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东行寻法
第四十七章 东行寻法 (第1/2页)他无咎剑终于全鞘而出,星辉在剑脊上炸成一条银瀑,瀑后却是一张骤然苍白的脸——
假混沌的“稳”在这一刻破绽毕露:星渊锁能锁灵枢法力,却锁不住荒兽那来自上古的蛮荒威压。
“叮!”
第一击,星辉剑幕与缺月尾钩相撞。
银瀑只撑了半息,便被黑红月火从中劈成两截;顾无咎身形倒射七丈,脚下草霜被犁出两道深沟,沟沿瞬间融成赤红岩浆。
第二击紧随而至——
缺月魍空洞蛇首俯冲,巨口竖裂,喉内那轮“缺月”凝成实质,像一柄倒悬的斩马刀,刀尖直指顾无咎眉心。
“无咎剑·星渊壁!”
顾无咎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身,星辉得血,猛地内收,化作一面银镜挡于身前;镜内星辰生灭,仿佛一方小世界。
“咔嚓——”
缺月刀落下,星渊壁连半息都未撑满,镜面寸寸龟裂;裂缝内,黑红月火顺着星辉逆流而上,瞬间爬上顾无咎右臂,衣袖成灰,皮肤“嗤”地焦卷。
“啊——!”
惨叫刚出口,缺月魍尾钩再度甩来,这一次对准他咽喉——
“陆仁——我做鬼也拉你——”
话音未落,斜里忽有雨丝破空。
“叮叮叮叮——”
雨丝落在尾钩上,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黑红月火被雨丝一浇,“噗”地矮了三分。
“无咎,退!”
无尘拂横天而来,拂尾甩出七瓣霜莲,莲心各含一点月华,莲瓣合拢,将缺月魍尾钩强行锁在半空。
玄尘子踏莲而至,道袍猎猎,鬓角两缕银丝在风中扬起,像两道被岁月磨钝的剑锋。
他身后,谢蕴抱琴而坐,指尖在空弦上轻轻一拨——
“嗡——”
无弦琴音化作夜雨,雨丝所过之处,黑红月火被一点点浇灭;雨声里,更有一缕青影游动,像云里藏电,伺机而下。
缺月魍发出一声暴躁的嘶吼,尾钩猛地一抖,霜莲立时裂痕密布;蛇首空洞上扬,喉内缺月再次凝刃,这一次却对准玄尘子——
“人类……阻我……杀!”
沙哑女声带着母兽被夺崽的狂怒,在晨风里炸开。
玄尘子眸色澄澈,声音却带着雨瓦般的旧意——
“荒兽,退回去。此地,不是你撒野的猎场。”霜莲与缺月刃轰然相撞,冰火交织,掀起十丈高的灵潮;潮头,谢蕴琴音陡然高亢,青影化龙,直取蛇首七寸——
“叮——!”
缺月魍七寸处那枚逆鳞月阙,被琴音震得倒翻半寸,黑红月火“噗”地溃散大半;蛇身首次后退三丈,雪地被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趁此间隙,玄尘子左袖一卷,将重伤的顾无咎卷入雨幕;右袖再甩,七瓣霜莲化作月白长虹,强行在战圈与陆仁之间撕开一道裂缝。
“走!”
他回头,目光穿过混乱的灵潮,精准地钉在陆仁背上——
那一眼,无悲无喜,却像替陆仁在生死簿上提前画了一笔。
陆仁心头一凛,不敢再留,掌心铜环“叮”地一震,月轮裂口处喷出最后一点幽蓝潮汐——
“潮生·月影遁!”
幽蓝月华炸成碎光,他的身形在碎光里被拉成一道极细的线,线头直指雪线之外的天镜台乱流。
缺月魍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尾钩甩开霜莲,便欲再追;玄尘子无尘拂一沉,七瓣霜莲化作月墙,强行将兽困在原地。
雨丝与月火交织,晨雾被撕得七零八落;雪脊之上,三方灵潮汇成漩涡,像一口倒扣的熔炉,将缺月魍、玄尘子、谢蕴一并吞入。
而陆仁,已借那一线碎光,遁出十里之外。
他最后一次回头——
雪脊上,黑红月火与霜莲雨龙绞杀成一道通天火柱;火柱顶端,缺月魍空洞的蛇首仰天怒啸,啸声里,那轮缺月刃竟被雨龙一点点压回七寸。
焚天宗·子夜正堂
玄冰穹顶低垂,火髓地脉无声起伏。赤阳墨玉案上残灯如豆,灯焰被冰火交织的雾幕压得只剩一线,却仍固执地亮着,像不肯熄灭的余烬。
焚霄背对灯火,赤红衮袍上的缺火纹早已敛去焰芒,只剩冰蚕丝勾出的冷白火芯,像一簇被霜雪掐住咽喉的烈焰。他指尖轻敲案面,每一下,墨玉内嵌的焚天缺火阵便随之一暗,仿佛巨兽的心跳漏了半拍。
“缺月魍遁走,星铁、焚天丹、火魃核,照旧封进无极舰。”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火髓被冰水浇透后的涩哑,“玄尘子临走,只留一句——‘三息未至,债已还尽’。”
“还得太轻易。”大长老焚渊负手立在东侧镇龙柱下,重瞳内两簇火苗缩成针尖,映得眼白一片青灰,“月华魍髓没拿到,倒赔出去十斤冰髓星铁,掌门,这买卖不划算。”
“不划算也得给。”二长老焚阙半张脸还缠着赤火纱,纱下皮肉新长,泛着婴儿般的嫩红,另半边却被火髓山爆裂时溅出的岩浆烧得凹陷,像被岁月啃缺的月。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无极门那口‘无尘界’若不出手,我们连赔的机会都没有。”
三长老焚璃腰间新换的鎏金火铃轻晃,铃音不再似婴啼,而像被冻住的雨。她抬眼,眸色映着灯焰,却冷得像雪线以上的反光:“赔出去的东西可以再造,缺月魍却只剩最后一角。下一次——”她指尖在案沿轻轻一划,划出一弯指甲盖大小的缺月,“——它再蜕皮,角成满月,便不是我们能拔的了。”
灯火猛地一跳,灯芯炸出一粒极细的红星,落在墨玉上,久久不熄。
焚霄用指腹捻起那粒火星,在指背按灭,像按灭自己最后一丝侥幸:“玄尘子说得客气,‘三息未至’,其实是给我们留脸。下一次——”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只能让灯焰听见,“——便是缺月魍猎我们了。”
正堂陷入短暂的死寂,只剩锁火铃在四角无风自震,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替谁数更。
“还有一群散修。”焚渊忽然开口,重瞳内火苗微微拔高,“招募来的七队,如今死伤三成,还剩九十来个半混沌。玄尘子走了,他们倒可留。”
“留在雪线?”焚阙枯瘦指尖在赤火纱上轻轻一抠,纱下新生皮肉顿时渗出血丝,他却似无所觉,“缺月魍遁走,赤阳草最密处只剩七群野兽,外加一头可能进阶的裂霜狡。这点功劳,打发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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