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流民:那可是我的挚爱故乡,得加钱!
第三百三十六章:流民:那可是我的挚爱故乡,得加钱! (第1/2页)张邈拜见天子后,抬眼悄悄打量,见天子面色平静,似乎对他身后那些垂首恭立的世家豪门并无多少兴趣,心下稍定,便也没有立即为天子引见这些人,只是躬身道:“臣已为国家准备了宴席,武卫们的饮食业已安排妥当,臣斗胆,请国家移驾就席。”
刘辩摆了摆手,语气平淡道:“朕今早用了一碗茶泡饭佐以两枚鸡子,途中又食了些肉脯,此刻腹中尚饱,朕要先去郡府,查阅陈留郡近年来的账簿。”(注1)
张邈闻言不由一怔,身子也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尽管早已知晓天子巡视地方,绝不会只是如游玩踏青一般,但天子人还未至郡府,在三十里外便径直提起查账之事,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瞬间心惊肉跳,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但凡官场中人,就没几个屁股底下是完全干净的。
当然,这里说的是如今的大汉。
他东平张氏家资丰厚,张邈作为家主,自然瞧不上郡守任上这点仨瓜俩枣,否则当初也不会缴纳两千万钱的买官钱,却只要一个骑都尉的虚职了。
但他在陈留郡守任上,还是为家族在本郡的商贸大开方便之门,减免些不少商业税,隐瞒了部分交易来逃税。
加之他虽然瞧不上这些钱,但平日里用度走个公账也是在所难免的,总不能显得太过清高不群。
虽说都是些难以入眼的小事,可一想到自己曾是汝南袁氏的故吏,更是袁绍的挚友,这层关系总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他无时无刻不担心天子会借题发挥,秋后算账。
这也正是他当初千方百计要调离京师而外放的缘由。
刘辩坐在马上,目光扫过张邈微微颤抖的身形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了然,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驱马靠近了些,示意张邈与骑上一匹马与自己同行交谈。
大军重新开拔,旌旗招展,甲胄森然的左武卫营将士步伐整齐,军容极盛。
张邈跟在御驾之侧,瞧着这支强军,心头一阵后怕,又涌起几分庆幸。
幸好当初汝南袁氏谋逆,只联络了核心族人与极少数的死党,这其中并没有他。
更庆幸自己当时虽惶恐不安,却终究没有脑子一热,跟着陈王刘宠走上那条不归路。
刘宠知晓部分汝南袁氏故吏在朝中处境微妙,确实曾暗中拉拢过他。
那段时日,终日提心吊胆的张邈不是没想过干脆反了他娘的,但最终,他被担任郡长史的东平国乡党毕谌劝住了。(注2)
陈国四周的郡国都是谁担任行政主官?
东面颍川郡守阴修,与天子关系睦洽,举荐了不少天子近臣。
南面汝南郡守杨琦,出自弘农杨氏,与天子利益深绑,素有强项之风。
西面梁国、沛国的国相,更是天子潜邸旧臣陈宫与田丰。
毕谌告诫张邈,天子难道不知你终日恐惧,有投逆之嫌吗?
既知如此,仍任命你为陈国北面门户陈留郡的太守,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和安抚!
但天子岂会没有防备的后手?
恐怕此刻二人的交谈,早已落入绣衣使者的耳中!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般。
张邈依毕谌建言,主动向雒阳的朝廷坦白了一切,并将刘宠派来的使者和书信一并呈送朝廷。
结果朝廷非但没有责罚和申饬,反而得了天子一句“忠心可嘉”的褒奖和些许珠宝赏赐。
此刻与天子并肩而行的交谈中,张邈虽仍担心前几任郡守留下的烂账被翻出牵连自己,但在将自己今年陈留的发展粗略禀报后,竟又听到了天子的几句肯定。
刘辩侧目瞟向张邈,将他那掩饰不住的忧虑尽收眼底,还是选择稍作宽慰。
张邈性格怯懦,但若是逼迫过甚,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于是,他神色稍缓,从马鞍旁的锦袋中取出一块牛肉脯,递了过去,语气也带上了些许笑意,笑谓张邈道:“孟卓今年确实做得不错。既然有功,何必总是这般战战兢兢?不知情的,还以为朕是如何苛待功臣的暴君。”
从张邈方才的汇报中,刘辩虽未能窥得全貌,但已能大致判断一二。
至少张邈是勤于政务的,并且事先做足了功课,否则面对他提出的部分刁钻问题,绝不可能对答如流。
一个怠政的太守,即便底下人做了事,他自己也多半是懵然不知,面对刘辩的刁钻问题,根本答不上来,只会支支吾吾地一问三不知。
可见张邈虽怯于任事,却还是将陈留郡治理得井井有条。
这自然也与他深厚的人脉有关。
只要他一日坐在陈留郡守的位置上,本地的世家豪门总要卖他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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