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赌局

第六章 赌局 (第1/2页)

戴帮主找到一个无人的荒岛，众人在岛上休整了两天。乌大带人对损坏的船只进行检修。还好，三艘船只都没有遭到致命的破坏，将破碎的甲板拆掉，换上新的，将烧损的蓬帆进行缝补，几艘船又可以扬帆起航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戴帮主并没有让船继续南下，而是改变航向，让东驶去。缓缓行了三日，穿越一片浓雾，远远望去，一个小岛出现在水天之间。
　　
　　戴帮主等人立在船艏，青面鬼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戴帮主：“蛇盘岛！”
　　
　　青面鬼：“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
　　
　　戴帮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略显神秘地回道：“到时听我安排就好。”
　　
　　船只刚接近岛屿，十几艘鹰嘴船就围拢了过来，上百个喽啰头裹青巾，手提刀叉，聒噪着把三艘船只团团围住。一个小头领叫道：“什么人敢擅闯我蛇盘岛？”
　　
　　戴帮主拱手说：“各位兄弟，我是黑崖帮帮主戴永济，是汪老帮主的旧友，听闻他近日寿辰，所以前来相贺！”
　　
　　“我们老帮主去年就过世了，哪来的过生日之说！”小头领喊道，下面一阵喧闹。
　　
　　“是吗？真可惜啊！前年我们还在东海之滨，把酒邀月，好不快活呢！”戴帮主故作惊讶道。其实他从未与汪帮主见过面，只是大概知道他是个五六十岁的样子。不过，既然他死了，那也许更好办了。
　　
　　戴帮主捋了捋髯须，继续道：“汪老帮主曾对在下提起，他有五个公子，个个功夫了得，都是海上的豪杰。老大唤作汪鲲，平地起三丈，乘风水上行，雅号跳上云；老二汪鲵，精通龟息法，能潜半柱香，雅号海底鼋；老三汪鳌，手持三叉戟，一拳打死牛，雅号翻倒海；老四汪鲛，三尺鱼鳞剑，挑落天上星，雅号一剑仙；老五汪鳝，会使双索钩，专取项上头，雅号海无常。不知道现在谁执掌贵帮？”
　　
　　“当然是他的大儿子汪鲲了。”另一个小头领抢着说。
　　
　　戴帮主：“哦，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不远千里而来，历尽艰辛，虽然老帮主仙逝，那我就把准备的礼物送给汪小帮主吧！”
　　
　　小头领：“我们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打算送什么礼物？”
　　
　　戴帮主高声答道：“十门官制的碗口大銃，五十支精良鸟铳，外加火药二十箱。”
　　
　　武器，是海盗们最贪恋的东西！
　　
　　“出手还挺阔绰的，我给你通报一下！”小头领丢下一句话，一艘鹰船飞驰而去。
　　
　　一会儿。听得岛上传来锣鼓之声！
　　
　　“我们帮主同意你们进去了，随我来吧！”一个小头领喊道。
　　
　　在鹰嘴船的导引下，三艘船缓缓驶进蛇盘岛。岛周边怪石遍布，悬崖壁立。岛上山势崔巍，古木峥嵘。距离岸边还有一二里的距离，大船就不能再前进了。戴帮主吩咐船只下锚，将所说礼物卸到几艘鹰嘴船上，带上乌大等人，乘着小船，继续驶向蛇盘岛。小船驶进一个十丈来宽的罅口，从一个夹在两壁的巨岩下穿过，来到一个天井般的深涧，一条清溪从上面倾斜而下，清溪旁边，离水面几尺，是几个天然形成的洞府，这就是蛇盘帮的巢穴。在小头领的带领下，戴帮主等人踩石而上，进到洞中。里面场面颇大，各样陈设俱全。在一个宽敞的厅室里，一个条案的前边，坐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海盗头子，正是汪家五兄弟。戴帮主抱拳向正中的大头领施礼道：“汪帮主，久仰大名！”
　　
　　跳上云汪鲲觑了一眼，冷冷说道：“听说你是我父亲的旧友，但他老人家从来没有提起过！”
　　
　　戴帮主：“我和老帮主只是一面之缘，老帮主没有提起也很正常。”
　　
　　跳上云：“只是一面之交，为什么你要不远千里，来为他送寿礼呢？”
　　
　　戴帮主：“我与老帮主虽只是一面之缘，但老帮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老帮主身怀感激，所以特地来表示谢意！”
　　
　　跳上云：“哦？”
　　
　　戴帮主：“事情是这样的，前年我在直浙洋面一带跑船，不成想遇到飓风，船失了航向，撞上暗礁，一船人连带货物都沉到了水里。正当我趴在桅杆上听天由命的时候，汪帮主恰好经过，把我搭救上来，还把我送回了帮里。一路上我和汪老帮主相谈甚洽，成了忘年之交。”
　　
　　“还有这事，不曾老头子说过！”跳上云说，转头望向翻倒海汪鳌，“老三，前年你不是和老头子一起出海的吗，可有这事？”
　　
　　这一问，把戴帮主惊出一身冷汗。本来这些事就是戴帮主信口胡诌的，万一被揭穿，事情就麻烦了。
　　
　　“我是跟老头子出去的，没有救过人啊！”翻倒海摸了摸脑袋，瓮声瓮气地说。
　　
　　“那可是另一次出海遇着我的？”戴帮主试探地问。
　　
　　翻倒海：“没有，没有，老头子前年就出去过一次。”
　　
　　大家心里咯噔一下。乌大悄悄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不过我在福建什么鸟地方下去，帮老头子干掉了一个老冤家，又在那地方耍了几天。后面等老头子返程的时候又上船的。”翻倒海说，“老头子本来就古怪的很，不经常和我们说话的。”
　　
　　“对对，应该就是这段时间把我救起的。可惜啊，不然就和三帮主认识了，缘悭一面啊！”戴帮主揩了揩额头上的汗珠说。幸好洞内光线昏暗。
　　
　　翻倒海：“不管哪些陈年旧事了，你带的什么礼物啊？”
　　
　　戴帮主：“我给贵帮带来了十门官制的碗口大銃，五十支精良鸟铳，外加火药二十箱，就在船上。”
　　
　　“货色不错，我刚才在船上都查看过了！”小头领禀告道。
　　
　　跳上云：“弄上来，我们去瞧瞧。”
　　
　　五个兄弟从椅子上跳下来，去看新鲜玩意儿。
　　
　　乌大等人赶忙跟上去细说武器的功用，利用机会又把几个头领吹嘘了一番，哄得他们心里乐滋滋的。
　　
　　“摆宴，上酒，今天我们喝个一醉方休！”跳上云等人对这些武器很是满意。
　　
　　不一会儿功夫，几桌酒菜已经齐备，虽然算不上精细，但各类虾蟹鱼肉一应俱全。几坛好酒也搬了出来。
　　
　　跳上云举杯说道：“感谢戴帮主远道而来，还给我们送来如此贵重的礼物。”
　　
　　戴帮主举杯回道：“感谢汪帮主的盛情款待！”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如此你来我往，在酒精的催发下，大家很快熟络起来。先是小杯对饮，再是捉对厮杀，而后是巨鬯豪饮。连乌大不怎么饮酒的人，今天也兴致大发，不住地向汪家兄弟敬酒。渐渐地酒劲上头，大家东倒西歪，随便倚靠在石桌石凳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汪老三被一泡尿憋醒了。起来出门小解的时候，听见旁边一石室内传来骰子叮当和押宝的声音。汪老三是个好赌之人，听到骰子响就走不动道的。他便不顾蓬头垢面，过去看个究竟。石室内，乌大、青面鬼几人正玩得起兴。
　　
　　“不好意思啊，三当家的，我们长夜无事，就在这里耍上一会儿。”乌大对汪老三说。
　　
　　“没事，没事，我也看看。”汪老三讪讪一笑，就凑了进去。
　　
　　一会儿功夫，汪老三就觉得手痒，加入了赌局。今天他又走运，转眼就赢了十几两银子。经汪老三一阵大呼小叫，汪家其他兄弟也被吵醒了，他们也都是赌场老手，纷纷加入赌局。赌局热闹起来，众人转移到大厅之中。先是轮流坐庄，后来成了汪帮对戴帮之势。赌资也越来越大。汪家兄弟占尽主场优势，戴帮主几人随身带的银子很快输了个干净，戴帮主让人回船上又拿了二百银子，很快也进了汪家兄弟的腰包。
　　
　　“今天运势不在我们这一边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连船都要输掉了。帮主，收手吧！”乌大在一边说。
　　
　　戴帮主：“我戴某人岂可在赌局上做缩头乌龟，就是输掉全部家当，也要一战到底！”
　　
　　汪老三脸颊通红，赌兴正浓：“对、对，决战到底！说不定今晚真他娘的能赢一艘船呢！”
　　
　　“既然汪老弟对这几艘船感兴趣，今天我们就赌个大的，有没有兴趣？”戴帮主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怎么个大法？”汪老大攥着手中的银锭说。
　　
　　戴帮主咬牙说道：“咱们一局赌输赢，我押上两艘战船。如果输了，只留一艘船回家。”
　　
　　望着港外两艘上好的官制大船，汪家兄弟眼睛都放出光来。
　　
　　汪老大：“这个好，但不知怎么个一局赌输赢。”
　　
　　戴帮主：“我们就不在赌桌上比了。各出几人比比本领，你看如何。”
　　
　　汪老大内心盘算了一会儿，说道：“好。我们各出五人，就比比本事。”
　　
　　戴帮主：“那我们一言为定！听闻汪家五兄弟个个身怀绝技，今天我们就不自量力，也出五人，向贵帮讨教一二。”
　　
　　一说比武，整个蛇盘帮都兴奋起来，所有的火盆、火把都燃起来，把洞府照得通明。汪家兄弟在五把交椅上坐定，戴帮主等人坐在一侧，蛇盘帮的大小喽啰把大厅围得密不透风。
　　
　　汪老大看了一眼老五海无常，说道：“老五，你先和他们比划比划！”
　　
　　汪老五海无常抄起自己的一双索钩：“哪个好汉来和我一教高下！”
　　
　　“且慢，汪帮主！我们已出两艘船作为赌资，但不知贵帮拿什么作为赌资？”青面鬼说。
　　
　　汪家兄弟意在必得，倒没想这回事。
　　
　　汪老大：“那我们就拿我们帮中所有的银子！”
　　
　　青面鬼：“但不知贵帮有多少银子！”
　　
　　汪老大：“大概五千两左右吧！”
　　
　　小海插言道：“区区五千两银子，恐怕难以与两艘战船相抵吧！”。
　　
　　“小海，不可乱说。”戴帮主责怪道，“既然汪老大一时不凑巧，我看这样，我们赌小些。”戴帮主试探地望着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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