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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艳红主动发出信息:“谈谈?”

第139章:艳红主动发出信息:“谈谈?” (第1/2页)

一、暗夜里的挣扎
  
  夜晚的城中村,像一块被城市灯火遗忘的、自行发酵的霉斑,在潮湿闷热的空气里散发着陈旧、黏腻、混合着油烟、垃圾、廉价洗涤剂和人体汗液的气味。狭窄的巷弄被各色杂乱的电线和晾晒的衣物切割得更加逼仄,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昏黄摇曳,映出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和涂鸦。远处主街的车流声模糊地传来,像某种庞大生物永不停歇的、低沉的喘息。
  
  张艳红蜷缩在出租屋那张唯一嘎吱作响的椅子上,面对着敞开的窗户。窗外的空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雨后的微凉,却吹不散屋内的闷热,也吹不散她心头那团沉重、粘稠、如同沥青般缓缓流动的冰冷。
  
  重返公司的第一天,在那种刻意维持的、全神贯注的忙碌和午后电梯口那场无声的、足以将她灵魂冻结的“相遇”之后,终于结束了。她几乎是拖着最后一丝力气,挤在下班高峰地铁令人窒息的人潮里,逃也似的回到了这个破败的巢穴。没有胃口,她只烧了点开水,泡了半包不知放了多久的、结块的速食麦片,强迫自己咽了下去。食物像冰冷的沙砾,沉在胃里,带来持续的不适。
  
  身体的疲惫是深沉的,像被抽干了所有骨髓。但精神,却像一根被过度拉伸、濒临断裂的琴弦,在死寂中发出细微、尖锐、令人无法忽视的嗡鸣。她无法入睡,甚至无法真正放松下来。大脑像一台出了故障、无法关机的电脑,屏幕上反复自动播放着几个清晰的画面,几个冰冷的声音。
  
  画面一:电梯门滑开,韩丽梅那张平静无波、仿佛玉石雕刻而成的脸,和她那穿透一切、却毫无温度的目光。那目光扫过她时的两秒钟,像两把冰冷的手术刀,将她从里到外剖开、审视、贴上“状态:糟糕,但尚可观察”的标签。然后,漠然移开,仿佛她只是一件碍眼的摆设。
  
  画面二:韩丽梅从容不迫地从她面前走过,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嗒、嗒”声,和她身上那冷冽的雪松柑橘香氛,与她仓皇后退、紧贴墙壁的狼狈,形成了惨烈而无声的对比。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权力宣示,是一种将她彻底钉死在“被评估者”、“下属”、“无关紧要变量”位置上的、无声的践踏。
  
  声音一:韩丽梅在总裁室里,用那平稳、清晰、逻辑严密的语调说:“我需要先观察你。”“评估你的价值。”“血缘关系不自动等同于情感、责任、或任何形式的社会契约。”
  
  声音二:母亲王桂芝在电话里,用那熟悉的、混合着焦虑、抱怨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家里就指望你了。”“你是大姐。”“先打五千过来,赶紧想办法!”
  
  声音三:闺蜜周晓芸在电话里,愤怒地、劈头盖脸地骂:“你妈是不是有病?!”“你就是太怂了!”“你得先把自己当个人!”
  
  这些画面和声音,在她脑中交织、冲撞、缠绕,形成一种令人疯狂的、充满撕裂感的颅内轰鸣。一边是血缘姐妹冰冷理性的“评估”和居高临下的漠视,一边是血缘父母(至少是生物学上的)无休止的、包裹在亲情外衣下的索取和情感绑架。而她,被夹在中间,像一块被两股相反力量拉扯的、即将碎裂的破布。
  
  重返公司,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假装一切正常,假装可以像以前那样,做一个沉默的、不起眼的螺丝钉,完成被赋予的功能,然后消失。但电梯口那场相遇,像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将她这自欺欺人的幻想,彻底浇灭了。
  
  韩丽梅不会让她“假装”的。韩丽梅的目光,韩丽梅的规则,韩丽梅所代表的那套冰冷、高效、评估一切的体系,会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她无法逃脱被“观察”的命运。每一次不期而遇,每一次工作汇报,甚至只是安静地坐在工位上,都可能成为韩丽梅(或她授意下的林薇、苏晴)评估的“数据点”。她像一个被放在透明玻璃箱里的小白鼠,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分析,用来判断她的“韧性”、“价值”、“风险”,以及……是否“值得”那笔“救命钱”的投资,或者,是否“值得”被继续“观察”。
  
  这种认知,带来的不是恐惧(尽管恐惧依然存在),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了屈辱、荒谬和……冰冷的愤怒的无力感。她像一个提线木偶,线的一头被母亲和那个贫困的家庭牢牢攥着,不断拉扯,索取着生存的血肉;另一头,被韩丽梅用理性评估的冰冷丝线若有若无地牵引着,随时可能因为“价值不足”或“风险过高”而被彻底剪断、丢弃。
  
  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周晓芸骂得对,她得先把自己当个人。可“当个人”,在这个荒谬的困境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家里的索取说“不”?她已经尝试了,用“身体不适、无法工作”为由,强硬地拒绝了母亲那五千块的要求。但母亲的电话并没有停止,语气一次比一次焦急、不满,甚至带上了哭腔和隐隐的道德指责。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家里的“困难”是真实的,哥哥的婚事,弟弟的学费,房子的修葺,母亲的身体……这些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消失,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以更猛烈的方式,再次砸向她。她能扛多久?下一次,下下次,当父亲后续的治疗可能还需要钱(尽管韩丽梅承诺“全包”,但她敢完全相信吗?),当家里真的因为她的“不孝”而出现更严重的危机时,她还能硬得起心肠吗?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责任”枷锁和情感捆绑,不是一通闺蜜的怒骂就能彻底挣脱的。那更像是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强行撕开一道口子,痛彻心扉,且随时可能再次粘连、化脓。
  
  意味着对韩丽梅的“评估”和漠视视而不见,继续扮演好“员工”的角色,拿钱走人,两不相欠?理论上,似乎可行。但现实是,那笔“救命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那不是普通的公司福利,那是韩丽梅基于“血缘”和“评估”后的“决策”。她可以告诉自己,那是韩丽梅自愿的,是公司的救助,她不欠人情。但内心深处,她无法摆脱那种沉重的、混合着感激(对父亲获救)、屈辱(对被评估)、和巨大压力的债务感。而且,韩丽梅会让她“两不相欠”吗?韩丽梅的“观察”会停止吗?她们之间这种诡异而脆弱的、建立在“评估”和“债务”之上的联系,会以何种方式发展、演变,甚至……终结?是被韩丽梅判定为“无价值”后彻底放弃,像处理掉一个失败的投资项目?还是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爆发出更难以预料的后果?
  
  被动等待,被两股力量拉扯、消耗,直到油尽灯枯。这不是“当个人”,这是慢性自杀。
  
  一个念头,像黑暗中悄然划亮的、微弱的火柴,在她冰冷、混乱的思绪中,极其缓慢地、却异常清晰地,亮了起来。
  
  她需要……主动做点什么。
  
  不是对家里妥协,也不是对韩丽梅反抗。那两股力量都太强大,太根深蒂固,以她目前的状态,无论妥协还是反抗,都可能将她彻底碾碎。
  
  她需要做的,是厘清。是划定边界。是让自己从这团混乱的、将她死死缠住的乱麻中,至少挣出一点呼吸的空间,看清自己到底站在哪里,可以抓住什么,必须放弃什么,又可能……争取什么。
  
  而对韩丽梅,这个“姐姐”,这个“评估者”,这个“债主”,这个目前她困境中最大的、也是最复杂的变量,逃避和假装是无用的。电梯口的相遇已经证明,韩丽梅不会因为她的逃避而停止“观察”,也不会因为她的假装而改变规则。
  
  那么,或许,她可以……主动去面对?不是以崩溃的姿态,不是以乞求或质问的语气,而是……以一种尽可能平静、克制、就事论事的方式,去谈一谈?
  
  谈什么?
  
  不是谈亲情,那太奢侈,也太可笑。在韩丽梅那套理性评估体系里,“亲情”大概是个需要被剔除的干扰变量。
  
  谈那笔“救命钱”?表示感谢,然后询问如何“偿还”?以何种形式,在何种期限内?将这笔沉重的、无形的债务,转化为具体的、可操作的条款?尽管这听起来依然屈辱,但至少,清晰。知道底线在哪里,知道代价是什么,好过永远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名为“恩情”和“评估”的利剑。
  
  谈她们之间未来的“关系”?明确韩丽梅的“观察”和“评估”的边界在哪里?在公司,她们是总裁和员工,她接受并会努力履行员工的职责。但在私人层面,除了那笔“债务”,她们是否应该、以及可以如何互动(如果还有互动的必要)?是彻底切割,老死不相往来,还是维持一种极其有限、高度克制的、基于“血缘事实”的、最低限度的联系(比如,在父亲后续病情有重大变化时告知)?
  
  她不知道韩丽梅会如何回应。可能会觉得她可笑,不自量力,试图用“谈判”来挑战既定的规则和评估体系。可能会用更冰冷、更理性的语言,将她所有的试探和诉求,再次归类、分析、驳斥,让她更加无地自容。甚至可能,根本不予回应,用彻底的沉默,宣告她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但,至少,她尝试了。主动跨出了那一步。不再是完全被动地接受“观察”、承受“评估”、等待宣判。她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哪怕那声音微弱、颤抖、充满不确定。这本身,或许就是周晓芸所说的“把自己当个人”的一部分——拥有表达的意愿,哪怕可能被无视、被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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