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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千江

第一章 千江 (第2/2页)

老李蓄力一脚,狠狠踹开虚掩的防火门!刺骨的夜风裹挟着天台特有的空旷气息猛灌进来!
  
  “警察!不许动!!”老李爆喝,与两名警员如同猛虎出闸,瞬间突入天台,枪口齐刷刷锁定前方!
  
  惨淡的月光下,一个穿着深色兜帽卫衣、身形瘦削的青年女人缓缓转过身。面对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和随后跟上的林岚,她脸上竟无半分惊慌,兜帽下几缕黑色长发被夜风吹动。她的目光越过警察,直接落在林岚身上,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奇异而…柔和的笑意。
  
  “小子,”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像在闲聊,“你是有几分真本事。可惜啊…有些浑水,蹚不如不蹚。”她微微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林岚,看向更远的虚空,“这世上有些人,是活该下地狱的。老天爷不收,总得有人…替天行道。”话音未落,她竟毫不犹豫地向后一仰,身影瞬间消失在漆黑的楼宇边缘!
  
  “别跳!!”老李瞳孔骤缩成针尖,一个箭步猛扑向天台边缘,手指只来得及擦过冰冷刺骨的空气!楼下,沉闷的撞击声隐约传来,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上。
  
  死寂。
  
  只有夜风呜咽着穿过空旷的天台。
  
  林岚站在原地,一言未发,脸上也未见震惊,只是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女子最后那“替天行道”的话语,像淬毒的冰针扎进他心里。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天台,最终定格在大门右侧角落——那里,用暗红发黑、散发着浓重腥气的液体(极可能是鸡血混合了其他秽物),画着一个扭曲怪异、从未见过的符阵。阵纹透着一股子阴损狠厉,绝非正道路数。
  
  “老李!”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五楼公共储物间!找到凶器了!一把带血的榔头,和法医说的钝器伤完全吻合!”
  
  老李撑着冰冷的护栏边缘,缓缓直起身,脸色铁青。他摸出烟盒,手指微颤地点燃一支,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直冲肺腑。周围的警员一片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挫败和难以言喻的沉重。今天这事,办得太憋屈了。
  
  林岚走到天台边,低头望向楼下那片被警车灯光逐渐照亮的混乱区域,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老李,这事…怕没那么简单。不管她做了什么,这决绝一跳…不像单纯的畏罪。”他顿了顿,目光如电般射向老李,“她和死者张海,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张海生前有孩子?”
  
  “孩子?”老李夹着烟的手指一顿,烟雾缭绕中,他猛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负责信息核查的警员。
  
  那警员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李队,死者张海的信息里有。他有个前妻和一个女儿,大概半年前离的婚,母女俩搬回贵州省老家了。我们正打算天亮后去走访…”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走访记录里提过一嘴,邻居反映…张海生前酗酒,有…家暴史。他前妻身上…经常带伤。”
  
  最后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在天台死寂的空气中,激起了无声却汹涌的暗流。
  
  “家暴…贵阳老家…”林岚的目光扫过楼下那片被白布覆盖的、小小的轮廓,声音轻得像叹息,“老李,你先跟上面汇报吧,就说…凶手已经…跳楼了,畏罪自杀。然后,重点查查这姑娘的来历,和张海到底什么关系。”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笃定,“这事,没完。”
  
  他又抬眼看了看天台方向,补充道:“上面那个阵,别让人碰,等我明天过来处理。现在脑子发木,一时半会儿想不起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说完,他不再看楼下,转身径直走向楼梯口,身影融入了昏暗。
  
  老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快速交代了旁边的警员几句,便紧跟着林岚下了楼。在一楼楼梯口的阴影里,老李看着林岚那张被疲惫刻满的脸,放缓了声音:“小林,别往心里去。我们按规矩办差,谁也料不到她…会走这一步。”
  
  林岚脚步没停,声音有些发飘,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规矩。我就是想不通…‘替天行道’?值吗?杀人偿命?那也得看怎么杀,为什么杀。她要是把委屈说出来…未必没有活路。这一跳,什么都没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消失在单元门口透进来的清冷夜风里。
  
  门外,警灯无声地旋转,将警戒线内照得一片红蓝交替。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和警员正围着地上那盖着白布的躯体,动作谨慎而肃穆。
  
  这时,一位穿着常服、气质沉稳的中年警官大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林岚身上。他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郑重地敬了一个礼:“同志你好,我是千江县公安大队队长,王振国。今晚的事,辛苦你了,帮了大忙。”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真诚的感谢,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这位姑娘…唉,我们也很难过。后续工作还需要你理解和支持,今天的情况,请务必保密。该给的协助费用,老李会联系你结算。看你累得够呛,快回去休息吧,听老李说你送了一天外卖又赶过来,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林岚看着王队长肩章上反射的微光,微微欠身,回了一礼,声音沙哑:“谢谢。”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径直走向自己那辆停在角落、沾满灰尘的小电驴。跨上车前,他回头,视线穿过人群找到老李,无声地用口型比了两个字:“查她。”然后拧动电门,小电驴发出轻微的嗡鸣,载着他滑出了小区大门。
  
  凌晨的街道空旷得瘆人。林岚没有右转回他那三百块一个月的出租屋,而是左拐,在下一个路口的24小时便利店门口停下。他进去,很快又出来,手里多了一包最便宜的烟和两罐冰啤酒。
  
  他把烟揣进兜里,单手抠开一罐啤酒的拉环,“呲——”的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苦涩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燥热和那沉甸甸的疑问。他不再看手机,也没有目的地,只是任由小电驴以最低的速度,载着他和他手里的啤酒,在空旷的马路上晃晃悠悠地前行,像一个迷途的幽灵。
  
  目的地是江边。千江市被一条宽阔的大江一分为二,江上横跨着灯火通明的千江大桥。等他晃到江边一处无人的堤岸时,远处的天际线已经透出一点点青灰色,快凌晨四点半了。
  
  夜巡的民警骑着摩托路过,车灯扫过他和他手里捏着的啤酒罐。民警放缓车速,看了他一眼,没闻见浓重酒气,也没见他蛇行,只是疲惫写在脸上,便隔着车窗喊了一句:“哥们儿,注意安全!靠边点儿骑!”林岚没什么反应,只是又灌了一口啤酒。民警摇摇头,加起油门走了——骑电动车喝啤酒,不犯法,顶多是看着让人担心。
  
  林岚停好车,走到江堤的石栏边。脚下,黑沉沉的江水无声地流淌,倒映着对岸稀疏的灯火和天上几颗不肯隐去的寒星。凌晨的江风带着深秋的湿冷,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像他此刻纷乱又近乎麻木的心绪。他沉默地望着江面,任由那冰冷的苦涩和烟草的辛辣在肺腑间弥漫开。
  
  “替天行道…”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反复扎进林岚的脑海,与那女子跃下前“柔和”却空洞的眼神死死纠缠。
  
  她坠向黑暗的最后一瞬,究竟在想什么?是解脱的快意?是为至亲讨回“公道”的满足?还是对这浑浊世道彻底熄灭了最后一点星火?
  
  张海那张未曾谋面、却因家暴劣迹在想象中扭曲狰狞的脸与女子纵身一跃时那单薄如纸的身影,在他眼前疯狂闪回、重叠。
  
  “值吗?”林岚对着脚下吞噬一切的漆黑江面,无声诘问。
  
  法律自有它的秤砣和锁链。再深的恨,再滔天的冤,诉诸于私刑,最终搭上自己的性命,把一切可能(公理、真相、甚至一丝救赎)都砸得粉碎…这真的值得吗?
  
  她明明有机会的。哪怕是被冰冷的手铐锁住之后,她依然可以撕开张海的画皮,把他的罪行血淋淋地摊在阳光下,让法律的铡刀落下,也给自己挣一条…或许狭窄、但终究存在的生路。
  
  可她选了最惨烈的路。用生命完成了最后的控诉,也亲手,封死了所有通向真相的门。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喃喃着,又灌下一大口啤酒,冰凉的苦涩在喉间炸开,却压不住心头的燥郁。
  
  是啊,什么都没了。她是谁?和张海的前妻女儿究竟是何渊源?那一身阴毒邪门的本事师承何处?所有的疑问,都随着那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地面的钝响,坠入了无底深渊。
  
  她死了,张海魂飞魄散,只留下天台角落里那个鬼画符般的邪阵,像一只嘲弄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一地狼藉的谜团。
  
  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混杂着无名怒火,狠狠攥住了心脏。
  
  这火不仅烧向那个施暴的畜生张海,也燎向那个轻易放弃生命、让真相永埋黄土的女子,更焚向这***、总把弱者逼到绝境的世道!
  
  他烦躁地将烟头狠狠摁在冰冷的石栏上,“嗤”的一声轻响,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熄灭,只留下一小块焦黑的印记。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像催命符一样剧烈震动起来,微信提示音短促地响了好几声。
  
  林岚皱着眉,带着被打断的愠怒掏出手机。屏幕惨白的光刺得他眯起眼。是老李。好几条语音信息。
  
  他戳开第一条,老李沙哑疲惫的声音立刻挤进耳朵:“小林,还没歇着吧?王队这边刚开完紧急通气会,那姑娘身份…摸清了。叫李欣,23岁,老家…贵阳华镇。不是张海前妻,是前妻李梅收养的表妹。”
  
  林岚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第二条语音无缝衔接,老李的声音更低更沉:“联系上贵阳那边了,派出所的兄弟连夜敲开了李梅家的门…她和她闺女…唉,状态糟透了。
  
  李梅一看到我们传过去的李欣照片,当场就崩溃了,哭晕过去两回。小姑娘也在旁边抖得跟筛糠似的…她们坐实了,张海就是个畜生!长期家暴,
  
  尤其离婚前那半年,变本加厉,李梅几次被他打进医院,有报警回执,有医院伤情证明…可你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那时候…唉,调解为主,和稀泥了…”老李重重叹了口气,
  
  “李梅说,她这表妹李欣,从小就是个烈性子,最疼她这小外甥女,跟她这个表姐也亲得像亲姐妹,对张海那是恨得牙根痒。离婚后没多久,李欣就说要出去打工,突然就消失了…谁能想到…她来了千江…”
  
  老李顿了顿,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还有个事…李欣很早之前,买过一份大额人寿保险,受益人…填的是李梅。”
  
  林岚面无表情地听完,默默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啪”,防风打火机的火苗跳跃,映亮他眼底深不见底的疲惫。他狠狠吸了两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才缓缓吐出,融入江边的夜雾。
  
  “表妹…收养…关系好…贵阳…出门打工…”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目光投向黑沉沉的江水,仿佛要看透那水面下的秘密。忽然,他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短促地笑了一声:“呵…贵阳…原来…是巫蛊啊…”
  
  像是被自己点破的答案刺痛,他眼神复杂地望向千江大桥对岸那片模糊的灯火:“我说那鬼阵法怎么透着一股子邪性,路子野得没见过…贵阳啊…”他长长吁出一口带着浓重烟味的白气,“有几年…没回去了呢?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瞬间将他拖入了记忆的泥沼。
  
  “咱们说好一辈子哦~”清脆的笑语犹在耳边。
  
  “谁先放手谁是狗!”少年意气,凿凿誓言。
  
  “你能不能别烦我了?!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消息?别再给我发了!都分手了你有完没完?滚!我不想再看见你!!”尖利刻薄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底最软的地方。
  
  相识的悸动,相知的温暖,相爱的炽烈…最后都在日复一日的嫌弃、厌倦和不耐烦的冰水里,熄灭了所有光热。画面在脑中疯狂闪回,最终定格在那张写满厌恶、决绝的脸。
  
  “呵…”林岚自嘲地咧咧嘴,指尖的烟灰簌簌落下,“也是…那时候的自己,确实烂泥扶不上墙。现在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和沾着外卖油渍的裤腿,“…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股破罐破摔的狠劲,望向江对岸那片属于繁华的璀璨灯火,竟突兀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过去嘛!不就是给现在当垫脚石的?过去了就他妈过去了!多大点事儿!”笑声在空旷的江岸上传开,带着几分强撑的狂放和更深沉的落寞,“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更乖!”
  
  笑声戛然而止。他不再看那江水,也仿佛甩掉了所有粘稠的思绪,利落地转身,走向那辆忠实的小电驴。跨上车,拧动电门,老旧电机发出熟悉的嗡鸣,载着他和他满身的疲惫,一头扎进城市边缘尚未苏醒的昏暗里。
  
  刚驶出几十米。
  
  “支付宝到账,两——千——元——”冰冷的电子女声,毫无感情地划破了凌晨的寂静,也像一枚精准的现实图钉,把他刚刚强撑起来的、飘在空中的那点“洒脱”,狠狠钉回了地面。
  
  “真好啊,他妈的,两千块大洋呢”
  
  林岚听着手机支付宝收款的声音,无语的吐槽着。“玛德,下个月的房租和饭钱都有着落了,明先给房东把房租给遇上先”
  
  “操,两千块,不愧是公家活,给的还真“多””
  
  小电驴的嗡鸣声载着他和他的满身疲惫,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向着城市边缘那个三百块一个月的“窝”蜗行。路灯的光晕昏黄而稀疏,拉长了他孤零零的影子,投在冰冷空旷的路面上,像个被遗弃的破布偶。
  
  回到那片被遗忘的城中村时,天边已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鱼肚白,但这里依旧沉睡在浓重的阴影和混杂的异味里。
  
  公共厕所的铁皮门在晨风中发出吱呀的**。林岚锁好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小电驴,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摸索着掏出钥匙,捅进那扇老旧的木板门锁孔。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味和廉价香烛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他没开灯,也懒得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点微弱天光,他像个游魂一样挪到床边。
  
  身体里最后一丝支撑他的东西仿佛被那声“到账”彻底抽空,连带着一夜的惊心动魄、愤怒、困惑、还有那些翻江倒海的回忆,都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沉重,狠狠压了下来。
  
  他甚至来不及脱下沾着灰尘和莫名寒气的外套,也顾不上裤子上可能蹭到的什么,就那么直挺挺地、像一截被砍倒的木头,“砰”地一声砸在了那张硬板床上。薄薄的床板发出痛苦的**,灰尘被震得在微弱的光线里飞舞。
  
  意识几乎是瞬间就模糊了。身体各处积累的酸痛、精神透支的眩晕、还有内心深处那块被反复撕扯的旧伤疤,一起化作了汹涌的黑暗,要将他彻底吞没。
  
  就在这意识沉沦的边缘,一个硬物硌在了他的后腰。
  
  是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他随手扔在床上,忘了里面还装着那枚沉甸甸的“五雷号令”令牌,还有画符的笔墨。
  
  令牌坚硬的棱角隔着薄薄的帆布和外套,顶得他生疼。这熟悉的、带着点香火气的触感,像一根细针,在他沉入黑暗前,极其微弱地刺了他一下。
  
  “贵阳…巫蛊…阵法…李欣…保险……”
  
  这些碎片化的词语,带着江风的冷冽、啤酒的苦涩、老李语音的沙哑、还有记忆中那张决绝的脸,如同失控的走马灯,在他彻底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秒,疯狂地、无序地在他混沌的脑海里旋转、碰撞…
  
  最终,一切归于沉寂的黑暗,只有身体深处传来的、骨头缝里透出的极致疲惫,证明他还活着。
  
  他睡着了,或者说,是昏死过去。
  
  呼吸粗重而缓慢,眉头即使在深眠中也紧紧锁着,仿佛还在与那些解不开的谜团和沉重的过往搏斗。洗得发白的外套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一只脚上的鞋子甚至都没脱,悬在床沿外。窗外的天色,就在他这毫无防备的、近乎昏迷的沉睡中,一点点亮了起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会驱散夜晚的寒冷,照亮城市的繁华,却暂时照不进这间三百块租金的、堆满疲惫和秘密的小屋。
  
  而天台上那个用鸡血绘就的、扭曲诡异的巫蛊阵法,还在安静的运转着。
  
  下午的阳光照进了破旧的出租屋,
  
  下午的阳光照进破旧的出租屋。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闹钟的聒噪把沉睡中的林岚硬生生拽回现实。
  
  他摸索着关掉闹钟,翻身坐起,眼睛都没睁就从兜里摸出烟,点上猛嘬了两口。老烟枪了。
  
  等一根烟快烧完,林岚才敲了敲发昏的脑袋,叹了口气。
  
  “操,该跑外卖了……等会儿,”他动作一顿,“昨天那阵还没弄完……哪儿的来着?哦,对,贵阳那巫蛊。”
  
  “嘶……我操!”腰上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痛,林岚呲牙咧嘴地掐灭烟头,把硌在腰下的背包拽下来扔在桌上,整个人瘫回床上,“操操操!疼死老子了!”
  
  他想起来,昨晚睡迷糊了,背包垫在腰下,里头那块硬邦邦的五雷号令顶了他一宿。“祖师爷不会降罪吧……”他嘟囔着,挣扎起身,挪到堆满法务用品的桌前。
  
  “这阵……怎么破呢?”他抓了抓头发,“算了,先弄点雷符,不行直接轰了拉倒。”
  
  “咦?”他眼睛一亮,“对啊!直接招李欣的魂问不就得了?顺便给她超度,一举两得!”
  
  林岚咧嘴一笑,转身从床底拖出包,掏出笔墨符纸就画。“招魂符,五雷符,练度符……齐活。一会儿再买点元宝就成。”
  
  画完符,他才拿起手机,看到老李发来的三条语音:
  
  “饭店给你订好位子了,去了报我名儿就成。”
  
  “处理法阵要买啥不?你吱声,反正上头报销,我多备点。不过天台不能烧,得另找地儿。”
  
  “李欣在哪儿学法查清了。教她那老太太,听说李欣用法害人被警察查到牵连到她,半夜直接吓死了。”
  
  林岚听完,一阵无语。“这老婆子,生前怕是没少作孽,沾点边儿就吓死了?算鸟……”他咂咂嘴,“有人请客,今天饭钱省了。哎,妙,甚妙!”
  
  他把符纸和沉甸甸的五雷号令塞进包,往肩上一甩就出了门。门口停着的,不出意外还是他那辆小破驴——这城中村偷车贼不少,可这破车,白送都没人要。
  
  林岚跨上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小破驴,钥匙一拧,电瓶发出几声病恹恹的**,好歹是启动了。车身晃荡着,载着他驶出狭窄的巷子,汇入午后嘈杂的街道热浪里。
  
  “妙甚妙?妙个屁!”他一边小心避开路中央坑洼,一边吐槽,“老李这铁公鸡,请客八成又是街角那家‘老刘快餐’,十五块钱管饱的盒饭…报销倒是积极,烧元宝的地儿还得老子自己踅摸,真他妈麻烦。”
  
  阳光晒得柏油路发软,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路边摊油炸食物的混合气味。林岚的腰还在隐隐作痛,背包里那块沉甸甸的五雷号令硌着他的背,时刻提醒着他这趟出来不只是为了吃饭。
  
  小破驴吭哧吭哧地爬上一个缓坡,前面不远就是老李说的那家饭店——居然不是“老刘快餐”,而是个门脸稍大点、挂着“福满楼”招牌的馆子。林岚有点意外,心里那点对盒饭的嫌弃顿时烟消云散。
  
  “哎呦喂,老李这次下血本了?”他眼睛一亮,麻利地找了个缝儿把车塞进路边电动车堆里。
  
  他走进饭店,挑了个挨门口的位置坐下。“老板,菜单!”招呼完,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微信列表里划拉,头像一个个闪过。“贵阳……”他嘀咕着,“没钱,去了也白搭。李欣这事儿,一会招魂问清楚,超度了一了百了。
  
  她姐李梅那边有保险赔偿款,娘俩日子能过……这傻女人…哎……”他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烧元宝的地儿……算了,一会儿跟老李说,去城东,东岳观后面烧,那儿清净,也合规矩。”
  
  “帅哥,吃点啥?”老板娘拿着菜单,笑盈盈地站到桌边。
  
  林岚接过菜单,眼珠子在价格上溜了一圈。“啧,报销也不能太离谱……”他盘算着,“老板,皮蛋豆腐,回锅肉,拌猪头肉。再来碗米饭,一瓶冰镇可乐。”
  
  点完菜,他起身溜达到门外点烟。午后的太阳依旧晃眼,但风里带点凉气,吹散了点燥热。“这小地方待着是舒坦……”他嘬了口烟,眯眼望着街景,“贵阳……操,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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