的命令透过号角传遍战场,简短几个字像惊雷般炸响。
“呜呜呜呜~”
北疆重甲步兵们早已按捺不住,推着“壕桥”率先出动。
那是一种安着轮子的移动桥梁,能够在护城河上稳稳架起通道。
另有一部分士兵直接冲向先前堆填好的地段,扛着云梯就往城墙上搭。
而李骁的目光,则是聚焦在那道十几丈的豁口上。
一千名重步兵组成的方阵如钢铁洪流般推进,他们身披双层铁甲,头盔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
“杀!”
方阵最前排的千户怒吼一声,率先踏入豁口。
城墙上的夏军见状,拼命往下投掷滚木礌石,箭矢如飞蝗般射来,却被重步兵的铁甲弹开。
而与此同时,虎尊炮再次发威,轰炸两侧城墙,掩护黑甲军进攻。
“放箭!快放箭!”
城上的夏军将领嘶吼着,可弓箭对重步兵几乎无效。
他眼睁睁看着北疆士兵越来越近,拔出佩刀,厉声喝道:“跟他们拼了!”
豁口处的厮杀骤然升级,夏军虽然人多,重步兵也有不少。
但却无法兼顾所有地方,最重要的是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轰炸,城内守军早就人心惶惶。
根本挡不住北疆重步兵的铁壁推进,防线一点点向后收缩。
“黑甲军的勇士们,杀。”
“破城就在眼前。”
重步兵方阵中响起呐喊,他们踩着尸体往前冲,铁甲上溅满鲜血,依旧挡不住前进的步伐。
护城河上的壕桥越来越多,更多的北疆士兵顺着通道涌上城墙,云梯上的士兵像蚂蚁般攀爬,城头上的夏军腹背受敌,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士兵们迅速崩溃。
“别杀我,别杀我……”
城头上的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夏军士兵们争相向城内逃窜,互相推搡踩踏,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一名将领挥舞着佩刀试图阻止溃兵,却被慌乱的人群撞倒在地,瞬间被踩踏得没了声息。
“降了!我们降了!”
西城墙上,一名夏军将领看着蜂拥而至的北疆军,绝望地扔掉了手中的剑,对着城下喊道。
他身后的几十名士兵见状,也纷纷放下了兵器,举起了双手。
北城墙上,一名统军使看着不断逼近的北疆军,又看了看身边溃散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抵抗下去也只是徒劳。
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对着身边仅存的几名亲兵说:“罢了,降了吧。”
越来越多的将领和士兵投降。
兴庆府,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