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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下的议和试探

阴影下的议和试探 (第1/2页)

“震天雷”炸膛的阴云,像一块浸透了铅的黑布,死死压在格物院上空。此时的蜀地,本就处在明末清初的乱世夹缝中——东边是福建隆武政权与郑芝龙的“明廷正统”之争,北边是清廷入关后“剃发易服”的高压统治,西南则是张献忠死后残余势力与地方武装的混战,成都城的空气里,除了炮药的焦糊味,更弥漫着“汉家天下将亡”的惶然。往日里轰鸣的工坊,如今只剩下零星的敲打声——那是工匠们在清理炮身残骸,铁屑与碎钢碰撞的“叮叮”声,在空荡的厂房里回荡,反倒更显寂寥。地上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焦黑痕迹,混合着药汤的苦涩味(工匠们为伤者熬制的草药,用的是蜀地特有的川芎、川贝,据说能止血镇痛),成了失败最刺眼的注脚。
  
  周铁匠的灵位被摆在工坊角落,简单的木牌上写着“炮匠周公之位”,旁边放着他生前最爱的一把锻锤——锤头刻着“崇祯十七年”的字样,那是他年轻时在苏州铁匠铺当学徒时,师傅送他的出师礼。年轻的学徒们路过时,都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眼底的光芒早已褪去,只剩下掩不住的疲惫与低落——三个月的心血毁于一旦,还赔上了师傅和同伴的性命,士气像被暴雨浇过的炭火,只剩下零星的火星,摇摇欲坠。他们中不少人是从顺庆、保宁逃难来的,亲眼见过清军“屠城三日”的惨状,本以为跟着林宇造炮能保家卫国,如今却连“震天雷”都炸了膛,难免生出“天要亡我”的颓丧。
  
  林宇刚从伤兵营回来,衣摆上还沾着草药的汁液。伤兵们痛苦的**、断肢工匠茫然的眼神,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想起去年在重庆城头,亲眼看到清军将不愿剃发的百姓绑在城墙上,一刀刀割下头颅,鲜血染红了城墙——那是他此生难忘的画面,也是他执意造炮、不愿归顺清廷的根源。可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份沉重,一份来自北方的密报,就被陈墨匆匆送到了他手中——清廷的使团,竟在这微妙的时刻,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成都边缘。清廷选在这个时候来,无非是听说了“震天雷”炸膛的消息,又摸清了福建隆武政权忙着内斗、无暇西顾,想趁我西南孤立无援、士气低落时施压,林宇捏着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可他们忘了,蜀地自三国时就有“抗曹”的硬气,南宋末年钓鱼城更是挡住蒙古大军三十六年,这里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威逼”。这场谈判,倒能摸清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力可调,又对西南有多少掌控力。
  
  这股来自北方的暗流,与此前福建使团的“堂皇”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冰寒的算计与鬼祟的低调。没有旌旗招展,没有鼓吹喧天,甚至连像样的仪仗都没有——暮色四合时,一支十数人的马队,沿着岷江岸边的小路,缓缓靠近了川东军的哨卡。马队里的人都穿着普通的青布短褂,腰间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兵器;为首两人骑着枣红马,身后跟着两乘不起眼的青呢小轿,轿帘紧闭,连缝隙都用黑布遮着,仿佛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路边的田埂上,几个正在收割晚稻的农夫看到马队,吓得赶紧扛起锄头躲进竹林——自清军入川后,“穿青布短褂、腰藏刀”的人,多半是清廷的“探马”,见了便要躲,否则轻则被抓去当壮丁,重则被安上“通贼”的罪名砍头。
  
  “停下!此乃川东军防区,通报身份!”哨卡的士兵端着火铳,厉声喝止。这火铳是去年仿制的鸟铳,枪管上还刻着“保蜀卫汉”四个字——那是林宇亲自下令刻的,要让每个士兵都记得,他们手里的武器,是用来保护蜀地百姓的。马队里一个精瘦的汉子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大清驿传”的木牌,声音压得极低:“奉摄政王谕,有要事面见林将军,烦请通传。”木牌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正面刻着满汉双语,反面还刻着济尔哈朗的私人印记——清廷用汉人的木材、汉人的文字,却行“满主汉从”之事,林宇后来看到这块木牌时,曾冷笑着说“倒是会借汉家之物,行异族之政”。
  
  士兵不敢怠慢,立刻派人上报。半个时辰后,马队被“护送”着穿过层层哨卡——每过一道卡,都有川东军的士兵贴身跟随,目光警惕地盯着那两乘小轿,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这些士兵多是蜀地本地人,家里有亲人死于清军屠城,看向马队的眼神里,满是刻骨的恨意。直到入夜,这支诡异的马队才抵达成都郊外一处僻静的驿馆——这驿馆原是明末蜀王府的别院,后来被战火焚毁,林宇让人简单修葺了一下,特意选在这里接见清廷使团。选在蜀王府别院,一是这里远离官衙核心,便于控制;二是要让清廷知道,这蜀地曾是汉家藩王的封地,如今虽残破,却也轮不到异族来指手画脚。我林宇既不拒绝对话,也绝不承认他们的“正统”,林宇站在驿馆正厅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暗哨,在心里盘算着。驿馆的柱子上,还残留着当年蜀王府的彩绘,画的是“桃园三结义”的故事,虽已褪色,却仍能看出“忠义”二字的风骨——林宇特意让人保留了这些彩绘,就是要让来使看看,蜀地的“忠义”,从未断绝。
  
  驿馆的门被推开,两乘小轿落地。先下来的是一个身着四品文官补服的中年人——补服上绣着鹭鸶,却洗得有些发白,边角还打了个补丁;面白微须,眼角下垂,看起来温和无害,可眼神转动时,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精明与闪烁。他下车后,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动作间带着文官的拘谨,却又隐隐透着军人的干练——此人正是汉军旗参领孙有德,范文程的门生。他早年在明军任职,崇祯末年随洪承畴降清,最擅长“劝降”的说辞,曾凭着一张嘴,骗降了山东三个县城的明军守将,还得了清廷“三等轻车都尉”的爵位。当年在明军时就听说过此人,靠“卖主求荣”起家,如今倒成了清廷的“劝降利器”,陈墨站在林宇身侧,低声提醒:“大人,此人最会用‘同乡情’‘功名禄’套话,当年他劝降山东守将时,就是先聊‘同乡之谊’,再许‘世袭爵位’,最后才逼对方投降。需防他用这一套对付您。”
  
  紧接着,另一乘轿子里下来一个年轻满人——不过二十多岁,身材挺拔,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旗装,腰间佩着一把镶着铜饰的顺刀,刀鞘擦得锃亮,刀柄上还挂着一块翡翠佩件,一看就是出身勋贵世家。他面容冷硬,颧骨高耸,眼神锐利如鹰,扫过驿馆院子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倨傲,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连院子里那棵百年老桂树,他都用脚尖踢了踢,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值钱的物件。他是瓜尔佳・阿林,镶黄旗的笔帖式,其祖父是随努尔哈赤起兵的“开国功臣”,父亲现任兵部侍郎。清廷派他来,明面上是“记录会谈”,实则是监视孙有德(怕他被林宇策反),同时用“勋贵身份”向林宇施压——这是清廷入关后常用的“以汉制汉、以满监汉”策略,用汉人降臣谈“利益”,用满人亲贵亮“威慑”,一软一硬,既省了满人的“颜面”,又能试探对方的底线。一个汉人降臣负责唱红脸,一个满人亲贵负责唱黑脸,清廷倒是把“驭汉之术”玩得炉火纯青,林宇看着阿林,心里冷笑,可他们忘了,蜀地的人,从诸葛亮治蜀时就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不吃的就是“威逼利诱”这套。当年蒙古大军屠城,蜀人都没降,如今凭他们两个,还想让我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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