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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月华流转

第三十三章月华流转 (第2/2页)

而他,终于从观棋者,变成了执棋人。
  
  这盘棋很大,对手很多,路还很长。
  
  但他已不再畏惧。
  
  因为从今日起,他将用自己的方式,下好这盘棋。
  
  为了这个时代,也为了那些信任他的人。
  
  窗外,秋风又起。
  
  第三十四章余波未平
  
  八月十七,晨。
  
  端本宫的清晨与往日并无不同。王承恩指挥宫人洒扫庭院,贵宝照例去膳房取早膳,刘婆子在后厨生火熬粥。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昨日乾清宫家宴的风波,已如投石入水,涟漪扩散至宫墙的每一个角落。
  
  朱由检起身时,天光已大亮。他推开窗,秋日的晨风带着凉意灌入,吹散了寝殿内残余的安神香气息。后园里,那几株红花开得更盛了,深红的花瓣在晨光中如同浸了血,与周遭渐渐枯黄的草木形成鲜明对比。
  
  “殿下,”王承恩端着温水进来,神色谨慎,“昨夜……坤宁宫苏姑姑来过。”
  
  朱由检正俯身洗脸,闻言动作微顿:“何时?为何不叫醒我?”
  
  “是子时三刻,殿下已睡熟。”王承恩低声道,“苏姑姑说,娘娘吩咐不必惊扰殿下,只让奴婢转告几句话。”
  
  “说。”
  
  “娘娘说:殿下昨日做得很好,但切记‘过刚易折’。如今朝中风波已起,殿下宜深居简出,静观其变。另外……”王承恩声音更低了,“娘娘让殿下小心魏进忠和客氏,此二人昨日吃了亏,必不会善罢甘休。”
  
  朱由检用布巾擦干脸,走到镜前。铜镜中的少年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那是昨夜辗转反侧留下的痕迹。他确实睡得不安稳——虽成功将熊廷弼的奏疏呈至御前,但事后思量,步步皆是险棋。
  
  “还有吗?”
  
  “苏姑姑还留下一件东西。”王承恩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囊,呈上,“说是娘娘赏赐的。”
  
  锦囊中是一块羊脂玉佩,温润如膏,雕着简单的云纹。玉佩下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张皇后熟悉的字迹:“玉者,坚润之物。外柔内刚,可久持。”
  
  这是告诫,也是期许。朱由检将玉佩握在掌心,温凉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
  
  早膳是清粥配两样小菜,外加一个水煮蛋——这是刘婆子特意加的,说是“给殿下补补身子”。朱由检安静地用着,脑中却在快速梳理当前局势。
  
  熊廷弼的奏疏已引发三司会查,七名官员停职,晋商商铺被查封。这是胜利,但也是危机。那些被触及利益的人,绝不会坐以待毙。而魏进忠在皇帝面前失了颜面,以他的性格,必会报复。
  
  只是,报复会以何种形式?何时到来?
  
  “承恩,”朱由检放下筷子,“今日起,端本宫恢复前些日子的规矩:闭门谢客,非必要不外出。你再去告诉李典簿,让他帮忙留意司礼监和东厂的动向——特别是魏进忠近日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奴才明白。”王承恩应下,却又迟疑,“殿下,咱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戒备?”
  
  “非常时期,谨慎无大错。”朱由检淡淡道,“对了,福顺和喜来今日还去针工局吗?”
  
  “按例该去。但奴才想着,是否让他们告假几日……”
  
  “不,照常去。”朱由检摇头,“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显露出异常。让他们如常当差,如常画卯。只是嘱咐他们,多看少说,若有异常,及时回报。”
  
  “是。”
  
  用过早膳,朱由检照例去了书房。但他没有如往常般研读经史,而是铺开一张纸,开始绘制关系图——以熊廷弼的奏疏为中心,向外辐射出受影响的各种势力:被参劾的官员、受牵连的晋商、可能与此事有牵扯的其他朝臣……以及,那些可能因此得益的人。
  
  这是一个复杂的网络。朱由检用炭笔在纸上勾画,时而停顿思索。他发现,这件事的影响远比表面看起来深远。
  
  首先,熊廷弼在辽东的地位将更加稳固。有了皇帝的支持和五十万两军饷,他整顿军务的阻力会小很多。这对辽东防线是好事,但也会让他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其次,晋商势力受挫。那些走私禁物、甚至可能通敌的商人被查处,短期内会削弱后金获取物资的渠道。但晋商在朝中根基深厚,这次打击能否彻底,尚未可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朝中势力的重新洗牌。魏进忠暂时受挫,但并未伤筋动骨。而那些被参劾官员背后的派系——无论是浙党、楚党还是其他——必然会有反扑。
  
  朱由检在纸的角落写下两个字:“党争”。
  
  这才是最危险的。明末党争之烈,足以倾覆国本。而他现在,无意中被卷入了漩涡边缘。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贵宝在门外禀报:“殿下,钱先生来了。”
  
  钱龙锡今日来得比平时早。他穿一身半旧的青色道袍,神色平静,但眼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行礼后,他没有立刻开始讲学,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卷书稿。
  
  “殿下,这是臣昨夜整理的《历代党争得失录》。”他将书稿放在书案上,“或可供殿下参详。”
  
  朱由检心中一凛。钱龙锡特意整理此书,显然已预见到朝局将起的波澜。
  
  “先生费心了。”他郑重接过。
  
  “殿下昨日在乾清宫的表现,臣已有所耳闻。”钱龙锡缓缓道,“殿下年虽幼,而见识不凡,胆略过人,实乃社稷之幸。然……”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朱由检:“然殿下可知,昨日之事,已让殿下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朱由检坦然迎视:“由检明白。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殿下有此担当,臣感佩。”钱龙锡颔首,“但臣今日来,是想提醒殿下:党争如弈棋,非仅看一子得失,更需谋全局之势。殿下昨日之举,虽助熊廷弼奏疏上达,却也打破朝中某种平衡。接下来,各方势力必有反应。”
  
  “先生以为,会如何反应?”
  
  钱龙锡沉吟片刻:“首先,魏进忠必会反击。他在司礼监经营多年,树大根深,昨日之失,于他而言不过皮外伤。他反击的方式,可能非直接针对殿下,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从殿下身边人下手。”钱龙锡的声音低沉,“殿下如今在宫中,所能依仗者不过数人:王承恩、钱某、坤宁宫娘娘,还有……那位陈先生。”
  
  朱由检心中一紧。钱龙锡竟知道陈元璞的存在!
  
  似是看出他的惊讶,钱龙锡解释道:“臣虽离京,但京中消息仍有渠道。殿下与陈元璞通信论学之事,臣略知一二。此人确有实学,于殿下未来或有大用。正因如此,更需谨慎。”
  
  “先生的意思是……”
  
  “魏进忠若想报复殿下,最有效的方法不是直接对付殿下——那太过显眼,也易招致皇上和皇后的反弹。”钱龙锡分析道,“他更可能从殿下身边的人入手:或诬陷王承恩舞弊,或构陷陈元璞通敌,甚至……在钱某身上做文章。”
  
  这话说得直白,却也现实。朱由检感到一阵寒意。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自己可以借亲王身份自保,但身边的人却可能成为靶子。
  
  “那该如何防备?”
  
  “三点。”钱龙锡竖起三根手指,“其一,殿下身边人要谨言慎行,不留把柄。王承恩需严管端本宫内务,一丝不苟;陈元璞那边,通信需更隐蔽,内容需更谨慎;至于钱某……”他苦笑,“臣自会小心。”
  
  “其二呢?”
  
  “其二,殿下需展现‘无意党争’的姿态。”钱龙锡道,“今日起,殿下可多谈农事,多论经史,少涉朝政。让外界觉得,殿下昨日之举,只是孩童无心之言,并非有意介入朝争。”
  
  这是韬晦之计。朱由检点头:“其三?”
  
  “其三,殿下需寻盟友。”钱龙锡压低声音,“宫中不止魏进忠一股势力,朝中也不止被参劾的那些官员。殿下可借此次风波,观察哪些人正直敢言,哪些人可堪为用。这些人,或将成为殿下未来的助力。”
  
  这番话推心置腹,显然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朱由检起身,郑重行礼:“先生教诲,由检铭记。”
  
  “殿下不必多礼。”钱龙锡扶住他,“臣既为殿下讲官,自当尽心。只是往后……臣来端本宫的次数,或许要减少了。”
  
  朱由检一怔:“为何?”
  
  “避嫌。”钱龙锡坦然道,“臣在朝中虽无实权,但翰林院讲官的身份,在某些人眼中已是一种立场。若臣常来端本宫,恐为殿下招来不必要的猜忌。”
  
  这是牺牲自己的便利,来保全朱由检。朱由检心中感动,却也知道这是明智之举。
  
  “那讲学……”
  
  “改为每旬一次。”钱龙锡道,“平日殿下可自学,若有疑难,可记下待臣来时一并请教。如此既不影响殿下进学,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就依先生所言。”
  
  接下来的讲学,钱龙锡讲授的是《孟子·公孙丑上》。讲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时,他特意阐释:“浩然之气,非凭空而来,乃积义所生。平日行事,合乎道义,日久自生正气。然养气需时,非一蹴而就。为政者当知,欲行大事,必先积小善,养正气。”
  
  这是在教导他:改变朝局非一日之功,需从点滴做起,积累实力和声望。
  
  讲学结束后,钱龙锡告辞。临行前,他再次叮嘱:“殿下切记,接下来数月,宜静不宜动。纵有风波起,亦当稳坐观澜。”
  
  “由检明白。”
  
  送走钱龙锡,朱由检回到书房。他将那卷《历代党争得失录》翻开,快速浏览。书稿从东汉党锢之祸讲起,历数唐宋明各朝党争案例,分析得失,总结教训。其中一页特别标注:
  
  “党争之害,在于不以国事为重,而以私利为先。然身处其中,欲独善其身亦难。智者当明辨大势,择善而从,既不随波逐流,亦不孤芳自赏。”
  
  这话说得通透。朱由检将书稿收好,心中已有计较。
  
  午后,王承恩带回了外面的消息。
  
  “三司会查已经开始。”他禀报道,“都察院左都御史赵南星亲自督办,刑部尚书黄克缵、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协理。昨日一天,就传讯了十二名官员,查封了五处商铺。”
  
  “动静不小。”朱由检沉吟,“朝中反应如何?”
  
  “议论纷纷。”王承恩道,“有些官员上书,称查案过于严苛,恐伤及无辜。也有些官员上书,请皇上彻查到底,肃清蠹虫。两派在朝堂上已有争执。”
  
  果然如此。党争的序幕已经拉开。
  
  “魏进忠那边呢?”
  
  “魏公公昨日从乾清宫回去后,就一直待在司礼监值房,闭门不出。”王承恩低声道,“但今早,有人看见客氏宫里的小太监去了司礼监,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客氏与魏进忠密谋,这不是好兆头。
  
  “还有……”王承恩犹豫了一下,“李典簿让奴才转告殿下,说司礼监近日在整理各宫往来文书,特别是……与外界的通信记录。”
  
  朱由检眼神一凝。这是针对陈元璞来的!
  
  “咱们与陈先生的通信……”
  
  “奴才一直很小心,每次都是托可靠之人转送,且不留文字凭证。”王承恩道,“但若司礼监真要查,难保不会寻到蛛丝马迹。”
  
  “暂停通信。”朱由检果断道,“至少暂停一个月。待风波稍平再说。”
  
  “是。”
  
  “还有,”朱由检补充,“你让李典簿帮忙留意,司礼监查文书的具体进展。若有涉及端本宫的迹象,立即回报。”
  
  “奴才明白。”
  
  王承恩退下后,朱由检独自在书房中踱步。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那几株在秋风中摇曳的红花。
  
  根脉已扎下,但风雨也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端本宫进入了真正的“蛰伏期”。宫门终日紧闭,朱由检除每日去后园照料菜蔬花卉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读书。他研读经史,也研读钱龙锡留下的各种书稿,偶尔提笔记录心得,但内容都限于学问,绝不涉及时政。
  
  每隔三日,王承恩会带来外面的消息。三司会查在继续,涉案官员又增加了三名,晋商被查封的商铺已达八处。朝中争论日益激烈,有官员上书弹劾赵南星“罗织罪名”,也有官员弹劾那些为涉案官员辩护的人“包庇奸佞”。
  
  党争的态势,已越来越明显。
  
  八月底,发生了一件小事:御马监的一名太监因“私藏宫外物品”被杖责后逐出宫。据说,从他房中搜出了几封与宫外往来的信件。
  
  消息传到端本宫时,朱由检正在后园给红花施肥。他手中的小铲顿了顿,继续将草木灰均匀地撒在植株根部。
  
  “殿下,”王承恩低声道,“李典簿说,那名太监……曾替人传递过书信。”
  
  “替谁?”
  
  “不清楚。但司礼监查得很严,据说要彻查宫中所有私自通信的行为。”
  
  这是在敲山震虎。朱由检明白,魏进忠开始动手了。
  
  “咱们这边……”
  
  “殿下放心,咱们一直很小心。”王承恩道,“只是陈先生那边……他已近一月未收到殿下的信,前日托人递话,问是否一切安好。”
  
  朱由检沉吟片刻:“你设法递个话,就说本王近日潜心读书,无暇他顾。让他也安心治学,待秋收后再论农事。”
  
  这是隐晦的提醒:暂时中断联系,以待风平浪静。
  
  “是。”
  
  九月初,秋意渐浓。端本宫后园的红花进入了盛花期,深红的花朵在秋阳下绚烂夺目。朱由检让刘婆子采摘了一些,晒干后收存——这是第一批收获,虽不多,但意义非凡。
  
  九月初七,钱龙锡按例来讲学。这次他带来的不是书稿,而是一个消息。
  
  “殿下可知,徐光启徐大人前日递了告病疏?”课后,钱龙锡看似随意地问。
  
  朱由检心中一动:“徐大人病了?”
  
  “说是旧疾复发,需静养数月。”钱龙锡缓缓道,“但臣听说,徐大人递疏前,曾有人警告他‘莫要多管闲事’。”
  
  “是因为熊廷弼的奏疏?”
  
  “或许。”钱龙锡没有直接回答,“徐大人虽不直接涉入此案,但他与熊廷弼有旧,且一向主张整顿边务、严查贪腐。有些人视他为眼中钉,也是自然。”
  
  朱由检默然。连徐光启这样的人物都受到威胁,可见朝中斗争之烈。
  
  “那徐大人……”
  
  “暂时无碍。”钱龙锡道,“告病也是避祸之法。只是可惜,徐大人正在编撰的《农政全书》,怕是要耽搁了。”
  
  农政全书。朱由检想起自己读过的那些手稿。这部集大成的农学著作若因党争而中断,将是莫大的损失。
  
  “先生,难道就无人能制止这些党争吗?”
  
  钱龙锡长叹一声:“党争如野火,既已燃起,便难扑灭。除非……有强力之人,能以雷霆手段,整肃朝纲。”
  
  他看了朱由检一眼,话中有话:“然此非一日之功,更非一人之力可为。需待时机,需聚人心,需养正气。”
  
  朱由检听懂了。钱龙锡这是在告诉他:改变朝局需要时间,需要积累,需要等待那个最合适的时机。
  
  而现在,他还太弱,时机也还不成熟。
  
  送走钱龙锡后,朱由检独自在书房中坐了很久。窗外,秋风吹落庭中第一片梧桐叶,枯黄的叶片在风中打着旋,最终落在青石板上。
  
  他想起自己穿越而来的这大半年。从最初的惊惶绝望,到如今的初步站稳脚跟;从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到开始尝试影响时局。进步虽有,但面对这庞大的帝国机器、复杂的朝堂斗争,他依然如蝼蚁般渺小。
  
  然而蝼蚁虽小,亦可蛀空巨木。
  
  他铺开纸,提笔写下八个字:“深根固本,以待天时”。
  
  写完,他将纸凑到烛火上。火焰吞噬了墨迹,化作青烟消散。
  
  但那些字,已刻入心中。
  
  夜深了,朱由检吹熄灯,却没有立刻睡下。他走到窗边,推开窗。秋夜的星空格外清澈,银河横亘,星辰如砂。
  
  远处,司礼监值房的方向还有灯火。而更远的宫墙之外,是沉睡的京城,是正在被调查的官员和商人,是纷争不休的朝堂。
  
  余波未平,风波再起。
  
  而他,在这深宫一隅,将继续自己的蛰伏。
  
  根脉在地下蔓延,静待破土之日。
  
  终有一天,这些深埋的根,会破开重重阻碍,撑起一片新的天地。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耐心,需要智慧,需要在这无声的暗战中,活下去,并积蓄足够的力量。
  
  秋风入窗,带来远方的气息。
  
  朱由检闭上眼,深深呼吸。
  
  他知道,漫长的冬季即将来临。
  
  而他,必须储备足够的“粮食”,才能熬过这个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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