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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裂土焚疆:困境.与分兵

第十四章裂土焚疆:困境.与分兵 (第1/2页)

建炎十一年,初春。寒意并未因季节更迭而消退,反而在长城以北的燕山余脉间,凝结成更加刺骨的罡风,卷着残雪和沙砾,抽打着营帐,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尖啸。巨大的营盘覆盖了燕京城外广袤的焦土,连绵的军帐如同黑色的蘑菇丛生,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灰蒙蒙的山峦脚下。然而,这片象征着毁灭力量的钢铁丛林,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不同于战场搏杀的、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
  
  中军大帐内,炭火烧得极旺,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赵构——或者说,灵魂深处那个名为赵明生的存在——端坐在巨大的北地舆图前。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由军需总制使呈上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急报。那薄薄的纸页,此刻却重逾千钧,压得他指节发白。
  
  帐内光线昏暗,只有地图旁几盏牛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将他玄黑制服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粗糙的帐壁上,如同蛰伏的巨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冻结的漠然。然而,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却翻涌着足以焚毁理智的惊涛骇浪!
  
  一百八十万!
  
  这个冰冷的数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进而烙印进他的脑海深处。一百八十万张嘴!一百八十万个需要粮秣、被服、箭矢、伤药、抚恤…的战争机器!这庞大的数字,早已超越了“大军”的概念,它本身就是一个吞噬一切的、巨大的、濒临崩溃的漩涡!
  
  舆图上,那象征着他麾下无敌铁流的红色箭头,刚刚以摧枯拉朽之势碾过燕京,正气势汹汹地指向长城之外,指向白山黑水,指向金人最后的巢穴。他本欲在月底之前,挟此雷霆之威,彻底跨过长城,犁庭扫穴,将女真余孽连根拔起,永绝后患!为此,他甚至不惜在燕京以最酷烈的手段立威,用金国宗室的鲜血彻底点燃了士兵们焚毁一切的欲望。
  
  然而,手中这份冰冷的报告,却像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将他心中那焚天的战意和狂热的计划,浇得透心凉!
  
  “粮秣…只够支撑大军…二十日?自燕京以北…沿途州府,皆成白地,十室九空,无可征调?后方转运…千里迢迢,民夫倒毙于途者,十之三四?骡马损耗…近半?”赵构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报告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字句,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他不是不懂兵事,更清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铁律。但战争的巨大惯性,复仇烈焰的熊熊燃烧,以及北方汉民箪食壶浆、疯狂涌入军队所带来的兵力膨胀,如同脱缰的野马,早已超出了最坏的后勤预期。
  
  一百八十万!这不再是所向披靡的利剑,而是一柄悬在自己头顶、随时可能轰然坠落的断头铡!一旦粮尽…那后果,赵构连想都不敢想。百万大军崩溃的洪流,足以将他和他一手建立的帝国基业,连同这北方刚刚收复的残破山河,彻底吞噬殆尽,碾为齑粉!
  
  一股冰冷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混合着被现实狠狠掴了一巴掌的暴怒,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比昨夜龙德宫废墟中的绞痛更甚!比得知邢氏饮鸩时更烈!这恐惧并非怕死,而是恐惧这十年血火、无数尸骨铺就的道路,竟可能断送在这最接近终点的时刻!恐惧他倾尽一切打造的复仇机器,最终会因自身的庞大而反噬,将所有的努力化为一场巨大的、流血的闹剧!
  
  “呼…”一声极其压抑、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沉重喘息,终于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他猛地闭上眼,试图驱散眼前那百万大军因饥饿而哗变、自相践踏、最终化为北方冻原上一座座巨大京观的恐怖幻象。
  
  不能!绝不能!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如同在滚油中煎熬。帐外,百万大军的喧嚣如同背景的嗡鸣,此刻听在耳中,却如同催命的鼓点。韩世忠、刘锜等心腹大将肃立一旁,大气不敢出,他们从元首那绷紧如弓弦的背影和死寂的空气中,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他们同样清楚后勤的窘迫,但谁也不敢先开口触碰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赵构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眼底深处,所有的惊涛骇浪、恐惧暴怒,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冻结万载、剔除了所有人性温软的极致冰寒!一种为了生存、为了最终目标,不惜割肉剜疮的决绝!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淬火的寒冰匕首,扫过帐中诸将。那眼神,让久经沙场的韩世忠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传令,”赵构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断一切的冷酷力量,“召东路民军统领刘驼背,中路民军统领王胡子,西路民军统领李黑塔,即刻来见!”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很快,沉重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伴随着甲叶摩擦的铿锵声和一种混杂着草莽气息的粗重喘息。
  
  帐帘掀开,三道身影被引入。他们的出现,瞬间让肃杀的中军帐内,平添了几分截然不同的草莽与血腥气息。
  
  为首者是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巨汉,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满脸虬髯如同钢针般戟张,几乎遮盖了半张脸,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左额斜劈至右下巴,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显狰狞。他穿着不知从哪个金国贵族身上扒下来的华丽皮裘,却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层层叠叠的旧伤疤。腰间挎着一柄门板似的鬼头大刀,刀柄上缠绕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成暗褐色。正是统领东路十万流民军的“刘驼背”——这绰号源于他早年当纤夫时被重物压弯的脊柱,如今虽已直不起腰,但那股剽悍野蛮的气息却愈发骇人。
  
  中间一人则精瘦许多,眼神如同鹰隼,透着市侩的油滑与刻骨的狠戾。他穿着相对整洁的锦袍,手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腰间悬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弯刀,与周围肃杀的军帐氛围格格不入。他是“王胡子”,统领中路二十万“义军”,其成分最为复杂,流民、溃兵、山匪、豪强家丁,乃至金国治下不堪压迫的小吏、商人,鱼龙混杂。王胡子本人据说便是商贾出身,精于算计,更善于在乱世中投机钻营。
  
  最后一人最为沉默,身材敦实,皮肤黝黑如同锅底,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块冰冷的礁石。他穿着半旧的皮甲,武器只是一柄磨得锃亮的沉重铁锏。他是“李黑塔”,统领西路四十万流民军的主力。李黑塔曾是河北大矿的矿工头目,金人屠戮矿工时,他带着矿工兄弟暴动杀出,一路裹挟流民,滚雪球般壮大。他的队伍纪律相对最“严明”,也最擅于攻坚和挖掘地道,带着矿工特有的沉默与坚韧。
  
  三人进入这帝国最高权力的中枢,面对那玄黑制服、气息如同深渊的元首,以及两旁那些目光如刀、浑身散发着百战煞气的帝国大将,纵然是草莽枭雄,此刻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刘驼背下意识地握紧了鬼头刀柄,王胡子眼珠滴溜乱转,强作镇定,李黑塔则依旧沉默,只是腰杆挺得更直了些。
  
  赵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将他们的局促、敬畏、隐藏的野心尽收眼底。他没有寒暄,没有废话,直接指向悬挂在中央的巨大北地舆图,手指重重地点在长城以北、燕山山脉以西那一片广袤而标注稀疏的区域。
  
  “看见了吗?”赵构的声音如同北地的寒风,冰冷刺骨,“长城以西,阴山以南,河套故地。水草丰美,曾是我汉家养马之地,如今被鞑靼、党项、残余的女真部落占据,如同一盘散沙。”
  
  他的手指猛地向西划去,越过黄河几字形的大弯,指向那片更加辽阔、更加标注着“未知”与“蛮荒”的广袤土地。
  
  “再向西!河西走廊,祁连山下!敦煌故郡!那里有绿洲,有商路,更有数不清的、依附金人作威作福的杂胡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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