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全功
第148章 全功 (第1/2页)红骨上修一颗红心遭人挖出来、曝露在外好似烂桃,冒着阵阵热气的同时犹在跳动,看得一旁的古成森眼皮跳动不止、好生惊诧。
“这厮,竟已结丹了?!!”
古成森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康大掌门自有印象,毕竟当年赤心教山门遭破之役,除了那手持宫灯的丰腴美妇之外最惹眼的,便要数眼前这个昂藏汉子了。
只是古成森都还未凝实真元、炼成真丹,眼前这卑贱小子,又是如何后来居上的?
康大宝筑基时候那门瞳术便算了得,可也远未有现下看来这般恐怖。
适才两道金光扑来,红骨上修仓皇祭出来的一面千鳞遁只是瞬息就遭掀翻,便连就在身侧的古成森都不及援护,即就见得红骨上修法身受创,整个人被瞳术炸成焦黑、胸腔肉眼可见地坍陷下去了一片。
随后早做准备的康大掌门竟就运起步法欺身近前,持戟径直将红骨上修红心剖了出来!
“师兄?!”古成森再呼一声,面上竟露出来了些惊惧之色。
红骨上修失了黍精,本来就苍白的面色更显难看,却反还要比古成森镇定许多。这也就是成就上修过后,兹要未到了山穷水尽地步,一身血肉便能重生、能得不伤性命。
不然红骨上修这位经年金丹,说不得只这么几息时候,就要陨在康大掌门的手里头。
所谓寻常上修真正要害,实际只有两处,一为首级,是为六阳之首、灵魄聚集所在,不可有所损伤;二为丹田,是为金丹巢穴、性命相关之所。
但黍精作为君主之官,却也不是寻常要害能比,就这么被康大宝摘了过去,红骨上修八脉逆转、周天不畅之下,一身玄力少说也要褪去五成,是以这局面变幻、确不可谓不大。
不过二位新晋三仙洞太上长老对视过一眼之后,却也未做退缩。既是都已接下来了楚涵的差遣,二人若是无功而返,不单得不到事前许诺的资粮,说不得还要遭了清算,哪有得选?!
康大掌门手头灵光一现,攥在手头的红心即就成了一滩浓血,从指缝间淅淅沥沥落了下去。红骨上修见得此幕未有做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又在左手选了根手指齐根斩落,化成杆玉色长槊直捅过来。
这经年金丹的底蕴倒是不容小觑,康大宝只觉周遭灵气,似都被这长槊裹来的劲风冲刷一空。
但见其手头指决捻拢过后未现灵光,可康大掌门却也不见惊慌,穿在外侧的河络玄甲甲叶上现出来一道道细密符文,足有碗口粗细的玉色长槊似要将天幕都撕扯下来一块,破风声炸得康大宝都是眉头紧蹙,确是被这重重符文卸了大半威风。
也就是这法宝康大宝入手时候太短,这才还是被红骨上修手段压了一头。
几息过后,本来声势浩荡的甲叶符文渐渐消弭不见,玉色长槊狠狠撞在了康大掌门胸前,可红骨上修却都未来得及生出喜色,便就又发出惊呼:“怎.怎会这般?!”
却见得明明那河络玄甲甲叶遭玉色长槊撞得灵光黯淡,这力道也未见得减去太多,可康大宝挨了渗透宝甲的重击,却只闷哼一声,继而咳出来几点血星,便就双拳崩出,猛然挤在了长槊槊身。
由红骨上修指骨所化的长槊一节节烂成肉泥,骨屑坠落下来,扎得好些踯躅不前的赤心教众血洞遍身。
“体修?多少年未见得晋为金丹的体修了。”红骨上修强按下心头讶异,又与身侧的古成森使个眼色。
后者修行的乃是《血寰烬灭经》这门赤心教的镇派功法,便算成就金丹过后,亦也未做转修。只是这些年在凝实丹体、转化丹元之余,他也对这门功法又做了好一番梳理,对比从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见他猛呼口气,从喉头滚出来的一道金炁灿光夺目,直撞向康大掌门法身。
康大宝这时候甚至还有余力甩一甩手上沾染的腥臭血水,相隔许久再见得古成森所出金炁,他却已不觉凌厉了。
但见其眸中金瞳复又亮起,两道金光破空而出,瞄向的正是古成森所用手段。二者相撞,一阵滋啦声登时传来,后者面色一黯,紧跟着脑海中倏然冒出来“膏沃于鏊、声若裂帛”八个大字。
无怪他做此反应,但见得这番古成森修行三甲子的得意手段甫一遇上康大宝那两道金光,只是须臾之间,便就泯灭成汽、消失不见。
“不施那物,敌不得他!”古成森顿时明悟过来,刚才他都已是全力施为,过后也不消再做试探,便就又退回红骨上修身侧。
二人出自外道宗门,能成金丹,自是不晓得经历过多少恶仗。便是不消言说,却也晓得现下既然难得力敌,那便是要避其锋芒。
想来康大掌门成丹不久,便算一身道术厉害了些,底蕴定也难敌得过己方两人,只要相持而战,总能拖到前者灵力不济、现出破绽的时候。
三位上修居于半空鏖战、招招都是不做保留,三仙洞那二位丹主初时还有些助拳意思,甫一挪步近前,便就又被那余波震得骇了心神。
同为假丹,他二人可与袁不文、岳檩那等存在远比不得,这要是有胆子卷入其中,须臾间遭人夺了性命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便就也只好落在了赤心教众阵中。
只是眼见得自家宗长以众击寡、却还受挫,赤心教众刚刚猛涨起来的士气倏然一滞,便是阵中数名丹主又做鼓舞,却也未见得有什么成效。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雷华山阵中重明盟众修反还兴奋起来。此时阵中哪还见得有人惊颤山外阵法玄光几乎尽破?
若不是袁晋、蒋青还未失了静气,本来就被鼓舞起来要做殊死一搏的重明盟众修,说不得早就已扑入了赤心教众稍显散乱的阵中。
袁晋戟指一抬,其头顶上的大纛表面灵纹复又亮起,大纛下的鼓手号夫不消人催、便就动作。
“咚咚”
“呜嘟——嗡”
隆隆鼓声好似春雷与厚重的号角声一同响起,层层声纹似涟漪一般荡在此间,重明盟诸修顿时只觉自己身上躁气褪去不少,心头战意反还再浓一分。
袁晋见得此幕颇为欣慰,盖因栽培这队鼓号金锣耗费资粮却也不在少数,几能比得两倍于同样数字的青玦卫开销。不过就以今日看来,这些资粮用得却也划算。
“无怪张祖师在手札中如此推崇鼓手号夫,甚至编练成阵,确是有其道理!”
一面面早已血迹斑斑的军旗复又高高竖了起来,阵内本来已经杂糅一团的队伍闻听鼓号、辨识旌旗,只是十数息工夫,便就又变得井然有序、散出浓浓凶气。
此时此刻,又何止对面二位上修晓得康大掌门丹体初成、灵力不济?!
“二师兄,”蒋青面上满是忧色,从虚空上落下时候还连连往那处关键战场看了过去。袁晋将前者仔细端详一阵,才又沉声言道:
“你去前头做个先锋,我携军阵在后策应。动作麻利着些,大师兄正在以寡敌众,若是动作慢了,外间怕又有人笑你我兄弟全无本事、饶是到了这般岁数,也只会与武宁侯做个拖累!”
“是!”蒋青得令过后,其俊朗的脸上登时换了表情、唤做坚毅。他从袁晋身侧离开过后,又返回虚空之上,将卞、许、虎三名丹主唤做一路。
只是简单言语几声,许留仙便就出声应和。可卞浒都已年近三百岁,便是在重明盟挂了个副盟主的名头,又哪是那般容易鼓舞的?
虎姓丹主闻声过后,面上倒是无有异样,只是蒋青却也历练了这般多年,多少也能看得出其那虚与委蛇的念头。
到底是要冲出军阵拼命,上头那处金丹战场胜负也未分明,这二位经年丹主又未受过重明宗栽培之恩,能被蒋青三言两语鼓动起来才是怪事。
不过后者性子向来果决,既晓得多说无用,便就索性不再赘述。
眼见得其横剑胸前,剑气分出一丝一挑、发髻上的介帻便就断裂开来。旁人只看得他目生赤芒、散发披肩,满是果毅无惧之色,便就径直杀入了杀入了稍显散乱的赤心教众的阵中。
许留仙紧随其后,二人的剑光赤焰才在赤心教众阵中收割下来了一大圈人命,便就有赤心教假丹挺身来挡。
勿论是否拼命,面上功夫总要做个清楚,卞浒与虎姓丹主,一使九环大刀、一使玄文金钟,亦都是入品的法宝,留在赤心教众军阵外侧,静等着一位丹主从中跃出、撞了过来。
袁晋哪会令得自己师弟失了奥援,他将已然齐整的一列列军阵看个清楚,又将才成真修、任职旗官的韩寻道往后一推,朝后大声喝道:“袁长生何在?!”
松风义从阵中突然传来高声回应:“回长老、弟子在此!!”
袁晋将神识探了过去,却见得身披佰将鸳鸯红袄的长子固然说话时候强做坚毅之色,但其实现下都已是创处遍身。
后者脚弓上还插着一支断箭,或是因了时候紧张,未做处理,这时候创口周边尽是翻起来的肉芽、犹在汨汨渗血。
周宜修不消发问便就晓得袁晋念头,刚要踉跄近前、出声要劝,却就被后者止了动作,要韩寻道扶下休息。
“过来擎旗!!!”袁晋心头一痛,口风不软。
前者眼见得袁长生将身后认旗交给了尤小宝执掌,自己则趔趄着踩着飞行法器奔向大纛,却也不做多看,反是朝着阵中人马高声喝道:
“诸君却都晓得我家掌门师兄受得今上青睐、业已封侯。
是以我家掌门师兄“前途”若何,足以印证、自不消说;我家掌门师兄“信誉”若何,前事可追、自不消说;我家掌门师兄“情义”若何,有口皆碑、自不消说。
今番事前未虑得别家上修恬不知耻、罔顾信誉,这才令得我盟稍遇小挫。但对面那么么小丑,固然卑劣、却也被我家掌门师兄所克。赤心贼子修为虽强,但人心惴惴之下,亦也不过一群待宰羸兵。
此时此景,可远称不得兵凶战危。晋与犬子今日便随大纛立于阵前,敢为诸君之先!晋亦从不做虚言,”
言到此处,袁晋似都已能感受得到重明宗一众弟子投来的目光灼热,几要将他身上坚甲烧穿,但见得他取出来一瓶晶莹灵液呼啦啦灌入双眼,才就继续昂声言道:
“晋才用清眸宝液洗了双眼,绝对漏不得诸君之功,但有奋勇在前之人、晋定会简拔于武宁侯面前。既是勇锐之士所求所请、敢不应焉?!!”
重明弟子见得此幕,皆是出声应和:“敢不效死!!!”
重明盟各家弟子大部亦被这炙热滚烫的气氛渲染,跟着高声应和,便连诸家义从、两县乡兵,也已都生出来了些不甘人后的念头。
足见得康大掌门多年来养成的信用属实好用,若是别家人想学着重明袁二这般动作,只凭着只言片语便就要鼓作士气、不说是痴人说梦、却也是难于登天。
袁晋将眼前景象尽收眼底过后才觉满意,此时袁长生也已踩着满脚污血落到了大纛下头。
大纛左近自有医官,乃是拜在牛匡门下的单永,现下亦是重明宗的真传弟子。这单永勿论天资、悟性,却都要比袁长生出众许多,是以便算岁数小上许多,现下修为都已较后者高出不少、可以筹备筑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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