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一场闹剧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一场闹剧 (第2/2页)张七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恭声道:“陈教师,未时马上要过了......”
陈湘加快了穿靴的动作,朝张七和他身后的四个伙计招了招手道:“走,跟我去见大东家!”
四人不敢怠慢,跟着陈湘出了那灶房,朝后院去了。
孔溪俨已经准备好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准备的,毕竟无需他自己动手,手里摇着折扇,站在水榭下面,见陈湘领着人来了,便清了清嗓子,先来了一段训话。
“等一下,咱们进那雅间之中,将那个欧阳昭明和那个黑衣年轻人都给我抓了,塞进麻袋里,然后扛到外面的泔水车上,都给我打起精神,手脚麻溜点,谁敢把这事情搞砸了,本公子绝不轻饶......另外都给我守口如瓶,谁敢泄露消息,本公子要你们狗命,听清楚了没有!”
张七等人闻言,只觉着后背都有些发凉,一个个站得笔直,恭声应诺。
孔溪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大将军出征一般,“啪”地一合那折扇,朗声道:”儿郎们,走,抓人!”
且说众人簇拥着那孔溪俨,先来到聚贤楼一楼。
孔溪俨倒也真有些狗屎的运气,这个时辰,聚贤楼的客人竟然都散去了,眼看便到了打烊的时辰,聚贤楼的大门也关了半扇。
孔溪俨这才毫无顾忌,被众人如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蹬蹬蹬上了二楼,他看了一眼陈湘道“哪个房间?......”
陈湘朝着前面那个雅间指了指低声道:“公子,便是这间!”
孔溪俨点了点头,眼中出现了一丝狠厉之色,深吸了一口气,蓦地抬起两根指头一晃。
张七等人如得了令箭一般,一个个横眉立目,撇嘴瞪眼,装腔作势起来。
那张七觉得气势烘托得还不到位,便忽地开口大喊起来道:“哇呀呀,兀那里面的贼子......”
“咚——”的一声,便在这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上狠狠被人踹了一脚,踹得他稳不住身形,朝前抢了两步,转头疑惑看去,正见孔溪俨瞪着他,大为光火。
张七正不知为何,孔溪俨低声骂道:“废物!咋呼什么,生怕他们听不到是么?都给我压低了声音,动作越轻越好,谁惊动了他们醒来,本公子先抽他二十鞭子!”
这下这几个人的气势顿时一怂,一个个猫着腰,高抬腿、轻落足,跟偷谁家西瓜一样,朝着那雅间门口挪动。
来到门前,却是无人敢上前推门进去。
孔溪俨以目示意陈湘,陈湘心中一颤,只得唬着脸朝张七瞪了一眼。
张七心中一颤,暗道,你们不敢,我也不敢啊......
他只得一推身边的伙计,低声道:“你去!......
那伙计在心中把张七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这才仗着胆子,鼓起勇气,一脚将雅间的门踹开,一头扎了进去。
紧接着,张七和那几个伙计也一股脑的冲了进去。
陈湘此时还不忘表忠心,做出一副紧紧护卫孔溪俨的模样,护在他的身前,最后冲了进去。
这几个人冲了进去,心都快要跳出嘴外面去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然后定睛朝着酒桌那里看去,一看之下,所有人不由得瞠目结舌,愣在当场。
孔溪俨长大了嘴巴,半晌才发出声音,扭头看向陈湘,气急败坏地怒道:“人呢!陈湘,本公子问你......人呢?你们几个饭桶,都是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么?......”
陈湘和张七等人,一个个像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要说雅间中无人,却也是不对的,他们面前,酒桌一片狼藉,残羹剩饭满眼皆是,七七八八个酒坛子酒壶东倒西歪,有的里面还有剩酒,流得到处都是。
而陈湘特意赠送的蒙汗药酒,正酒盖朝下,酒壶底儿朝上,倒扣在桌子的正中央,显得十分的惹眼。
往酒桌里面看去,那欧阳昭明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嘴角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
可是,再找那黑衣公子,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守在外面,没有看见有人出来啊,再说他们中了蒙汗药,这欧阳昭明不还在这里嘛......怎么会少了那个姓张的!”
张七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死心地撅着屁股,掀开桌布,朝桌子下看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陈湘气得又给了那张七一脚,张七被踹得呲牙咧嘴,也不敢说话。
孔溪俨脸色难看的吓人,盯着陈湘吼道:“陈湘!......你怎么办的事情,还在我面前夸口,万无一失,这就是你特么的说的万无一失!嗯!?”
陈湘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孔溪俨盛怒之下,一扬手,稀里哗啦,将整个酒桌掀翻,上面的碟子和碗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可饶是如此,那位欧阳仁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呼呼睡得正香,呼噜声震天。
孔溪俨知道,那个黑衣公子张非舍定然是识破了计策,表面上演了一出戏,然后暗中脱身了。
这样的心思和手段,他很难不想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张非舍,而是苏凌!
若是自己今日捉了苏凌,还好办一些,可是若此人真是苏凌,还让他走脱了,自己可真就有了大麻烦了。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低吼道:“都特么的别杵在这里了!找找,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他这一吼,众人方回过神来,开始在雅间寻找起来。
房间不大,几乎一目了然。
其实不用找,孔溪俨也明白这个所谓的张非舍到底是怎么金蝉脱壳的。
雅间的最后面的墙上,有一个窗户,孔溪俨走了过去,从窗户上探出身子,便看到下面正对着是一条小巷,而且孔溪俨发觉,那窗台上还留着半枚新脚印。
所以那个所谓的张非舍定然是从此处翻窗越下聚贤楼,从那小巷离开的。
孔溪俨越想越气,脑门上青筋暴起,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若此人真是苏凌,自己现在想的该是如何善后才是。
便在这时,陈湘忽地惊声道:“公子,快看那是什么......”
孔溪俨转头朝陈湘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门后的横梁之上,正插着一柄短匕,短匕上还有一张字条。
孔溪俨瞳孔一缩,沉声道:“拿来我看!......”
陈湘快步的走了过去,将那枚短匕拽下来,取下字条,双手交给孔溪俨。
孔溪俨定睛看去,却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句话,那字体丑得简直不忍直视,正是:
酒是好酒,莫放零碎;敢动欧阳,抄你全家!
孔溪俨看罢,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半晌无语。
众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出。
那陈湘再如何也是孔府的总教师,只得硬着头皮道:“公子......您也不要多想,属下看来,此事也不一定有那么严重,此人到底是不是苏凌,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不等陈湘说完,那孔溪俨便慌乱的吼了起来道:“废话,废话!怎么不能下定论,这上面可写得清楚,抄我全家!......现在的龙台,除了这个黜置使苏凌,谁还有这么大的权利,完了!这下全完了!”
陈湘一怔,这才又低声道:“公子莫慌,仅凭这一句话,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说不定这句话就是故意威胁公子您的,毕竟您是大鸿胪的儿子,这个张非舍也知道,所以想要借机敲诈您......”
“那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该如何是好啊......”孔溪俨有些六神无主的问道。
陈湘还算镇静,想了想又道:“公子,为今之计,怕也不行了,不如拿着这字条,即刻返回府中,去见大人,让大人拿个主意才是......属下觉得,凭着大人的地位和身份,那苏凌也不敢轻举妄动!......”
孔溪俨闻言,这才稍微安心,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快快快,我要回去吗,我要回去找我爹!......”
说着,他不管不顾,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陈湘赶紧又道:“公子,这里还睡着一个,他怎么办?......”
孔溪俨一脸无奈,一摊手道:“能怎么办,按原计划行事,塞口袋里,装泔水车上,拉回府上,看我爹怎么处置吧......赶紧的!......”
陈湘和张七等人,对视了一眼,齐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