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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金锁沉沙迷兼祧·冷香泣月葬孤舟

第三百一十四章 金锁沉沙迷兼祧·冷香泣月葬孤舟 (第1/2页)

倏忽两日,先是薛家往亲朋故旧处送了讣闻,隔天又将薛蟠小殓。
  
  薛家为金陵四大家,换做寻常,须得于灵棚中设灵床。奈何薛蟠横死,这一步便成了挪至棺木之中。
  
  这日薛姨妈不顾拦阻,到底瞧了薛蟠一眼,随即哭得死去活来。宝钗、宝琴两个连番拉扯,又叫了婆子来抬,这才将薛姨妈挪至后院儿。
  
  又两日,亲朋故旧如约吊唁。又有和尚、道士开作水陆道场,定下三七二十一日之期,以超度薛蟠亡魂。
  
  这几日陈斯远早至晚归,一直里里外外帮衬着。
  
  只因薛家根脚在金陵,是以于京师亲朋故旧不多。吊唁之期过得三日,便再无人登门吊唁。
  
  到得第四日,贾赦、贾珍、王夫人、王舅母等人齐至。陈斯远一瞧这场面便知,这是贾、王两家按捺不住,打算拿薛家开刀了。
  
  陈斯远留在前厅无所事事,干脆品茶看书。那薛蝌又时不时偷眼来看,陈斯远得了便宜,当下只当没瞧见。
  
  待薛蝌第三回看过来,正待开口言说些什么,忽而有仆役入内,凑过来与其低声耳语了几句。
  
  薛蝌听罢纳罕不已,起身道:“琏二哥、远大哥,梅翰林亲来,我去前头迎一迎。”
  
  陈斯远与贾琏相顾愕然,纷纷起身道:“梅翰林乃是贵客,咱们兄弟一道儿去迎。”
  
  三人一道儿出了倒座厅,往正门来迎。因治丧之故,薛家老宅正门大开,三人一道儿到得门前,果然便见一辆绿呢马车停在门前,梅翰林夫妇竟然齐至。
  
  三人上前见礼,薛蝌纳罕道:“堂兄不过是小辈,虽遭横祸,却不好让梅伯父亲来。且梅兄前日才来过,梅伯父这是——”
  
  薛蝌心下忐忑,已有了不妙之感。
  
  贾琏在一旁道:“来者便是客,刻下我已打发人往后头传话儿,梅翰林还请入内叙话。”
  
  那梅翰林满脸愧疚之色,看了一眼发妻,又冷眼瞧了一眼梅冲,吩咐道:“惭愧,入内就不必了,老夫此番实为道恼而来。”
  
  恰此时贾赦、贾珍等也到了门前,便见那梅翰林说罢竟与其发妻朝着众人深深一揖。
  
  大老爷贾赦唬了一跳,如今乃是太平时节,自是文贵武贱。大老爷虽顶着个一品将军的头衔,可论起来还真就比不过梅翰林。
  
  如今梅翰林尚且坐馆,只待散馆之后,少说也是一任知府,往后若是仕途顺遂,一路平步青云,便是十几年后为一部堂也犹未可知。
  
  且能入翰林院,自然都是饱读之士,身上自有傲气,如此折节实在让人惊诧。
  
  贾赦便道:“梅翰林,这话儿是怎么说的?这无缘无故的,小辈如何当得起此礼?”
  
  梅翰林起身苦着脸儿道:“贾将军不知,老夫早年与薛蝌之父定下婚约,本待两个小儿女成年后便玉成好事,谁知……谁知我那不孝子竟忤逆我意,私下与邻人之女有了私情,还被人当场撞破!”
  
  贾珍也知薛家大房、二房不和,只是宁国府与薛家并无姻亲,是以浑不在意。当下便道:“男欢女爱本就是寻常事,既然两个小儿女有了私情,老翰林干脆下聘为贵府哥儿纳了邻人之女便是了。”
  
  梅翰林苦笑道:“若是寻常人家,老夫自不会食言而肥,奈何老夫左邻乃是大理寺少丞单大人家。”
  
  “原来如此。”
  
  梅翰林道:“老夫原本实在没脸前来,奈何梅冲再是孽障,也是我生养的。二郎,实在对不住了。”
  
  薛蝌已然怔在那里说不出话儿来。
  
  贾赦抚须思量,还不知如何开口,便有贾珍上前打太平拳道:“原来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说来老翰林与薛家二房早点不过是口头约定,又不曾定下文契,却也算不得食言而肥。”
  
  梅翰林摆手道:“贾将军休要再提,老夫实在惭愧。”又看向薛蝌道:“这婚事就此作罢,来日二郎若有难处,老夫定当鼎力相助。”
  
  说罢又朝着薛蝌一揖,反应过来的薛蝌这才往一旁避开,拱手还礼道:“伯父……不必如此,既然梅家兄长早已心有所属,婚约一事也不过是早年随口所说,便就此作罢吧。”
  
  梅翰林连道惭愧,略略说过几句,红着老脸扯了发妻登车而去。
  
  贾赦、贾珍齐赞梅翰林乃是道德之辈,陈斯远见薛蝌失魂落魄,便忍不住劝慰道:“二郎不必有心,琴妹妹与梅家联姻,所求为何你心下自然清楚。此番梅翰林当众允诺,可不比联姻还要稳妥?来日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但有为难之处,料梅翰林必记得当日之约,定会鼎力相助。”
  
  薛蝌舒了口气,抬眼看了眼陈斯远,见其双目清亮,心下难免五味杂陈,说道:“多谢远大哥点拨。只因家母临行前百般嘱托,一心想促成此桩婚事,此时一切成空,我这才难免有些失神。”
  
  陈斯远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二郎不必计较一时之得失,还须得往长远了看。”
  
  薛蝌颔首不迭,五味杂陈之余,难免思量起了薛姨妈之议。
  
  贾赦、贾珍回了后头,寻薛姨妈计较薛家产业分割之事,陈斯远与薛蝌、贾琏又回了倒座厅。
  
  薛蝌落座后端起茶盏怔神思量,他虽年纪不大,却是个行事周全、心思缜密的,错非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便也要走科考之路。
  
  他思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却也知不好再往金陵去信问母亲拿主意。薛姨妈定下十日之期,眼看今日贾家、王家又上门催逼,薛蝌知道大伯母只怕顶不住多少时日,因是须得尽快拿主意才好。
  
  如坐针毡半晌,薛蝌依旧拿不定心思,忽而想起自个儿那妹妹自幼冰雪聪明,行事向来自有主见,便暗忖,何不问问妹妹宝琴的心思?
  
  当下起身与二人道:“二位哥哥见谅,小弟去解个手。”
  
  陈斯远与贾琏道了句无妨,薛蝌扭身便往后头而来。过仪门寻了个相熟的婆子道:“劳烦嬷嬷将我那妹妹寻来,就说我有急事寻她。”
  
  婆子应下,紧忙往后头厢房而来。
  
  过得须臾,宝琴果然纳罕而来,兄妹两个略略言说几句,薛蝌便将宝琴扯到角落里将方才之事,以及前后缘由简略说了一通。
  
  “与堂姐一道儿嫁过去?”宝琴愕然不已。
  
  薛蝌便道:“伯母定了时日,往家中去信怕是来不及,如今便要你我二人拿定主意。妹妹若是不喜,那我寻了伯母推拒此事便是了。”
  
  宝琴略略蹙眉思量起来,俄尔才道:“梅翰林如今还不曾散馆,如今不过是有些清名,却不好掺和两房分产这等家务事。且哥哥虽有经济之能,却总要先有些本钱才好。”
  
  “妹妹?”
  
  宝琴摆手止住薛蝌话头儿,又道:“再者说了,伯母因着蟠大哥横死,失魂落魄之余难免心思狭隘,她既说了哥哥若不应承,宁肯将家业尽数散去,只怕真能做得出。”
  
  “那……”
  
  宝琴鼓了鼓腮帮子,道:“当下看似有选择,实则哪里有?咱们若不答应,只怕家中就要沦落为寻常商贾了。依我看,莫不如应承下来,拿回咱们家的财货不说,还能将那皇商差事拿在手中,如此,来日哥哥四下经营便多了许多便利。”
  
  听宝琴这般说,薛蝌倒是为难起来,道:“只是……做妾,实在太过为难妹妹了。”
  
  宝琴却想得通透,道:“若不答应伯母,咱们二房就是寻常商贾,我来日姻缘,或是寻寻常富户,或是择一士子。前者且不说,后者……天下才学之士如过江之鲫,得多大的运道才能寻到一人能连过数关,高中皇榜?”
  
  顿了顿,瘪嘴道:“远大哥才名远播,如今早就是举人,说不得下一科便能高中皇榜。我做了妾室,也算不得太委屈。”
  
  薛蝌叹了口气,愈发为难道:“罢了,左右还有些时日,我再思量思量?”
  
  宝琴却道:“哥哥不可优柔寡断!我方才听莺儿说,后堂中王家、贾家连番逼迫大伯母,说不得哪一日大伯母便松了口,到时候什么都晚了。哥哥岂不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听宝琴这般说,薛蝌才拿定心思,道:“既如此,那等贾、王两家走了,我便去与大伯母说。”
  
  宝琴颔首应下,这才与薛蝌别过。
  
  ………………………………………………
  
  薛蝌才回倒座厅,便有王舅母气咻咻领了王家子弟告辞而去。倒座厅里三人听闻动静,赶忙也出来相送,谁知出来一看,不见薛姨妈与王夫人,唯独宝钗随在王舅母身后娴静而行。
  
  薛姨妈丧子悲恸,不出来送人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怎么连王夫人也不曾出来?再看王舅母脸色,陈斯远三人都不是傻的,自然心下忖度出了一些端倪。
  
  送出门外,那王舅母临上车前扭身与宝钗道:“宝丫头,我知你是个好的,不妨回去多劝劝你妈妈……免得来日再后悔不及。”
  
  宝钗不咸不淡含糊应了,那王舅母方才拂袖登车,须臾便走远了。
  
  一应人等回返内中,宝姐姐偷眼给陈斯远递了个眼神,陈斯远顿时心领神会。待回了倒座厅小坐片刻,陈斯远尿遁而出,过仪门正撞见丫鬟莺儿。
  
  莺儿便引着陈斯远到了后头厢房里,与宝姐姐相会。
  
  陈斯远进得内中,眼见宝姐姐日渐消瘦,忍不住道:“妹妹又清减了。”
  
  宝姐姐摇头道:“倒也是好事儿,原本众姊妹便打趣我有些丰腴。”顿了顿,又道:“这下我家彻底将舅母得罪了。”
  
  陈斯远扯着宝姐姐落座,问道:“怎么就得罪了?”
  
  宝钗道:“舅母太过贪心,只说接了我们母女过去,便要将我家各处营生一并吞下,连那皇商差事也不曾放过。”
  
  陈斯远笑道:“你舅母实在贪鄙,却不知哪儿来的底气?”
  
  宝钗叹息道:“说是舅舅不日便要返京,此番怕是又要高升了。”
  
  “哦?”陈斯远蹙眉回思。
  
  宝姐姐低声说道:“舅母今儿个说,如今舅舅正在央北静王走动,说不得此番便成了大司马。”
  
  大司马便是兵部尚书。
  
  原本陈斯远已然想不起原文中王子腾升官轨迹,可听宝姐姐这么一说,顿时就笑了,道:“你舅舅只怕想瞎了心。”
  
  宝钗抬首纳罕道:“这话怎么说?”
  
  陈斯远便道:“早前贾巡抚离京时,我曾去拜会过。其间贾巡抚隐约提及陛辞情形,圣人只怕早将大司马之位许给了贾巡抚啊。”
  
  “啊?”宝姐姐掩口惊讶之余,有些艳羡道:“林妹妹倒是拜了个好老师。”
  
  陈斯远笑道:“贾巡抚走了林盐司的门路,这才起复为官,其后林盐司又有临终托孤之举,妹妹以为这背后贾巡抚不曾得了好处?”
  
  宝姐姐立时便道:“你是说,林盐司将自个儿的人脉尽数给了贾雨村?”
  
  “可不就是?”
  
  宝姐姐思量着蹙眉道:“那可不大好,来日你娶了林丫头,岂不是少了许多助力?”
  
  陈斯远低声笑道:“这官场人脉是一头,圣人垂青是另一头,孰轻孰重还真不好说。”
  
  宝姐姐这才释然道:“原来如此,圣人若是知你娶了林丫头,料想来日你入了仕途,定会有所照拂。”
  
  此时又有莺儿来叩门,却是曹氏久跪,这会子昏厥了过去。二人紧忙离了厢房,往前头来看。
  
  过得须臾,又有薛姨妈打后头正房过来。闹闹哄哄将曹氏挪至正房里,又请了郎中来瞧,听闻曹氏是因着体虚所致,这才松了口气。
  
  至下晌申时,贾家众人告辞而去。陈斯远不好独自留下,便随着众人一道儿回返荣国府。
  
  待到得荣国府,大老爷贾赦便招呼道:“远哥儿且来我书房一趟。”
  
  陈斯远心下腻歪,因先前邢夫人提醒,他只当大老爷此番又是为了借钱。
  
  谁知随着贾赦到得外书房里,贾赦说过半晌闲话,竟只字不提借钱之事。饮了一盏茶,贾赦才道:“文龙遭逢横祸,姨太太家往后只怕难了……远哥儿心下可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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