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心中怨气无处消(四)
第六十一章心中怨气无处消(四) (第1/2页)“荷花池在东边。”陈崇玲突然站起来,罗盘指针指向东厢房,“煞气最重的地方。”她刚走两步,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弯腰捡起是只绣鞋,红缎面上绣着并蒂莲,鞋底沾着黑色的淤泥。
任东林突然大笑起来,他举着那支银头面在手里把玩,“我奶奶说过,当年凤鸣楼的头牌素云,有支点翠凤钗能换半条街的铺面。”他把凤钗往头上一插,对着破碎的镜子比划,“你们看,像不像?”
镜子里的他身后,站着个穿水红戏衣的女人,正伸手要摘他头上的凤钗。
“别动!”林夏的声音在发抖,她看见那女人的手腕上有圈深紫色的勒痕,和外婆旧照片里的伤痕一模一样。外婆总说自己摔下过戏台,可那分明是绳索留下的印记。
李婉儿突然抓起月琴,琴弦在她指间发出悲鸣。“他们在找替身。”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弹出段诡异的调子,“1943年那场大火,七个戏子都没逃出来。素云是最后一个,被锁在化妆间里。”
东厢房的门突然开了道缝,一股腥甜的气味飘出来。张晓虎的摄像机对准门缝,屏幕上出现片浑浊的池水,水面漂浮着七具穿着戏服的尸体,最上面的那个正缓缓转过头,脸和苏晴长得一模一样。
“太奶奶……”苏晴的声音像被掐住,她看见那具尸体的手里攥着半张戏票,和她钱包里的半张正好能拼在一起。母亲说这是太奶奶留下的念想,却从没说过另半张在谁手里。
陈婷的玉佩突然炸裂,碎片嵌进掌心。她盯着血珠里映出的影子,穿水红戏衣的女人正在对她笑,嘴里流出黑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开出朵朵血莲。
月琴声戛然而止,七根琴弦同时绷断,在琴身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这墙是空的。”林夏的指甲抠进暗红色墙纸,指尖触到块松动的砖。她用力一推,砖块应声而落,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涌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陈崇玲往洞里撒了把糯米,立刻传来滋滋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燃烧。她用手电筒往里照,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灰尘,细看竟都是细碎的骨末。
“是骨灰。”李婉儿捻起一点灰,放在舌尖尝了尝,“混着胭脂和水银,是用来镇魂的。”她突然指向洞壁,那里刻着七个模糊的名字,最上面的“素云”两个字被人用利器划得很深,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韦蓝欣的相机突然黑屏,再打开时,显示屏上出现段文字:“初七夜,月上中天,以七人血,解此深怨。”字迹猩红,像是用鲜血写就,还在缓缓往下流淌。
“今天就是初七。”张磊看了眼手机,信号格始终是零,“我爷爷说,每隔七十年,凤鸣楼的冤魂就要找替身。”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你外婆的忌日,是不是冬月初七?”
林夏的后背一阵发凉,外婆确实是初七去世的。临终前她反复说着“凤钗、月琴、荷花池”,当时谁都当是胡话,现在想来字字都藏着深意。
任东林突然尖叫,他头上的银凤钗不知何时缠上了根红绳,正往他脖子里收紧。“救命!”他抓着红绳的手被烫得冒泡,那绳子像是有生命般越收越紧,勒出深深的血痕。
东厢房的池水漫了出来,腥甜的气味越来越浓。苏晴看见水面漂着半张戏票,正朝着她缓缓漂来。她弯腰去捡,手指刚触到票根,就被水里的东西抓住手腕,一股巨力将她往池子里拖。
“那是你太奶奶的手!”李婉儿抓住她另一只手,池水里的手背上有颗朱砂痣,和苏晴的一模一样,“她想带你走!”
陈婷的掌心突然发烫,碎玉片在血肉里发烫。她盯着血珠汇成的图案,那是个诡异的符咒,和玉佩内侧刻着的花纹完全相同。母亲说这是保平安的护身符,可现在看来分明是道锁魂符。
张晓虎的摄像机突然拍到个清晰的人影,穿月白长衫的男人正站在月琴旁,手里拿着把沾血的匕首。“是他!”张磊指着屏幕,“我爷爷画过这个人,当年就是他把素云锁起来的!”
林夏突然想起外婆的日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穿月白长衫的男人搂着穿水红戏衣的女人,背景正是凤鸣楼的戏台。男人胸前的玉佩,和陈婷碎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月琴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弹出的是《锁麟囊》的调子,琴弦上的血迹顺着木纹,慢慢组成七个扭曲的字:“血债,总要血来偿。”
“他是陈家人。”林夏指着照片里的男人,“外婆日记里写过,当年凤鸣楼的老板姓陈,最喜欢听素云唱《游园惊梦》。”她突然看向陈婷,“你外婆是不是叫素云?”
陈婷的脸色瞬间惨白,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张旧照片,穿水红戏衣的女人站在戏台中央,眉眼间和她有七分相似。“我妈说,外婆是唱红过的角儿,后来嫁给了富商。”她的声音在发抖,“可我从没见过外公的照片。”
韦蓝欣的相机突然自动打印出张照片,是1943年的凤鸣楼后台,七个戏子被绑在柱子上,穿月白长衫的男人正把最后把锁扣上,他身后站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侧脸和张磊一模一样。
“我爷爷当年是凤鸣楼的学徒。”张磊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总说自己对不住素云小姐,可从没说过是为什么。”他突然指向照片角落,年轻人手里拿着把钥匙,和陈婷用来开门的那把一模一样。
苏晴突然沉入水里,池底的淤泥里伸出无数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往下拖。她看见七具尸体在水里对她微笑,最前面的那个摘下头上的凤钗,钗尖闪着寒光刺向她的眉心。
“那是你的命灯!”李婉儿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水面上,血水立刻围成个圈护住苏晴,“素云是你的太奶奶,也是林夏的外婆,你们是亲姐妹!”
林夏如遭雷击,外婆从没说过自己有姐妹。可苏晴太奶奶的名字、戏服、凤钗,处处都和外婆的遗物吻合。她突然想起外婆临终前说的最后句话:“找到另半张票,给你姨婆赔罪。”
任东林的脖子已经被勒出紫痕,红绳上渗出黑血。他挣扎着看向镜子,里面的人影正慢慢变成穿水红戏衣的女人,“你爷爷是当年的刽子手!”李婉儿的声音像冰锥,“任家当年帮陈家处理了所有‘麻烦’,包括那七个戏子的尸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