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波澜

洞庭波澜 (第2/2页)

襄阳，曹仁得知江夏在洞庭湖大破凌统，神色复杂。一方面，江东受挫，于他并非坏事；另一方面，江夏越战越强，西陵段煨与江夏本城联动，威胁日增。他再次加强南阳西部防御，并加派细作，密切关注江夏与汉中、西凉之间的联络。
　　
　　荆南，诸葛亮轻摇羽扇，对刘备道：“林凡此胜，非止于军事，更在于其已初步整合江夏、西陵、洞庭湖之力，形成三角掎角之势。进可威胁江东、曹魏，退可依山傍水自守。其‘汉帜’之名，经此数战，更显分量。主公，对此人，需重新评估了。”
　　
　　刘备深以为然，对蒋琬的指示也更加灵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轻易得罪，保持一种“静观其变，待价而沽”的姿态。
　　
　　许都，曹丕正为西凉战事头疼（夏侯渊虽勇，但马超彪悍，双方在陇山一带陷入僵持），又闻江夏再胜，脸色阴沉得可怕。林凡的存在，就像一根刺，在他意图威加海内、成就帝业之时，不断提醒着天下人汉室未绝，反抗未息。他再次催促司马懿，加快对曹植及其党羽的清理，并密令曹仁，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给予江夏致命一击。
　　
　　江夏城内，则是另一番景象。虽然疲惫，但胜利的喜悦和信心充斥在军民心中。文聘、段煨归来，受到英雄般的欢迎。林凡亲自出城迎接，犒赏三军。
　　
　　庆功宴后，密室之中，林凡、贾诩、文聘、段煨、张嶷、杜袭等人再次齐聚。
　　
　　“墨山一役，重创凌统，打通湖区，大涨我军民志气。”林凡首先肯定战果，“然，周瑜绝不会善罢甘休，曹丕更视我为眼中钉。接下来，恐有更严峻的考验。”
　　
　　段煨慨然道：“太守，末将愿再回西陵，继续袭扰曹军，牵制其兵力！”
　　
　　文聘亦道：“水军经此一战，士气正旺，可加紧操练，修补船只，以应不测。”
　　
　　贾诩缓缓开口：“墨山之胜，乃因敌明我暗，出其不意。此等战术，可一不可再。周瑜、曹仁皆非庸才，必会调整策略。接下来，敌军可能采取更极端的封锁，或尝试新的攻击方向。”
　　
　　“先生以为，他们会如何做？”林凡问。
　　
　　“周瑜用兵，善用大势。强攻不成，必转而断根。”贾诩分析，“其一，可能会派水军深入洞庭湖，清剿我水寨，打击渔民，彻底断绝我湖区补给；其二，可能会通过外交或威逼，促使刘备彻底封锁荆南与我之边境，甚至让刘备从陆上施加压力；其三，可能会尝试策反我新附之众，或收买城内奸细，制造内乱。”
　　
　　他顿了顿，继续道：“曹仁方面，则可能改变对西陵策略。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以攻代守，集结优势兵力，强行拔除西陵，消除侧翼隐患。甚至可能……与江东进行某种程度的‘配合’。”
　　
　　众人闻言，神色凝重。贾诩所指出的，正是江夏目前防御体系最脆弱的环节——漫长的补给线和相对孤立的西陵据点。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张嶷问道。
　　
　　“应对之策，亦需多管齐下。”贾诩捻须道，“对于洞庭湖，可效仿墨山之策，但需更加隐蔽。将部分水军化整为零，伪装成渔船、商船，分散于湖区各处，与岸上烽燧哨所联动，采用水上游击战术，袭扰、伏击敢于深入的江东船队。湖区百姓，亦需组织起来，提供情报，协助运输。”
　　
　　“对于西陵，”贾诩看向段煨，“段将军需做好坚守孤城、血战到底之准备。可进一步加固城防，多储粮水，深挖水井。同时，继续以小股精锐在外游击，但活动范围需更加谨慎，避免被曹军重兵围歼。另外，可通过汉中，再次向马超求援，不求其出兵，但求其加大在武关方向的攻势，迫使曹仁无法全力对付西陵。”
　　
　　“至于刘备方面……”贾诩看向林凡，“需加大笼络力度。可请蒋琬公出面，向我方采购一批荆南急需的物资（如江夏特产的鱼干、改进的农具图样等），并许以优惠价格。同时，可暗示，若江东逼迫过甚，我江夏愿与荆南缔结更紧密的盟约，甚至……在西陵问题上做出一定让步（虚与委蛇）。总之，要让刘备觉得，维持江夏存在，比倒向江东或曹魏，对他更有利。”
　　
　　林凡一边听，一边飞速思考，补充道：“此外，内部整肃绝不能放松。杜先生，需加强户籍管理，对新附人员背景进行更严格核查。张嶷，‘夜枭’要加大对城内可疑人员的监控，尤其是与外界有频繁接触者。马先生那边，军工生产要加快，尤其是箭矢和守城器械。我们可能要准备打一场漫长的、艰苦的守城战和反封锁战。”
　　
　　众人领命，分头准备。
　　
　　就在江夏积极筹备应对新一轮挑战时，数日后，张嶷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派往汉中联络阎圃的细作，在返回途中于荆山地区失踪，疑似被曹军捕获。同时，潜伏在襄阳的暗线回报，曹仁近期与来自许都的使者密谈频繁，似乎有重大行动。
　　
　　紧接着，蒋琬也私下找到林凡，告知从荆南得到风声，江东使者再次抵达零陵，此次带来的条件“极为优厚”，似乎涉及割让江夏部分领土给刘备，以换取刘备彻底断绝与江夏的往来，甚至配合江东军事行动。
　　
　　“周瑜这是要下血本了……”林凡心中警铃大作。如果刘备被说动，江夏将彻底陷入三面被围、孤立无援的绝境！
　　
　　几乎是同一时间，洞庭湖方面传来急报：江东水军大将甘宁，率精锐水师百余战船，突入洞庭湖，开始大规模清剿湖中渔船、袭击沿岸哨所，并与江夏分散的水上游击队发生激战！甘宁骁勇，其部下水战经验丰富，江夏水军损失不小，湖区补给线受到严重威胁。
　　
　　西陵段煨也发来告急文书：曹仁麾下大将牛金，突然集结步骑八千，并调来攻城器械，进逼西陵，似乎准备强行攻城！
　　
　　坏消息接踵而至！周瑜的“断根”之策和曹仁的“拔点”行动，竟然几乎同时发动！而且攻势之猛，决心之大，远超以往！
　　
　　江夏，瞬间被推到了悬崖边缘。
　　
　　林凡站在城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和远处湖面上隐约可见的战船火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江夏自竖起“汉帜”以来，最严峻、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
　　
　　“传令全军，进入最高战备！所有将领，即刻到太守府议事！”林凡的声音，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异常坚定。
　　
　　洞庭湖的波澜，已然化作滔天巨浪，向着江夏这艘飘摇的小船，狠狠拍来。而这一次，能否再次挺过，唯有血战，方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