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开
第7章 离开 (第1/2页)还了粟米的那几日,山坳里难得清静。阿福不仅补交了拖欠的半石租子,还特意多送了二十文铜钱给王三爷的管家,赔着笑说是给上次被“误伤”的打手治伤——他没敢说是白未晞动的手,只推说是自己情急之下用扁担打的。管家掂着铜板哼了两声,没再追究,阿福这才松了口气。
用余下的钱抓了药,他脚踝的肿消得更快了,又能像往常一样上山采草药。老妇人脸上的愁云散了,每日里除了侍弄那半亩坡地,就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偶尔会对着在院里发呆的白未晞笑一笑,递过去个烤得焦香的粟米饼。
白未晞依旧沉默,多数时候蹲在屋檐下,看日头从东边移到西边。阿福教她认钱,指着铜板说:“这一贯就是一千文,五百文能买一石米,两贯能买一匹绢。”她听得很认真,黑沉沉的眼珠盯着铜板上模糊的纹路,却还是不太明白——在她看来,能吃的野果、能遮雨的油布,比这硬邦邦的圆片有用得多。
阿福将卖血参剩下的一贯钱给了白未晞,郑重的说道:“其他的,我慢慢还给你。”
平静碎在第三日的午后。
那天阿福刚从镇上换完药回来,还没进门,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两个穿短打的汉子,腰里别着环首刀,袖口绣着个“王”字,眼神像狼似的盯着茅草屋。不是上次那几个打手,看衣着,倒像是王三爷身边贴身的护院——这种人寻常不轻易出动,除非是三爷亲自发话。
阿福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上前:“两位大哥,有事?”
其中一个高个护院斜睨着他,手里的铁尺在掌心敲得“啪啪”响:“你就是阿福?王三爷问你,前几日打伤他手下的人,藏哪了?”
阿福心里一沉,脸上却强装镇定:“大哥说笑了,我一个瘸子,哪敢打人?许是认错人了。”他想起那日送钱时管家明明收了好处,怎么还会惊动护院?
“认错人?”另一个矮胖护院冷笑一声,抬脚踹在门框上,木屑簌簌往下掉,“我兄弟在你这受的伤,不是你这屋里的人干的,难道是鬼干的?”
“大哥,那就是个过路人,况且我上次还粟米的时候已经给过补偿了!”阿福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这才明白,那日被打跑的打手根本没敢说实话,只是添油加醋地回禀,把事情闹到了王三爷跟前。
“放屁!我们兄弟可说了,那可是个白花花的大姑娘!”高个护院眼尖,瞥见门后闪过的白影,猛地推开阿福往屋里闯,“人呢?给我搜!”
屋里的老妇人听见动静,扶着门框探出头,看见护院腰间的刀,吓得脸色发白:“官爷,我们没……”
“少废话!”高个护院打断她,径直往侧屋走——那里是白未晞住的草棚。
“住手!”阿福张开胳膊拦在门口,心怦怦直跳。他不怕自己遭殃,就怕他们惊动了里屋的未晞。那姑娘的身手若是被这些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草棚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未晞站在门后,身上还披着那块油布,黑沉沉的眼珠落在两个护院身上。她听见了“王三爷”,听见了“打人”,也看见了他们腰间的刀——和上次那些人一样,带着凶戾的气,比山狗身上的腥气更让人不舒服。
高个护院转头看见她,眼睛一亮:“就是这娘们!我兄弟说的,白得像鬼似的!”说着就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跟我们走一趟,见了三爷,看你还怎么横!”
他的手还没碰到油布,手腕就被白未晞抓住了。
“放开!”高个护院怒吼,另一只手抽出刀就砍。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比上次那把锈刀锋利得多。
阿福吓得魂都飞了,尖叫着“未晞快躲”。
可白未晞没躲。她抓着护院手腕的手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和上次一样的脆响。高个护院的惨叫声还没出口,白未晞已经侧身避开刀锋,另一只手抓住刀背,像掰柴禾似的,硬生生把那把钢刀折成了两截。
这不是黑僵的蛮力,而是尸身特有的、能扭曲金属的阴寒之气——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矮胖护院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他看着同伴扭曲成诡异角度的胳膊,看着断成两截的钢刀,再看看未晞那张毫无表情的白脸,喉咙里咯咯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寻常女子哪有这般力道?这分明是山里的精怪!
白未晞扔掉断刀,眼神转向矮胖护院,指尖微微抬起,指甲在阳光下泛出乌沉沉的光。腰间的“年轮”轻轻震颤,像是在催促她斩草除根。
“未晞!别!”阿福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她的胳膊,“不能再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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