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谷王:十八子主神器
第162章 谷王:十八子主神器 (第1/2页)天幕上,永乐十五年的深秋。肃杀之气,如同北地提前而至的寒流,透过天幕冰冷的光影,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应天城温暖的初秋午后。
画面并非黄沙漫卷的漠北战场,也非金碧辉煌的朝堂争锋。而是一处高墙深垒、戒备森严之地——宗人府那扇沉重得仿佛能隔绝生死的黑漆大门。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刺破寂静。厚重的黑漆大门被两名面无表情、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力士缓缓推开,露出门内幽深阴冷的甬道。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紧接着,一个身影被粗暴地“拖”了出来!
那人身着粗劣的灰白色囚服,布料肮脏破旧,沾满不知名的污迹。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枯槁的下巴和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嘴唇。
他显然已完全脱力,双腿如同两根软绵绵的面条,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拖行,发出“沙沙”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两名锦衣卫力士如同拖拽一袋无用的垃圾,架着他毫无生气的胳膊,动作冷酷而高效。
就在他被拖出大门门槛的瞬间,一阵萧瑟的秋风猛地卷起地上的枯叶,也掀开了他散乱遮面的头发。
一张脸!
一张曾经养尊处优、此刻却布满惊惶绝望、如同金纸般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朱……朱橞?!”奉天殿广场上,不知是哪个勋贵,失声叫出了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死寂只维持了一瞬。
“轰——!”如同沸油泼进了冷水,整个广场瞬间炸开了锅!
“谷王?!是谷王朱橞?!”
“天爷!他不是……他不是靖难的功臣吗?金川门……”
“对啊!当年开金川门迎燕王……哦不,迎永乐皇帝进城的,除了李景隆,不就还有他吗?”
“怎么……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废为庶人?!禁锢?!”
勋贵堆里,永昌侯蓝玉抱着膀子,浓眉拧成了疙瘩,他眯着眼,死死盯着天幕上那个被像死狗一样拖行的身影,仿佛要从那张扭曲的脸上找出点熟悉的痕迹。好半晌,他才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随即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声音洪亮地嚷道:
“嗨!老子想起来了!是他!就是他!朱橞!太祖爷的十九……哦,序齿十八子!”他朝着天幕努努嘴,对着周围一圈同样陷入回忆的同僚道,“靖难那会儿,金川门一开,李九江(李景隆)那小子,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站在最前面,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是他立的头功!这位谷王殿下嘛……”
蓝玉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促狭,“就缩在李九江那宽袍大袖后头,探着个脑袋,也跟着傻乐呵,活像捡了个大元宝!老子当时还想,这娃儿倒是个有福气的,捡现成功劳!谁成想……”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李九江把自己玩死了,这位‘有福气’的谷王,嘿,也把自己玩废了!真他娘的是难兄难弟!”
定远侯王弼正捏着一块精致的宫廷点心往嘴里送,闻言手一抖,点心“啪嗒”掉在地上,沾满了灰。他顾不得心疼,也凑过来,啧啧称奇:“蓝玉兄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天幕放金川门那段,光顾着看李九江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了,谁还记得他后头还猫着这么一位亲王?这存在感……啧啧,低得跟地上的蚂蚁似的!”
“谁说不是呢!”旁边一位老侯爷接口,“开城门那会儿没几个人记得他,如今被废了,要不是天幕点名,咱都快忘了老朱家还有这么位爷了!这混的……真是绝了!”
众人的议论声中,天幕上,一行冰冷如铁、毫无感情的大字缓缓浮现,如同最终的判决书,重重烙印在朱橞那被拖行的身影之上:
“永乐十五年,谷王朱橞,废为庶人,禁锢新安卫。”
秋风卷过广场,带着深秋的寒意。勋贵们看着那行字,再看看天幕上谷王消失在高墙阴影里的狼狈身影,一时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金川门洞开的荣光仿佛还在昨日,转瞬便是阶下囚的结局。
这巨大的反差,这被遗忘又被迫记起的“功臣”,让这些见惯生死的悍将们,心头也掠过一丝莫名的寒意。这洪武十三年尚是懵懂幼童的朱橞,他的未来,竟是如此一出荒诞而凄凉的折子戏?
天幕的光影流转,聚焦于奢华却弥漫着诡异躁动的长沙谷王府。
不再是金戈铁马的战场,而是阴谋在锦幔绣帷下悄然滋生的温床。
场景一:王府密室·谶语狂想
烛火摇曳,映照着谷王朱橞那张因酒色和野望而微微浮肿的脸。他不再是当年金川门前那个带着几分谌媚与投机色彩的年轻王爷,多年的优渥和永乐帝刻意的纵容,已将他养得骄狂不可一世。他醉醺醺地挥舞着一卷不知从哪个江湖术士手中得来的破旧谶书,唾沫星子喷溅在簇拥着他的几名心腹幕僚脸上。
“看!都给本王看清楚!”朱橞的声音因亢奋而尖利,“‘十八子,主神器’!这谶语,天意昭昭!天意昭昭啊!”他猛地将谶书拍在紫檀木案几上,震得杯盏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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