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竹马救青梅
第一卷 第7章 竹马救青梅 (第1/2页)终是到了山岳楼,两人在二楼找了个雅间坐下。
这山岳楼总共五层,一楼是大堂,二到五楼都是雅间,越往上越贵。
最上面的五楼只有一间房,站在窗前可以俯瞰大半个乐阳城,沈月疏最喜欢这间,只是实在太贵了,她可舍不得。
推开雕花木窗,市声如潮涌入——挑担货郎拨浪鼓的“咚咚”声、几个醉汉拒付酒钱的吵闹声、孩童举着糖人追逐的嬉笑声,皆混着酒香飘进雅间。
这些声音像在提醒沈月疏自己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有喜怒哀乐。
今日在沈家已是经历了怒哀,那现在可不就剩喜乐了。
这山岳楼做的饭菜雅致地道,茶水甘甜醇厚,只是人多了点,菜上得慢了点,但无妨,今天沈月疏有的是时间消磨。
她们点了蟹粉汤包、葱爆海参、虾仁豆腐和松鼠鳜鱼,外加几道时令蔬菜以及一壶极品绿杨春茶。
好久不来了,吃便要吃好些。
“姑娘,多吃些补补,这些日子可是受苦了。”
青桔手执木箸,指尖灵巧地翻动,将雪白的鱼肉从鱼骨上剔下来,一片片码在青瓷碟里,而后抬手将青瓷碟里的鱼肉又悉数倒在沈月疏的碟子里。
沈月疏性子并不骄纵,也很少使唤人,只是她从前跟程怀瑾在外面吃鱼的时候,程怀瑾都是帮她把刺剔好。
习惯就这样养成了,如今她嫁了人,换了天地,却一时难以改掉这个被他呵护出来的习惯。
“你也多吃些,若是不够我们再招呼伙计加几个菜肴。”
沈月疏品着鲜美的鱼肉,顿时觉得满足。
昨日,卓府的管家将这个月的月钱带给她,足足30两,这可是在沈家的十几倍,都快赶上一个七品县令的收入了。
感情不够,银子来凑。
她顿时觉得在卓家苦是苦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够了,够了,怕是这些都吃不完。”
滚烫的蟹黄汁水烫得青桔眯起了眼睛。她慌忙用手帕掩住嘴角,却掩不住眼底漾开的满足。
“卓鹤卿给的月钱比我想得还多,若是过几年我跟他过不下去和离,我便带着你和桂嬷嬷一起去开个铺子,总归饿不着你。”
沈月疏盘算过了,三年是一千多两,加上沈家陪嫁的一间铺子,三个人过日子不成问题。
“和离?”
汤包从青桔的木箸上滑落,哪有结婚三天便想着和离的,“姑娘,卓君面如冠玉,貌比潘安,月钱给得也足,怎么能和离呢?”
“可是他不喜我啊,对我实在是冷漠疏离。”
沈月疏神色淡然。
接着,她放下木箸,眼波流转似含秋水,眸子深处却似燃着不熄的焰火,柔婉中自有一段铮然铁骨。
“我现在愿意在卓家的屋檐下躬身,非是骨软,实乃时势所迫。银钱琐碎困我襟怀,然我终非阶下苔痕,任人履践。待他日妆奁盈匣、私库充栋之时,我定将这些年敛裾的屈折,皆化作和离书上的洒金纹。”
人穷志短!自己现在缺钱,自然是不得不忍。
可几年后等她攒够傍身钱财,定是绝不再忍。
想到几年后自己抱着装满银票的匣子与卓鹤卿风风光光和离的景象,沈月疏忍不住笑出声。
“姑娘,那我们用美人计,我不信姑娘倾城姿色,他能免得了俗。”
青桔眉头轻皱,眼含肃穆,“英雄难过美人关,卓大人年轻有为,也算得半个英雄,你只要肯用心,他必输得一败涂地。”
青桔虽识得一些字,却还不能完全领会沈月疏方才话里的含义,但她认死理,姑娘的幸福便是自己的幸福,她要帮着姑娘谋幸福。
“真不该教你认字,青桔的话本子看多了,真是越发离谱。”
正在喝茶的沈月疏噗嗤笑出声,猛地被呛住,咳着咳着竟笑出了泪花儿。
她本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程怀瑾对自己那般喜欢怕也是七分因姿色,三分靠性情。
可卓鹤卿偏偏不肯看她一眼,这美人计便是想使也使不上。
想到程怀瑾,沈月疏的笑意突然凝在唇边,眼角的泪花儿也成了落下的泪珠,她的姿色还在,他却早就不喜欢了。
暮色渐沉,山岳楼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惊醒了正说得兴起的二人。
时候不早了,想到还要跟卓鹤卿一起乘辇回卓家,沈月疏和青桔匆匆忙忙往外赶。
屋漏偏逢连阴雨。
两个人着急忙慌地往外走,青桔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油渍,脚底抹滑,竟跟山岳楼门口的醉汉撞了个满怀。
青桔慌忙挣起身来,连退三步,手指绞着衣角直发抖,“小女子眼拙,冲撞了大爷”,这种地方万万不能惹是生非。
“小娘子,陪爷再去喝喝酒,听听曲儿。”
醉汉的吐沫星子裹挟着酒气喷到青桔的脸上,一把拽住青桔不肯放。
酸腐酒气扑面而来,沈月疏的胃里一阵翻腾,她强忍着不适,将一小把碎银扔到醉汉脚下,“你的银子掉了。”
趁对方低头捡钱,沈月疏拉起青桔就往外跑。
哪料那醉汉还有同伙,三个泼皮模样的汉子瞬时围拢过来,封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个才是绝色。”
几个人喷着酒气凑近沈月疏,黄板牙间挤出令人作呕的气息,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贪婪。
青桔吓得“啊”一声,张开双臂挡在沈月疏身前,声音发着颤:“我家姑娘不是你能招惹的,快走开。”
“小辣椒,我喜欢!”
那醉汉又伸手去拨青桔,衣袖滑落间露出手背上青黑色的蜈蚣刺青。
“光天化日,几位请自重!”
沈月疏心口狂跳,指尖冰凉。
那蜈蚣刺青分明是这条街的地头蛇“浪里滚刀”的标志,平时最是为非作歹、横行霸道,难怪山岳楼的伙计无人愿意出头。
女子出门最怕遇到这种事情,无论是否占理,总是说不清楚,她来这南关街并未禀报,上次大雪天的事情还没说清楚,这次若是又被卓鹤卿知道了,那她怕是会被他剥下一层皮。
“自重?”四个泼皮同时哄笑起来,“让爷看看你有多重。”
泼皮伸手去抓沈月疏的胳膊。
“月疏,别怕。”是程怀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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