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直趋应天:徐辉祖出手
第084章 直趋应天:徐辉祖出手 (第1/2页)天幕高悬,画面流转。
冰冷的淝水无声流淌,两岸枯草在料峭春寒中瑟缩。
忽地,死寂被彻底撕裂!两岸低矮丘陵后,伏兵如潮水般涌出,黑色玄甲反射着阴郁天光,刺得人眼睛生疼。那是燕王朱棣的嫡系精锐!
“杀!”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狠狠砸在洪武十三年每一个仰望天幕之人的心坎上。
画面中,一支打着“平”字大旗的南军人马,正沿着淝水河岸急速行军,猝然间被拦腰截断,首尾难顾。
箭矢如飞蝗般落下,紧接着便是冰冷的铁骑突入阵中,无情地分割、践踏。
“平保儿!”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奉天殿前偌大的广场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寒冰。勋贵、文臣,乃至肃立的禁军侍卫,无数双眼睛死死钉在那片混乱厮杀的战场上。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南军士兵成片倒下,鲜红的血迅速染红了淝水岸边的冻土,又被无数慌乱或死去的脚步践踏成污浊的泥泞。
平安本人就站在一群侍卫武官中间,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嵌入掌心皮肉里去。
他死死盯着天幕里那个被亲兵死命护着、头盔歪斜、甲胄染血、在混乱中竭力嘶吼指挥却难挽颓势的自己——那个未来时空的“平安”。
一种冰冷刺骨的明悟,比这初春的寒风更甚百倍,猛地刺穿了他所有的不甘和侥幸。
原来…是真的打不过。
燕王用兵,如鬼如神。料敌机先,伏击精准,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那画面中自己的每一步反应,似乎都在对方预料之中,被牵着鼻子一步步踏入死地。
一股混杂着挫败、苦涩,最终沉淀为某种近乎悲壮决绝的情绪,在平安胸腔里猛烈地翻腾、燃烧。
他猛地松开拳头,深深吸了一口这洪武十三年的寒冷空气,眼神变得如同淬火的钢铁。
既然命中注定要对上,那便死战!马革裹尸,亦无憾矣!这份惨烈的觉悟,如烙印般刻入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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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画面流转,不再纠缠于淝水之畔的惨烈,而是急速掠过大地。
象征着燕军的黑色洪流,冲破了徐州坚城不出带来的迟滞,铁蹄滚滚,无视沿途可能的威胁,以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疯狂的决绝姿态,撕裂中原大地,直扑东南!
安徽宿州、涡河(今蚌埠怀远北)……一个个地名在天幕上闪过。那支黑色大军的目标清晰得令人绝望——应天!大明的京师!龙椅所在!
“嘶……”奉天殿广场上,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压抑的潮音。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勋贵与文臣们眼中飞速蔓延。朱棣的目标,竟如此明确,如此大胆!这是要一杆子捅穿南军的腹心,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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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头,风更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年轻的徐允恭(徐辉祖)一身戎装,按剑而立。他目光紧紧追随着天幕上那支直扑应天的黑色洪流,薄唇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当画面最终定格在标注着“直趋应天”的巨大箭头时,他挺拔的身姿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长姐徐妙云与姐夫朱棣的情谊历历在目。可天幕预示的未来冰冷无情。血脉相连的长姐一家,与肩负皇命、拱卫社稷的自己,终将在那场名为“靖难”的滔天巨浪中,兵戈相向,不死不休。
徐允恭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楚与一种近乎悲凉的坚毅。
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在了冰冷的胸甲上,仿佛要压住那颗被无形之手攥紧、几乎要碎裂的心脏。
应天,巍峨的奉天殿内。上首龙椅空悬,洪武大帝朱元璋不知去向。
阶下,魏国公徐达独自立于殿心,如同一尊沉默的山岳。
他同样仰望着天幕,当看到那“直趋应天”的四个大字时,这位开国第一功臣的背脊似乎瞬间佝偻了一分。
他的目光,最终死死定格在画面边缘一闪而过的、一个年轻将领的侧影。
银盔银甲,英姿勃发,正厉声指挥着南军布阵——那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徐允恭(徐辉祖)!
徐达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要将翻涌到嘴边的千言万语、万般滋味统统咽回腹中。
那里面,有为人父看到儿子英姿的骄傲,有对爱女妙云处境的揪心,更有对这骨肉至亲即将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巨大恐惧和悲哀。
最终,所有翻腾的情绪,只化作一声沉重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消散在这空旷压抑的大殿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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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画面再转!
地点:睢水之小河(小河即濉河下游)。时间:建文四年四月十四日。
浑浊的睢水被初春的雨水涨满,水流湍急。
燕军士兵正冒着对岸零星射来的箭矢,奋力在河面上架设浮桥。粗大的绳索、沉重的木板被投入水中,又被迅速拉起固定,场面紧张而危险。
对岸,南军的旗帜清晰可见,箭楼林立,严阵以待。
次日,四月十五日。
浮桥初成,燕军前部试探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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