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些遗憾
第十二章 那些遗憾 (第2/2页)他光着脚,蹲坐在原地,眼泪仿佛雨滴的继续。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尽管跟小孩子拉勾的举动不足为信,但对他天真且幼小的心灵而言,童心是不可欺骗的,而欺骗是天大的事,是不可原谅的。
我看到小伟极度失望地蹲在泥地里,雨靴也不穿,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你说不走的,你说不走的……”
我担心他着凉,更担心他一不留神跌到河沟里,便劝他赶紧穿上雨靴回家。
许是觉得脚下有点凉,小伟便捡起雨靴。他蹲在地上,一边穿雨靴,一边仍旧哭个不停。
“对不起,哥哥今天还有事,必须得走了。等以后有机会,哥哥还会回来看你的!”看着他满脸泪花的样子,我心疼极了,不住地安慰,然而却始终下不了留下来的决心。
“我不信,我不信!我就要你今天留下来!”小伟蹲在河沟边,用手拍打着浑浊的水流,即便脏水溅了满脸满身,他也不在乎。
“听话,回去吧……”无论我怎样安慰,小伟就是不死心,一个劲地重复刚才的话。
“要不,阳阳你今天就留下来?”最后李叔也心软了,开始劝说我。
我用力摇摇头,然后走近李叔:“不如,给他个东西留作纪念吧——可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我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不免有些失落。
“把我的指甲刀留给他吧,就说是你的。”李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带圆环的指甲刀,然后悄悄交到我手里,生怕这这微小的举动被小伟看到。
“这个指甲刀你拿上,留个纪念吧。”我重又跳回到河沟中间的高地上,把指甲刀远远地抛在小伟脚边。此时那块高地已经比刚才缩小了一大半,并且还在不断地被河水淹没。即便如此,我也不敢跳回到小伟身边,生怕他拉住我不放。
“我不要!”小伟生气地捡起指甲刀用力丢回来。他的准头差一些,结果差点扔到水里。我赶忙上前两步,才将指甲刀捡回来,结果鞋头部分还是不小心被河水浸湿了。
就这么走掉,我实在于心不忍,四下一望,发现李叔旁边有个光滑的大石头,就再跳回到李叔身边,然后把指甲刀放在那个大石头上。
“我给你放这里了,你记得过来拿!”我冲小伟指着大石头说道。然后不顾小伟的哭声,便疾步走到李叔前面去,头也不回地往村外的大路方向走。
小伟的哀嚎声渐渐大了起来,最后变成呜咽。我不忍心再听下去,赶快穿过一片茂密的矮树丛,躲到一块他看不见的地方,然后蹲下身子,偷偷观察小伟的举动。
“小伟不会有事吧?”见小伟只是站在河沟边哭喊,我把头深埋在两腿之间,担心地问李叔。
“没事,这孩子就是脾气倔,过一会就想开了。”李叔安慰道。
但我仍旧不放心,有几次甚至都想放弃跟李叔走,回去找小伟了——因为实在不愿看到小伟如此伤心,同时也为他的安全担心。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始终不敢开口,因为心灵深处始终有一个声音,不住地对我说:不可以,你必须学着坚强!
我是一个比较心软的人,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心理防线更容易溃堤。
“李叔,咱们走吧!”我起身对李叔说。我怕再不离开,就真得走不了了。
“再听听,看他回去了没有?”李叔说道。
没想到,此时哭声竟然渐渐近了,绕过林子,小伟挂满泪痕的脸忽然又近了几步——他趟过河沟,竟然快到了我放指甲刀的地方。
“回去吧!”李叔探出身子,对小伟远远地摆摆手。
小伟什么话也不说,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就朝李叔丢过来。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感觉胸口闷闷的,不顾身后的嚎啕声,也忘记了脚下的泥泞,头也不回地往大路的方向狂奔起来。天空还没放晴,被淋透的树木在道路两边静默着,地上的雨水蜿蜒着流淌,而小伟的哭声渐渐远了,以致终于消失不见……
我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低着头,只管看路,心里被无限的愧疚和歉意所笼罩。我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思考着将来如何弥补对小伟的亏欠。
停在路边等李叔追上来后,我们一起走了大约10分钟,终于来到柏油马路上。几辆汽车溅着水花,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慢慢来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我蹲在地上,低着头,长叹一口气,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内心隐隐作痛。
大约15分钟后,公交车来了,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回头朝毛辛村张望一下,确认小伟的身影没有出现,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车门关上,汽车缓慢加速,并向前疾驰而去。
此刻,我既感到轻松,又感到愧疚异常。小伟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他应该伤心地回家了去了吧?那个指甲刀他拿走了没有?他会恨我吗?……种种疑问和不安,搅拌着,如石块一般,横亘在胸中。而心里的内疚,也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何时,窗外又飘起了雨丝。一滴滴斜斜地划过玻璃窗,仿佛小伟挂满泪珠的脸颊。我不敢再去看,将脸扭向车厢内,闭了眼,想闷头睡去,但小伟的身影和哭声却像驱散不去的烟雾,清晰地映照在我的脑海。窗外的风很凉,吹动着我单薄的上衣,使我禁不住感到阵阵寒意。
窗外的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距离小伟的家越来越远,然而我仍旧感觉心里距离是那么近,仿佛一踏进院子,便能看到小伟伤心欲绝的脸庞。我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决然地踏上了归途。
如今想来,我待他那般亲切和友好,或许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大约1小时后,车子终于来到石河市区。马路边有三三两两撑着雨伞走路的人,或急走或缓行,大地四处被淋湿着,马路边有一些小水塘——看样子,石河雨水也下了不少。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情形,无疑再一次熏染着我悲伤的情绪。
因为一句话使小伟的美好幻想破碎,为此,我常常感到懊悔。一路上,我反复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很无情?很自私?可没有人告诉我答案。雨伞可以遮雨,但心里的雨滴,又能用什么来遮挡呢?
本来是一次充满兴奋和期待的旅程,却因为下雨,变成了一场失望之旅。小伟的伤心欲绝,我自认为有李叔的责任,心里不免暗暗怪罪,以致一路上都没怎么跟李叔说话。
一路上,我一直担心着小伟,一下车,便赶忙让李叔给小伟妈妈打个电话。听李叔转述说,小伟已经安全回家了,我才稍感宽心。
跟李叔一同回住所后,我想给小伟写一封道歉信,问李叔借纸笔。李叔却不以为意,劝我不要多此一举:“小孩子没必要,过两天准忘干净了,写啥信呢!再说,他还小,也认不了几个字,费那劲干啥!”
写信只为自己图个心安,但李叔说得也有道理,于是,我只好作罢。
听李叔说,小伟他们家也不容易,盖房子花了4万多,外债还有2万多。他们家里也不算富裕,虽然家具齐全,但也只是撑个门面。李叔这话不假,从他们的朴素穿着,以及这几天吃得的普通饭菜来看,我也深有体会。村子偏僻,加上大部分人家都比较穷,因此很少有外人进他们的村子。而小伟之所以对我一个外来人产生无限美好的遐想,也便多少可以理解了。
回学校几天后,耳畔仍不时回荡着小伟的哭声。我对自己未能践行承诺而深感内疚。“我骗了他。”我在心里反复鞭笞着自己。
因为这一次乡下之行,我不仅心灵受了伤,更和李叔之间产生了罅隙。若不是他带我去村里,若不是他劝我多住一天,若不是……
而由这次事件,我不免又联想起李叔的种种“劣迹”来。譬如他爱抽烟,嘴里总有一股呛人的烟味。而我从小就讨厌抽烟,即便大学舍友也喜欢在宿舍里抽烟,我总会想办法躲到外面去,或者离他们远一点。
又比如,李叔对我的“过分”关心,甚至有点“溺爱”的倾向,也有些让我吃不消。每月50元的生活费不仅月月准时,而且从不拖延。这无形中,又让我增添了某种心理负担。
此外,他还经常请我吃饭,帮我介绍新朋友。说到新朋友,自从答应几个师哥不再结交大一新生后,才过去半年,李叔便又闲不住,开始结实新同学了。当李叔搬回自己房子住时,已经“悄默声”地结交了两个大一新生——真不知道李叔哪里来的闲工夫。
说心里话,我之所以想远离李叔,并不是因为我厌恶他什么,而是觉得李叔过于“老好人”了。
“真的,他人很好。”孟师兄和范师兄常常跟我说。然而,对此我很难感同身受。可能跟我与李叔认识的时间,远没有两位师兄那么久有关。而另一方面,也很可能跟两位师兄更愿意跟李叔交心有关。我常常怀疑,自己之所以想远离李叔,是不是因为年龄差距过大,不习惯与他这样的中年人相处。
有好几次,面对李叔的邀请,我都想拒绝或逃离,面对他掏出的50元钱,也忍不住想推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决绝和无情。李叔帮了我那么多,对我照顾有加,我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无情?
李叔的简朴着装以及他一贯挂在嘴角的笑,总给人以亲切之感;用来遮挡左眼残疾的300度近视变色墨镜,却给人一种傲然不羁和距离感。李叔每月拿着500多元的“退休金”,倒也活得快活自在。但由于他洒脱不羁,乐于助人的本性,几年下来,手头几乎没有什么积蓄。因危楼要拆,新楼需要按照700-800元一平米的费用补差价,但李叔竟然拿不出来。不知道应该为他感到惋惜还是悲哀。
我觉得自己其实不了解李叔,尽管每周有1-2次见面机会,但每次见面,除了吃喝,便是基础性的嘘寒问暖,真正说到心里去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重复了无数遍的话:“把钱当前”“在学校不要乱花钱,我能帮你就帮你”“我不会害你的”……
虽然经历了对小伟的辜负,以及心理上的痛苦和挣扎,但一周后,我终于慢慢想通了。我不能全把责任推到李叔身上,因为说白了,一切还是自己造成的。之所以责怪李叔,完全是不想正视自己的错误罢了。明白了这些,我又从心理上渐渐接纳了李叔。
不知不觉,我在校报记者团已经满一年了。而这一年里,记者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各种主观或客观原因而离开记者团的,约有5-6人。新老更替本是正常现象,然而我却生出不少感慨。因为告别记者团的几人中,至少3人跟我有过采访交集,比如小组长李明哲。
作为学校的传统,大三学生下半年往往要去新疆各区县实习支教3个月至半年。下学期一开学,李明哲便跟着学院同学一起去了南疆某农场区的中学。因此,小组长的职位便暂时空缺下来。
十一刚过,便又到了百团纳新的日子。想不到这次百团纳新,我竟被周老师委以重任——作了校报记者团纳新的组织者。
因担心自己组织不好,怕出各种状况;同时害怕招不到人,有辱使命,因此我极力推脱。但在周老师的一句“我看好你!”之下,我只好勉为其难,应承下来。
不同于大一时作为被招募的对象,只管挑着自己喜欢的社团报名就行;这次我的角色则反过来,需要思考如何吸引新人报名。除了我这个组织者之外,周老师还安排了曹文婷和另一位男生帮忙。有人帮忙,我顿感踏实了很多。
不过,百团纳新活动看似简单,但准备工作一点也不轻松。场地、桌椅、海报、宣传册、签字纸笔等,每样都不能少。去年因为社团人少,采访事情多,所以才给我留下了“校报记者团很一般”的印象。而我不希望新人仍有这种印象。加上周老师放权,因此打算好好搞一下,借机宣传一下校报记者团的风采。
陈永波老师的校报编辑部也安排了三位女生组织招募活动。虽然我们有一定的竞争关系,但大家毕竟都属于校报办公室,因此我和她们一商量,建议联合组织,双方一拍即合。所谓“人多力量大”,东西准备起来也轻松和效率多了。
我们花了一周时间准备,而这一周看似轻松,却也充满了各种细节和挑战。比如,招生海报的文字写什么,方向是什么,字体大小多少,要放什么照片?再比如纳新的摊位摆在哪里,如何不影响大家走路,不暴晒太阳,同时又能让更多人一眼看到我们的宣传物料等等。
细节的地方,尤其是宣传海报,除了几个参与者要认可,还得拿给周老师和陈老师确认,之后才能跑去打印店制作。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我们的准备工作提前3天便已完成。
百团纳新活动第一天是周五,下午没课的几人(包括我)早早搬着桌椅板凳来到踩好点的位置,顾不得吃午饭,便先把各种宣传物料摆开来。准备妥当,才分批去食堂吃饭。等我们都吃完饭时,其他社团才依次摆开阵势。
那天天气有些闷热,时至寒露,但太阳威力不减,大地滚烫。移动、联通、电信三家电信运营商想得很周到,不仅给各类社团免费提供各类印有企业logo的遮阳伞,还免费发放塑料圆扇之类的宣传物料。遮阳伞一字排开,顿时便将热浪尽可能阻挡在外面。遮阳伞下面,各社团的桌椅上,除了宣传材料,还有笔记本电脑等物品,凳子上坐着三两个或闲聊或严阵以待的招募者。他们背后的易拉宝上,生动地描绘着本社团的生机与活力。
中午这段时间,往来吃饭的人很多,但也许是因为热,无一人来我们社团报名,我一度感到焦虑。直到下午4点以后,随着更多社团加入招募场地,往来入场的学生才渐渐多起来,至晚上6-7点时,随着太阳收敛光芒,空气降温,人潮开始汹涌起来。除了摊位上的吆喝声,路边还有不少手持一沓宣传单,冲走过的同学不停分发的社团成员。远远看去,场面很是热闹。
对于同学们提出的问题,招聘者都会耐心且热情地一一解答。此外,照例还有各种武术社团、极限运动协会、街舞社团等在人群当中表演拿手好戏,以赢得观看者的阵阵喝彩与关注。
我对校报记者团&校报编辑部的布置很有自信:展板做得很漂亮、团旗高高飘扬,伙伴们笑脸相迎,热情异常……这都充分展示了我们社团积极向上的风貌。而这种精气神似乎也感染了来往的学生,渐渐地,报名表的名单越来越长。
至晚上结束收摊时,听说有社团一天招聘了50多人!但我们社团也不差,第一天便有近10人报名。这与我们今年打算新增12人(其中,记者团6人;编辑部6人)的目标已经很接近了。当然,这才只是开始。今年周老师打算采取“笔试+面试”的方式筛选新人,要求会比去年略微严一些,因此我们还远远没到可以沾沾自喜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陆续招了30多人,而最终确定参加笔试的人,达到了40人,是目标人数的3.3倍。往年完成七八成就很不错了,今年竟是破天荒超额完成头一次!
周老师和陈老师也不禁喜出望外,并把主要功劳都记在了我和编辑部那位女孩(组织者)的头上。
为了犒劳我们纳新有功,两位老师中午,特地请我们参与纳新的一行六人去中区附近的“于大姐新疆菜馆”,吃了丰盛的大盘鸡。
参加百团纳新,既锻炼了自己,同时又得到了领导的嘉奖,几人心里都美滋滋的。然而,欢愉总是短暂的,一旦从社团的角色,回归到各自的学习和生活,大家仿佛又成了两条平行线。
而随着大二下学期,对记者团的热情大降温,我与曹文婷以及校报记者团的轨迹,也愈来愈远。
英语四级考试(CET-4)及格是本科毕业的必要条件之一,但对我们高教学院来说,可以报名考试,但不做毕业的强制要求。不少同学抱着“技不压身”,多一个证书也没坏处的想法,纷纷参加了考试。
考试每年有两次,分别是6月和12月。大一下学期,我也跃跃欲试地报了名。结果因为“轻敌”,准备仓促,加上考试时间没把握好,导致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全部题目。因此很自然的,我第一次英语四级考试铩羽而归。
我不服气,第二年3月份又报了名。吸取第一次失败的经验,这次我认真对待,速度和正确率相结合,并按照考试的节奏,做了好几套模拟试题。终于在6月中旬的英语四级考试中,正常发挥。等8月份查询成绩的时候,以426分(只比及格线多1分)的微弱优势,顺利拿下英语四级证书。
这一成绩不免使我沾沾自喜,便想一鼓作气,试着考考英语六级。
六级的考试难度比四级高上一大截,这是英语专业才能达到的水平,普通本科生都不见得能考过。但当时的我,多少有点不自量力,冲着一腔热血,就报名了12月份的六级考试。
既然报了名,即便没信心考过,但总得付出一些努力,万一过了呢。因此去图书馆借英语六级考级材料,并抽时间背单词、做卷子,便成了我大二下学期的一项重要日常。
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考六级需要的词汇量很大,而且很多单词过于专业,背起来颇为吃力,常常是上午记住了,下午便忘。
英语学习上遇到了比较大的困难,也不可避免的反映在了心理上,导致我产生了退缩情绪,以致无意备战英语六级了。等12月份开考,看着密密麻麻,如同天书的英语卷子,我知道自己这次不可能走运了。
听王文彬说,赵雅娟也参加了本次六级考试,并且顺利通过,这让我有点自惭形秽。然而转念一下,人家毕竟是本科,平时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数一数二,虽然不是英语专业,但能考过也不令人惊讶;自己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没用心备考,落榜很正常。
如今想来,如果毕业后不从事英语相关的工作,四级证书也好,六级证书也罢,都没什么用。因此,我并不为当初没努力备考六级而感到遗憾。
大二下学期开始,我的兴趣变得宽泛,然而也开始各种“5分钟热度”。一开始对素描痴迷,从图书馆借了书,并买了各种绘画用品,结果坚持不了两周,便因为静不下心来,最终选择放弃;然后又开始琢磨艺术摄影,因为自己有一台相机,便想拍一些创意性的照片,然后再配合Photoshop软件学习,制作一些有趣的照片,结果同样因为懒惰和缺乏耐心,最终无疾而终……
新疆地广人稀,教育资源和内地相比,极为不平衡,教育水平也明显落后。因此新疆至今没有一所双一流大学,仅有一所211大学,即新疆大学。石河大学在新疆很有名气,然而既不是985,更不是211。考虑到石河大学是二本院校,申请成为985的难度更高,因此争取成为新疆唯二的211大学,便成了学校奋斗的目标。
想要成为211大学,师资、基础设施、学术水平等各方面都面临新的挑战。为此,学校推出了诸多举措,包括引进一批内地高校毕业的优秀青年教师、高薪招聘一些专家学者级的优秀人才、积极参与全国学术研讨、发表各类学术论文,以及扩建学校基础设施、调整学院和学科设置等。
大二上学期,学校并购了石河市东开发区的一所专科院校,并改为石河大学东校区,学校的规模因此扩大了五分之一。而随着新生扩招,学校整体人数由之前的两万六千余人,增加到三万余人,其中教职工近三千人。新学期入校时,已经有学生被安排到东校区学习和生活了。
学校资源是公用的,并没有南区、北区、中区或东区的限制。因此,东区的学生也可以骑车或坐公交车,到南、北、中各区享受图书馆、体育馆、食堂等各类配套资源。食堂饭卡和图书馆借书卡等,也实现了互通。
为了便利学生往返,学校还开通了东区至中区的班车,每天6班次,上午3班,下午3班,周末则频次减半,间隔时长加倍。学生凭学生证可以免费乘坐——也算是学校的一大福利了。
班车刚开通时,我和波波图新鲜坐过一次。结果满心欢喜地去到东区,发现东区不仅面积小,校园更是单调:食堂、图书馆等配套也有,但跟中区比,实在差太多。我和波波只逛了一圈,就扫兴而归。当然,对学校来说,一切都是暂时的,将来肯定会逐步完善和扩建东校区。毕竟,从收购到扩招,再到完善,是学校争取211高校名额的的计划之一。
除了扩大校园规模,学校也早有了建设游泳馆的规划。中区闲置的土地很多,而听波湖东面的一大片空地则成了游泳馆的最佳选址地。此外,中区东面,靠近未名山的地方,除了一大面银杉树,还有大片未开垦的荒地,将来学校肯定会留有大用。
大二下学期开始,游泳馆便陆续动工开建。我们都盼着毕业前,能成为第一批到游泳馆体验的人。
毕业前两个月,游泳馆终于建成并开放,但那时,我们早已没了激情。听去过的同学讲,里面的水很凉,这更打击了我们前往的积极性。
学校加入211高校的努力,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于2008年年底成功入列。我和舍友们都莫名激动,总觉得毕业证上应该会有所体现,这样找工作时,也可以挺直腰板。
然而,等毕业证到手的那一刻,“211”相关的内容却什么都没有。更令我遗憾的是,除了新疆,内地对石河大学几乎没有认知,常常需要向他们解释这是一所211重点高校,而不是某个不知名的三本院校或者什么野鸡大学。可解释需要成本,很多时候,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原以为我会以“来自211大学-石河大学”为荣,结果到头来,“石河大学”却成了我最不愿谈及的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