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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回京

第六百七十四章 回京 (第2/2页)

“对了,顾怀,你当了皇帝,是不是以后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了?”
  
  “拉倒吧,国库是国库,和皇帝的私房钱是两码事,你之前在西夏当国主,难道国库里的钱你想用就用?”
  
  “我没问过。”
  
  “那损失就大了啊!”顾怀痛心疾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跟了少爷我这么久,连顺手捞一笔你都没学会?”
  
  莫莫罕见地流露出一抹羞赫神情,小脸微红,搓了搓衣角:“走的时候想过要不要把那些珠宝带走,没好意思...”
  
  “算了算了,”顾怀摆了摆手,“一点首饰值几个钱?再说以后有钱都没地花了。”
  
  “你离开这么久,不会出事么?”
  
  “也出不了什么事,满打满算,这一趟走了还不到半年,”顾怀揉了揉眉心,“锦衣卫的密信送得勤,我不至于一走就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北边的暗流虽然就没停过,但大体已经安稳下来了,就是耶律崇那小子和他舅舅萧斡里剌,跟草原上的耗子似的,钻洞钻得飞快,时不时就冒出来咬一口,李易守在中京道那头,压力不小--草原部落嘛,风吹两边倒,今天归顺,明天就能被点把火撩拨起来。”
  
  “卢老坐镇定北府,顶着半边天,我很放心,就是他那身体...唉,”顾怀叹了口气,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语气带上了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得意,“不过卢老是真有办法,他搞了个‘军功授田令’,嘿,据说告示一贴出来,甭管是汉人、契丹人、奚人,还是那些被裹挟的牧民,眼睛都绿了!砍叛军一颗脑袋,真金白银的田亩就到手!砍得越多,田越多!那些原本缩着脖子装死的边民,为了几亩地,抄起柴刀就敢往山里钻,比官军探子还卖命!草原上的小部落,为了争那点‘顺义之家’的匾额和免税的甜头,自己就能掐起来,把耶律崇派来联络的使者捆了送官领赏的都有!”
  
  他咂咂嘴:“卢老这招,比千军万马都管用,用他们自己人的血,去浇他们自己人的根,狠,也很有效。”
  
  莫莫安静地听着,抬起眼看他,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顾怀能感觉到里面细微的变化,像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水。
  
  “女真呢?”她问,声音不高,却直指核心。
  
  很显然,夏则给她分析过很多东西。
  
  顾怀脸上的得意淡了些。
  
  “我对女真的戒心从来没有减少过半分,”他说,“在当初第一次见到完颜阿骨打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是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还是给他一个机会,也许走的路不同,他的性子会多少发生一些转变,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小看了他骨子里藏的那些东西。”
  
  “所以在攻破上京,金军一步慢步步慢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直接调转枪口,把金军给黑了,虽然传出去是难听了一些,但这样可以用最小的损失吃掉金军大部分精锐--但后来也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如果大魏想要屯兵整个辽东,那么就一定不能激起女真的同仇敌忾之心,完颜阿骨打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让整个女真变成一块铁板,我可不想帮他忙。”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所以,现在他带着那些金军在草原上转悠了小半年,追着耶律崇的尾巴,战报写得花团锦簇,实际斩获却近乎没有,我也一点都不在意,辽东那边,他留下的心腹串联旧部,偷偷摸摸,我也就当没看到,说白了,只是还没到该清算的时候。”
  
  顾怀眼神里的杀意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回车壁:“所以啊,他最好是真在草原上‘尽力’剿匪。他那些留在辽东的族人,日子才能安稳。”
  
  莫莫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重新低下头,从身边一个小布袋里又摸出一块杏脯,慢吞吞地剥了起来,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车轮滚动和风声。顾怀闭上眼,似乎有些疲惫,又像是在消化刚才自己讲述的,那漫长的一段路,还有那些刀光剑影、权谋算计。
  
  不知过了多久,车轮的滚动声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住。
  
  车厢外,死一般的寂静,不是无人,而是无数人屏息凝神汇聚成的、巨大的沉默压力,如同实质般透过车厢壁挤压进来,连风声都似乎被这肃杀凝固了。
  
  顾怀知道,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北平城扩建已久特有的、尘土与木材混合的味道,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微凉的车门把手,停顿了一瞬,然后,他推开了车门。
  
  骤然涌入的光线有些刺眼,顾怀眯了眯眼,一步踏下车辕,踩在坚实冰冷的石板上,他转过身,伸出手,一只小手,毫不犹豫地搭在他的掌心,莫莫在他身后,也下了车,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静静看着眼前这宏大而压抑的场面。
  
  北平城巨大的城门洞开着,像巨兽张开的幽深咽喉,门洞内外,是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人群,如同两道沉默的堤坝,将中央的御道空出长长的一条通道。
  
  左侧,是文官,绯色、青色、绿色...各色官袍如同凝固的色块,代表着森严的等级,一张张或苍老或中年的面孔紧绷着,神情肃穆,眼神复杂难辨,敬畏、期盼、审视、深藏的忐忑...种种情绪在低垂的眼帘下翻滚,他们垂手肃立,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如同庙宇里一尊尊彩绘的泥塑木偶,阳光照在官袍上精致的禽兽补子,反射出冰冷而疏离的光泽。
  
  右侧,是武勋与禁军,顶盔贯甲的将领,按刀而立的精锐士卒,盔缨鲜红似血,甲叶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幽光,他们身姿挺拔如标枪,眼神锐利如鹰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御道尽头的方向,如同最忠诚也最冰冷的磐石,拱卫着这条通往帝国权力巅峰的道路,肃杀的军阵无声地散发着铁血之气,与左侧文官的凝重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这文武拱卫、如同仪仗又如同审判的通道最前方,一个身影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渺小。
  
  在离开江南后,就提前北上回京的年幼天子赵吉,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投来目光,金线绣成的五爪蟠龙盘踞在他胸前和两肩,威严狰狞,张牙舞爪,却有些不衬他走过千山万水,只剩下平静安宁意味的脸。
  
  他孤零零地站在所有人最前方--或者说,是其他人都不敢靠得太近,刻意拉开距离,于是他便像一尊被强行套上华服、摆放在神龛最高处的精致偶人,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重压,他身后半步,侍立着几名脸色同样煞白、大气不敢出的内侍和礼官。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只有城头猎猎作响的旗帜,发出单调而沉重的扑打声,如同巨大的心跳。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敬畏或探究,如同实质的箭矢,瞬间聚焦在御道尽头那两道身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巡,风尘仆仆归来的靖王顾怀,和他身边那个衣着朴素得近乎寒酸的女子。
  
  顾怀的目光,缓缓扫过前方那一片黑压压的冠冕袍服,扫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面孔上复杂的眼神,扫过禁军盔甲反射的冰冷寒光,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最前方那个小小的、穿着龙袍的身影上。
  
  赵吉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风,卷起御道上的微尘,吹动着顾怀玄青道服的衣袂,也吹乱了莫莫额前垂落的碎发。
  
  天地间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顾怀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笑意极淡,转瞬即逝,带着一丝尘埃落定般的释然,又仿佛有千钧重担在无声落下的刹那被稳稳接住。
  
  他握紧了掌心那只微凉而坚定的手。
  
  然后,他抬步。
  
  靴底踏在北平城下坚实而冰冷的青石御道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一声轻响。
  
  一步,一步。
  
  朝着那片沉默的、象征着旧秩序与新生枷锁的冠冕袍服。
  
  朝着那座青灰色、如同巨兽又如同囚笼的巨大城池。
  
  朝着那早已在血火与权谋中为他改写的、无可回避的天命。
  
  稳稳地,走了过去。
  
  他的身后,莫莫安静地跟着,如同过往无数个颠沛流离或风雨如晦的岁月里一样,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顾怀的背脊上。
  
  那里挺直如松,仿佛能扛起这即将压下的整片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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