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宋金对峙,颍州风云
第八章 宋金对峙,颍州风云 (第2/2页)轮到他们时,随即李辰和姜时离从马车中下来,李辰倒是学得很像,自己先下车,随后伸手扶着姜时离下来。
“干什么的?来颍州做什么?”金兵盘问道,随即令人开始搜查他们的马车。
“回...回禀军爷,在下是颍州埠阳县人士,如今挟内人一同赴东京赶考,舟马劳顿,特在颍州留宿一晚。”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金兵看向姜时离,心怀不轨的坏笑了一下,刚想上前搜身,怎料姜时离后退说道:
“军爷!民女已怀有身孕,还望军爷海涵...我和夫君都是本本分分的县里人氏。”
“废什么话!规矩就是规矩,过来!”
金兵见她反抗欲要强施手脚,李辰见状,赶忙上前,乞求道:
“军爷!内人确实已有身孕,这一路颠簸已经很是劳累,还望军爷看在小人....”
“滚开!”金兵一脚给李辰踢了个酿跄,李辰见金兵欲图拉扯姜时离,赶忙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塞了过去:
“军爷!军爷!行行好!看在内人已有身孕的份上....劳烦军爷开恩....”
金兵接过钱袋,在手中衡量了一下重量,随即喜笑颜开,看了眼李辰说道:
“你这士子,还算明事理,罢了,日后考取了功名,可别忘了提携提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辰心中石头落地,姜时离见状也长舒一口气。
随即金兵检查过马车后也没有异样,便放他们入城了。
他俩在颍州城西找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酒肆安置下来。
“没想到这小小的颍州,戒备如此森严,不仅是城门,就连刚刚在街上也一直有巡逻的金兵,我们沿途路过的青楼,酒楼,门口皆有金兵把守,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有所察觉。”李辰关好门窗,还细心的观察有没有人偷听,随后分析道。
“嗯,颍州这种小城居然都如此森严,必有古怪。”姜时离说道:
“按理来说,颍州既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为何金兵会如此戒备?”
“想必是金人害怕我们这些人混入士子队伍进京,特地在汴京周围的各镇布下严格关卡。”李辰说道,他随即打开了颍州的地图仔细查看。
“没这么简单,金人若要戒严,一定是戒严汴京,他们不可能分得出那么多的兵力将每个城都戒严一遍。颍州必定有他们的谋划之处。”
姜时离的分析比起李辰来更具头脑,只是她目前还未得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奈何天色将晚,只能明天再做打算。
“夫人说得是。”李辰假装附和,随即宽衣欲往床上一躺,谁料姜时离见状,一手拽住了他,抢先坐到床边。
“起开!”姜时离没好气的看着他,随即从床上拿出一床被子扔到他手里,望着地上说:
“你,睡地上。”
李辰有苦说不出,但是只能照做,略带不甘的铺着地铺。
“你要是敢起歹心,我就阉了你。”姜时离故作狠态的说,随即扭头躺下。
两人随即陆陆续续睡去。
第二日清晨,随着嘈杂的市井声,街上开始叫卖起来,李姜二人也陆续苏醒。
二人稍微收拾一番,便出门搜寻消息。
只见颍州城中的市井,还算是井井有条,金人自从占领了南宋的城市,为了更好的管理,让宋人诚服,一切都维持宋人的习惯和礼节。街上有挑着大饼贩卖的小商贩,街道的两侧是开着店铺,开门要喝的小二们,虽然看着热闹,但是毕竟在金人的统治下,还是多少蒙上了一层不详的气息。
“侯爷车马,通通闪开!”
突然,身后马蹄疾驰,百姓们都被吓得纷纷让道,但见最头头的一队骑兵呼啸而过,跟着的是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马车两侧均有骑兵护卫,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贺”字。
姜时离和李辰见状,连忙在一旁驻足观看。
“这人是谁啊,好生气派?”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
“哟!这话可说不得!”
“这可是当今的贺侯爷,你们说话小声点!”
见百姓们都有所忌惮,李辰和姜时离对视一眼,随即他刻意挤到百姓中问道:
“老乡,是哪位贺侯爷啊?在下赴京赶考路过此地。”
“亏你还是读书人,贺侯爷都不认识?”一个老乡说道,随即他示意李辰凑过来,低声说:
“这贺侯爷原是宋朝的丞相,之前听说给金人开路,导致金人攻进临安烧杀抢掠,最后还杀害了圣上先给金人,然后就跟着金人回到汴京当侯爷去了,最近不知怎的突然带着兵马来到了颍州。”
李辰听罢,随即回到姜时离身边将此消息转告。
姜时离听到贺温这个名字,瞬间怒火攻心,那一时间,曾经的悲惨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没想到此人不仅没遭到报应,反而在淮北当起了侯爷。
她尽力平复情绪,让自己回复冷静和理智。李辰见她神色不好,赶紧带她离开。
他二人来到一偏僻处,此时姜时离已经变得清醒,她舒了口气,说道:
“看来,颍州果然有大事发生,没想到这奸相居然带兵来颍州了,速将此事记录,随即用暗号联系城外的接应队伍,把消息传回大营。”
李辰点头认同,随即让姜时离在原地等候,他去去便来。
此时,巷子的尽头一队穿着朴实的过路商贾,正在监视着他们。
很显然,他们自从在集市上打听贺温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速去回报,其余人分成两队,一队跟上刚刚走的那个男的,一队跟着那个小妮子。”此时他们的头发话了。
二人分别后,姜时离也欲回到住处,但是敏觉的她,察觉到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便自顾自的逛起了街,路过一处裁缝店,她走了进去,假装要试料子,实际上是借用店内的铜镜来看看门外是否有人跟踪自己,只见铜镜映出了门外却有鬼鬼祟祟几人,她当即判断已经被跟踪了,但是凭借着敏锐的头脑,不慌不忙的比试着不同的料子,门外几人见她还呆在店中,便也暂时放松了警惕。
“敢问店家,小女子突感不适,可否能借用一下,里间如厕?”她随即问道,又陌陌的拿出一些碎银,说道:
“这几批布料尚佳,劳烦店家帮我包起来。”
店主人见状,欣喜的告知她怎么走,随即开始打包,门外的人暂未察觉到什么异样,继续监视着。
姜时离找到了厕所,随即细心观察,发现可以越墙到另一条街巷,她当机立断,敏捷的翻墙而走,不愧跟孟若清学过一些身手。
过了许久,门外的人感觉不对,虽说她进店了,但是消失视野许久,便决定收网,重进去一阵搜寻,怎料店主人也一无所知,当他们找到厕所,发现厕所后面的高墙时,知道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与此同时,李辰便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辗转过几条小巷后,也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他不由得慌乱起来,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竟然直接想把腿跑路,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突然从道路尽头走出将他死死围住。
随后,李辰被五花大绑带到了侯爷府。
“启禀侯爷,此人是我们在城西抓获的,鬼鬼祟祟,一定是宋人的探子!”
此时,李辰被捆绑着丢到了大厅中央,他企图挣扎,发现绳索把他勒得死死的,越挣扎越紧。
贺温不慌不忙得品着茶,细声说道:
“说说吧,你是何人,来颍州所为何事?说对了本侯爷念在同族的份上,或许可以免你一死,说错了,那就只能剁成块喂我家的狗了。”
贺温看似温和的语气中带着杀气,那又高又细的说话声调,让人听着都不免心头一悸。
只见军士取下了李辰嘴里的布,李辰倒也展露出自己阳刚的一面,大笑说道: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哟,还是个读书人?”贺温见他出口不凡,随即问道:
“你在宋庭居何官职啊?”
李辰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花肠子,回复说:
“无可奉告!”
贺温冷笑了一下,随即手下人立刻知其意思,几个军士对着李辰一阵拳打脚踢,打了足足三分钟,李辰此刻是头破血流,痛苦无比,在地上蜷缩着,鲜血流了一地,眼睛,鼻子,嘴角都在往外渗血。
“年轻人,想清楚了再回答,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
贺温放下茶杯,随即示意手下牵来一条狼狗,这狼狗嘴角留着哈喇,饥肠辘辘,对着李辰肆意嘶吼,若不是有绳子牵着,怕是会直接扑上来将李辰咬死。
李辰心里防线终于被击溃了,他本就是一孱弱书生,今日还是有生之年第一次遭受毒打,打得他差点晕死过去,浑身疼痛无比,加上一旁的狼狗欲要把自己当成盘中美餐,他连忙大喊我说我说,紧接着连滚带爬的看向贺温,眼神中满是求饶。
贺温见此,目的已经达到,便让人拿了张椅子扶着他坐下。
“小...小人本是宗州人士...举人出身...”他连说带哭的把自己的身世数了一遍。
“看不出来,你还颇有胆识,居然主动要前往军中。”贺温冷笑道:
“我且问你,你们的主帅陈雁如今身在何处?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殿...殿帅如今,身在徐州大营...他...此番派我来....是...为了打探...金兵虚实....”
李辰知道这话一说,他此生便再难回头,但是眼前的皮肉之苦和即将到来的非人折磨,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怯懦。
随即贺温又询问了他一些宋军的问题,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全盘托出,只期待着贺温能放过自己。
“禀侯爷,还有和他同行的一女妮子,但是这妮子实在了得,我们的人跟丢了,还请侯爷恕罪....”一旁的军士说道。
“自己下去领板子。”贺温倒是无情的说,随即看向了李辰:
“年轻人,这个女子是何人?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李辰此刻虽然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但是心里还是想保护姜时离,便胡捏乱造了一些话,说自己根本不认识,结果眼神中透露了心虚,被贺温察觉,随即又要将他毒打一轮。
李辰知道刚刚的毒打已经是让自己痛不欲生,这要是再打一次,自己恐怕要命丧于此,心中一横便将姜时离全盘托出。
“有趣,这宋朝是无人可用了吗?居然女人都去军营了?”贺温说罢,随即在场的属下们都哄堂大笑。
“姜姓女子....”他心中略过一丝回忆,自己的曾经的死对头,也有一独女,该不会这么巧吧?
他随即吩咐了左右,不久后,一个身穿金廷官袍的宋人,来到了大厅。
“王某见过侯爷!”
此人之前是贺温手下的鹰犬之一,曾经帮助贺温屠杀忠良,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临安大劫后,他随贺温北遁,如今在金廷任职。
“本侯爷记得那个死去的宋军统帅姜长云有一独女,还请王大人细细说来。”贺温让人给王大人赐座赐茶。
“回侯爷,下官当年在户部奉侯爷旨意,调查朝中大将们的家眷,对此确实略知一二,姜长云和其夫人徐氏确有一独女,其名唤作姜欣。当年临安城破,姜长云和徐氏均已被我大金斩杀,其女与管家不知所踪,下官猜测是当年大战之际,姜长云念其女年幼,故让人将其送离了临安。”
贺温听后心中顿时有了答案,随即问李辰:
“你口中的姜姓女子年方几岁?”
李辰听着云里雾里,他丝毫不知道,姜时离竟然是将门之女,自己与她在宗州多年,还天真的以为她是孟先生家的女佣。
看着一旁威胁的军士,李辰赶忙说道:
“回侯爷....她今年应该二十有二....”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贺温终于想明白了,他看向李辰,示意他有什么就赶紧说出来。
李辰自知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要是再不配合怕是小命不保,便说:
“她...她此前确实唤作姜欣,与小人在宗州相识...寄居在孟若清先生家中...后自行改名叫姜时离投军....”
“孟若清?哈哈哈哈,一条敢当朝顶撞我的死狗,如今这群人是真齐了。”
贺温和王大人互视一眼后奸笑起来,当他听到孟若清的名字后,他已经知晓了全部,原来当年孟若清本是一腔热血,欲报家国,怎料看不惯贺温等奸佞在朝中作为,便在皇帝生辰时,当众写了一首讽刺的诗词,暗讽贺温和彭祈奸佞当道,天下鸡犬不宁。
贺温随后通过手段将其排挤出京,后又派人在他返乡路上截杀,他妻女都惨遭蒙难,只有他自己掉落山崖侥幸逃过一劫,此后他便来到宗州隐居...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贺温的手笔。如今,他只要抓住姜欣,用姜欣来威胁陈雁,便可使宋军不战自溃。
“李辰,本侯爷再给你个机会。”贺温心怀不轨的看着李辰说道:
“本侯爷原是宋朝丞相,但是皇帝软弱无能,天下迟早易主,本侯明智,才及时弃暗投明。如今成了这大金的侯爷,同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好歹也饱读诗书,在宋朝不过是一芝麻大小官职,得不到重用,宛如一只蝼蚁。但是你如今归降我大金,找到姜欣助我大金击退宋兵,那便是奇功一件,本侯自当上报陛下为你请功。”
李辰如今已别无选择,如果真如他所说,能在金廷立下奇功,当上大官,倒也未尝不可,他随即表示愿意归降,还主动请缨带人前往搜寻姜欣。
“启禀侯爷,小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倾心于姜欣多年,如果在下能找到她,还望侯爷能主持我俩的婚事.....”
他的如意算盘终于打完了,所谓的投军,所谓的报国,到头来终归不过是想占有姜欣一人,不管是在宋还是在金,对他而言都无可厚非,如此丧尽人伦的人,果真姜欣看他不入眼。
“哈哈哈小事一桩,传本侯令,全城戒严!不可放过一只苍蝇,将颍州翻个底朝天,给我把姜欣找出来!”贺温随即下令道。
一时间,鹰犬们纷纷出动,整个颍州瞬间笼罩上了可怖的阴霾,金军官兵们不分青红皂白,肆意闯进寻常百姓家中,各种娱乐场所均遭到金兵的暴力搜查,此刻的城中一片怨声载道。
好在是姜时离摆脱跟踪后,第一时间想方设法联系到了接应小队,随即将宝贵的消息传递了回去。她如今已得知全城已经戒严,金兵们拿着自己的画像挨家挨户的搜查,她知道自己躲在酒肆之中不是长久之计,于是连忙收拾东西出逃。
她东躲西藏,隐蔽的来到城门处,但见城门中多了数倍的守军,城中各处都已贴满自己的画像,并且悬赏万金。她此时此刻也猜到李辰必然是投敌了,不然自己的消息怎么会让金人得知从而全城搜捕。
灵机一动的她看见城门处护城河的水沟。
没办法,她只能暂时躲藏在水沟旁的洞里。
街道上,鼻青脸肿的李辰骑着马,带着金人鹰犬搜寻,他虽已投敌,但是他还是想比金人先一步找到姜时离,若是能劝降她,也能免受金人的手段,若是不能劝降....那就不能怪他强娶了,他今天势必要占有姜欣。
密林间,宋军快骑正在策马疾驰,将消息传回大营。
陈雁自姜时离出发后,每日心中都颇有牵挂,虽说他知道姜时离的头脑,但是她毕竟第一次做这种高危的间谍,难免会有差池,对于间谍来说,再微弱的细节最后都有可能是致死的关键。
果不其然,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飞骑在中军帐外停住,战马的急喘说明了一切,军士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急忙冲进了中军帐。
“启禀殿帅!不好了!金人在颍州集结了大量兵马,由叛贼贺温坐镇。末将回来前,姜都虞和李参事已经暴露,颍州全城戒严!”
“什么?!”陈雁听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将们听了也是气愤填膺,他们早就想把贺温千刀万剐,如今得知他坐镇颍州,加上姜李二人目前生死不明。
陈雁面无表情的盯着案上的地图,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是他们暴露被俘,他也做好了率大军前去救援的准备,怎料传来的还有另一则消息,那便是贺温坐镇颍州。
此时众将军们议论纷纷,文至诚见状,也阻拦不了大家的如荼愤怒,他焦急的环顾,又看向帅位上一言不发,脸色青白的陈雁,心中也是急火攻心。
张凌天上前跪拜请命道:
“禀殿帅!末将愿为先锋,攻入颍州,生擒贺温,报血海深仇!”
魏澈也随即上前:
“禀殿帅!末将也愿为先锋,随张将军一并生擒贺温!”
“末将也愿往!”
“生擒贺温!”
“报仇雪恨!”
一时间,中军帐内人声鼎沸,十几位将领纷纷跪地请缨,文至诚想制止,但是无论他喊得再大声,都压不住众将的嗓门。
陈雁紧闭双眼,靠在帅椅上,头稍稍后仰,面色凝重。
此时由于过度的吵闹,有的将军开始主动维持秩序:
“别吵了!殿帅还没发话!让殿帅思考思考!”
随着大家慢慢的互相告知,嘈杂的人声渐渐消散,与之而来的是一片寂静,大家都纷纷把目光看向陈雁,默默地看着他。
文至诚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忧心忡忡的看着陈雁,沙哑的喊了一声:
“殿帅....”
陈雁缓缓睁开双眼,随即环顾了一下众人,慢慢用手扶着把手,站起身来。
“没我的命令,不可动一兵一卒。违令者,军法从事。”
他冷冷的说完,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向门口走去。
“殿帅!殿帅!”
将军们纷纷欲挽留,只是陈雁像是听不见一般,走出了中军帐。
“军师!这可如何是好!”
终于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文军师,如今殿帅出门而去,大家纷纷围在军师面前,请求他去劝说殿帅出兵。
“够了!”文至诚罕见的发飙了,大喝一声,众将军见状也不敢作声。
“殿帅既已下令,我等自然无条件服从。”他随即说道。
“可是军师!如今那奸贼贺温就在颍州,姜都虞也生死未卜,我等岂能坐以待毙!”
张凌天不甘心,眼含热泪的说道。
“你们可知,这一切都是金人设好的陷阱!”文至诚看着众人,语重心长的说:
“金人如今以贺温和姜都虞为诱饵,引我军前去攻打颍州,他们调集了重兵,一旦我军前去,便是瓮中之鳖,届时我十万大军将万劫不复,北伐大业亡矣!”
文至诚把金人的阴谋说了出来,众将听后,都沉默不语,呆坐在原地。
陈雁出帐后,他百般愁绪,独自一人眺望天边。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深知这是金人的诡计,如若出兵,届时将至大军于万劫不复之地,如若不出兵,那时离.....
他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绝不能为一人而忽略全局。但是他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时离命丧金人之手.....
醒醒!她不是姜欣!
她是不是姜欣都得救!她是大宋之才!
陈雁!为救一人,明知龙潭虎穴,也要置三军将士生死而不顾吗?
他脑子里开始出现幻想,一方面是自己的心声,一方面是姜帅对自己的严厉教导。
他感觉脑子里一阵疼痛袭来,痛得差点让他站不住脚。
迷茫,踌躇,这难道就是为将者必经之磨难吗?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阿雁,你记住了吗?”
孟若清的话在他脑子里回荡。
“为将者,每一道抉择都决定了数万人的生命,不骄不躁不弃不阿,方能力挽狂澜,死中求生。之锋,你做好准备了吗?”
姜长云的话此刻亦浮现。
风中吹来孤独,夜色驱散了死寂。这一刻,仿佛天地之息已然静止。
留给他的,是他自己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